德里克·麦考伊,又名利特,在他的三世生涯中,从未像今天这样旁观他人战斗。无论是保护弟弟卡尔免受父亲的虐待,还是拼命工作只为让姐妹们吃上肉喝上面包,他总是身处前线。此刻软弱无力地坐在角落,对他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这触动了他那颗已经腐朽的心灵深处。某种程度上,厄纳斯一家正是他在孩童时期梦寐以求的家庭——一群超级能力者共同对抗恶势力,不论胜算如何。
眼前这场激战迅速展开,令他感到惊奇。他和索卢斯几乎没有时间欣赏奥利安的战略才能、吉尔尼惊人的反应速度以及弗洛里娅的剑术,战斗就已经从一边倒转向另一边。
“该死!那些狗屁动作电影里,演员跟坏蛋斗个几分钟都不止,可我从打起来到现在只吸了几口大气的工夫。”利特深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奈勒尔不可能损耗太多力量。她是一位觉醒者,拥有大量魔力和一颗扭曲的心智。他太了解这种人一旦得到一丝机会会带来怎样的噩梦,因为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为什么你就是不死呢?”
奈勒尔的尖叫声成了他的信号,伴随着那股笼罩全身的蓝色光环,就像熊熊烈焰。利特立刻站起来,一边快速编织多个咒语,一边将守护者之剑注入部分力量。他准备好了,却没有贸然行动。奥利安曾提醒他,在对付强敌时,时机与精准至关重要。于是他选择等待最佳出手时机,而不是像一头莽撞的公牛那样冲上前去。
他们目前掌控着局面,所以他继续念诵咒语,并借由索卢斯的感知力捕捉每一个细节。通过花费魔力获取的信息量庞大无比——房间温度的细微变化、魔力密度,甚至神经通路每次即将有所行动时的活跃程度。利特并不清楚这些信息的具体含义,索卢斯同样不知所措。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不是与索卢斯融为一体,她既作为信息源又充当过滤器,所有这些信息早就把他的大脑烧毁了。
奈勒尔尝试用精神魔法扭断吉尔尼的脖子,但由于服用的药剂使她体内流淌着魔力,压力减轻到了仅如瘙痒的程度。奈勒尔又一次诅咒起了治安官厄纳斯,随后引爆了自己的光环,释放出一股精神魔法冲击波。
这并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只是一股强烈的推力,由于无形无质,却意外地让吉尔尼和弗洛里娅措手不及,给了奈勒尔片刻喘息的机会。
然而,利特早已站在了她的面前,一口气释放出五个不同级别的三级法术,每一道都瞄准她身体的不同部位。奈勒尔还在专心编织下一个咒语并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时间闪避,也没有隐藏的底牌可打。
她运用精神魔法控制自身,像提线木偶一样移动身体,及时抬起左臂。铁手套再次发出一系列冲击波,不仅抵消了利特的法术,紧接着也将他一同击退。
奈勒尔意识到为时已晚,利特不太可能两次落入同一陷阱。
确实如此。
利特施展了他的第六个法术,于身前唤起一面凹形冰墙。这只是一堵形状特殊的普通冰墙,但他希望这足够了。奥利安曾告诉他,冲击波本质上只是声音。
利特计划先用五个法术削弱冲击波,再通过索卢斯的精神魔法强化的厚重冰墙将冲击波反弹给对方。这是一个临时起意、即兴创造的法术,即便只是部分成功,利特仍视其为一次成功之举。
冰墙反射了一半冲击波的能量,另一半则击中了利特。两位觉醒者都被击飞出去,但其中只有一方有队友支援。这次打击破坏了奈勒尔的专注,同时也打乱了她的咒语和呼吸技巧。
弗洛里娅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她激活了“爆炸防护”,一个四级圣骑士法术,灼烧了奈勒尔的背部,并将她像弹珠一样弹向吉尔尼。吉尔尼抽出守护者之剑短剑,注入风系魔法以增强剑锋。
即使在高速移动中,奈勒尔还是设法运用精神魔法调整轨迹,避开了吉尔尼砍下她头颅的一击。厄纳斯女士反应迅速,调整了劈砍的角度,在奈勒尔的侧腰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作为补偿。
奈勒尔咬紧牙关,忍住了绝望的眼泪。
“如果我真的要死,也要把你们一起拖下水!”她暗自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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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时候会变身?”米利亚问。
“变身?”守护者们异口同声。
“你们不是来此探究他究竟是什么吗?如果没有世界浩劫,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孩子,如果每次有人为了生存而战斗都会引发世界浩劫的话,莫加尔星球上恐怕只剩下我们守护者了。”萨拉尔克大笑着。
“即使没有浩劫,我们也能够在远处研究他。”雷格亚恩伸出手,米利亚毫不犹豫地握住。借此接触,她得以分享守护者的灵魂视野。
这个视角揭示了事物的真实本质。守护者们显现出真身,分别是巨大无比的狮鹫、凤凰和龙的形象,每个生物的头部仿佛触及天空,脚爪深入莫加尔星球的核心。
白狮鹫学院在这视野中看起来像是一名负伤累累的白色骑士,洁净的盔甲被鲜血和死亡的黑色玷污。
在米利亚眼中,利特完全变了模样,奈勒尔亦是如此。他身高超过两米,身上覆盖着黑色鳞片,顶端因炽热能量而泛红。他头部特征模糊,长着一对弯曲的角,七只黄色眼睛和一张裂开的嘴,露出里面燃烧的火焰。背上伸出两对倒置的膜翼,尾部长有一串骨质刀刃。
奈勒尔看上去仍是她本人的模样,但她身穿一件沾满血污和泥浆的白色长袍。头发狂乱如风暴中的草丛,眼窝空洞漆黑,流出血泪,嘴巴张大,无声地发出永恒的尖叫。
“老师,他真的像是您的类人形态,但她……这难道是个女妖吗?她是要进化成亡灵守护者吗?”对于这样的景象,米利亚找不到其他解释。
相比之下,奥利安和弗洛里娅在外表上与人类并无二致,而吉尔尼的皮肤则显得灰白,双手不断滴下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