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利特向蒂斯塔解释了伪魔法、真魔法以及觉醒过程。尽管她对哥哥的信任如同生命一样宝贵,但在见识到索卢斯之后,蒂斯塔仍难以接受如此庞大的信息量。
随后,利特当着她的面施展出无声无息的一至五阶完美魔法。蒂斯塔惊讶得喘不过气来,整个世界观仿佛颠倒过来。她因紧张而过度换气,直至眼前一片漆黑。
“她晕过去了吗?”利特问道。
“是的。可惜我们现在没法慢慢温柔对待。”索卢斯召唤出冰凉的水,泼在蒂斯塔脸上。
“哦,神啊!我做了个最奇怪的梦……”当蒂斯塔再次看到利特和索卢斯时,她意识到那并不是梦。利特坐在地上,搂住她的肩膀以安抚她的情绪。
“这么说,我至今为止学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吗?”过了一会儿,她问。
“不,只是它属于一个更为复杂的真相的一部分。想想看,我们和魔法生物拥有两种不同的魔法,这不合常理。我们呼吸同样的空气,吃同样的食物,为什么魔法应该有所不同呢?”利特回答。
“我怎么了?我会死吗?”蒂斯塔抱住利特寻找温暖,受到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她还未从刚才的冷水浇灌中缓过神来。
“你什么都没问题,你会没事的。”利特消除了水分,并让索卢斯升高了塔内的温度。
“然而要想成功,我需要你的帮助。有些未知因素我没有机会去研究,所以你需要对我完全诚实。不要逞英雄,如果有什么感觉怪异或疼痛,一定要告诉我。”
“怪异是指怎样?”蒂斯塔脸红了。
“为了让你保持健康,我从小就帮你移除身体里的杂质。在你开始觉醒时我就停止了,因为我无法确定这对你是更容易还是更困难。还有,你拥有的是一颗明亮的绿色核心。目前我唯一成功的实验案例涉及的是青色核心。”利特叹了口气。
“等等,你不是说过你也有一颗绿色核心吗?那我和你有什么不同?”
“不同之处在于我早期觉醒了。我的身体像魔法生物那样发展起来,力量缓慢增长,因此身体有充足的时间适应。而你的情况是从休眠的绿色核心直接过渡到活跃的青色核心,这可能会害死你,或者让你变成一个畸变体。”
利特紧紧拥抱她,亲吻她的额头,想到失去她的可能性让他无法忍受。
“如果因为她而死去,我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利特心里想着。
“没有你她早就死了。”索卢斯反驳道。“现在带她去地下室,我们没时间浪费了。”
利特帮蒂斯塔站起来,按照指示去做。他向她解释,觉醒通常涉及到杂质接触到魔力核心,触发某种反应,使得核心和身体变得更强壮。
“虽然我对细节还一无所知,但我认为排出杂质只是过程的一部分。在提炼过程中,身体会经历一种转变,修复人们在一生中通常会积累的所有缺陷。”
“理论上讲,由于你的成长过程中几乎没有什么瑕疵,这应该会让事情变得容易些。”
“那如果你错了呢?”蒂斯塔问。
“那么,通过移除你的杂质,我可能已经将你推向了绝路。”姐弟俩因恐惧而颤抖,但蒂斯塔只是紧握住了利特的手。
“我该怎么做?”
利特带着蒂斯塔来到塔的地下室,那是距离魔力喷泉最近的地方。接着,他向她解释了活力恢复术和聚集术,同时索卢斯充满房间,使其充满世界能量。
“如果你能在觉醒前学会聚集术,我们就有可能判断你的身体是否准备好。如果没有不适感,那就是个很好的迹象。而如果你先学会了活力恢复术,那在万一出现问题时,它可以帮助你生存下来。”
蒂斯塔盘腿坐在暖和的石地板上,深吸一口气,遵循利特的指导。她既害怕又兴奋。她最初学习魔法是为了能更接近哥哥,但现在,它已成为她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她热爱成为一名魔法师,成为更伟大事物一部分的想法让她满心欢喜。房间内的高魔力密度轻抚着她的肌肤,她几乎能感觉到能量在自己周围流动,渗入身体。
“活生生的塔,真实的魔法,以及只有魔法生物才知道的秘密。妈妈说得对,自从利特出生起,生活真的变成了童话故事。我现在明白了为何他对自己能力保密,以及他是如何治愈连南娜都无法医治的病症的。”
“就算今天我真的死去,也没有遗憾。没有他的话,我剩下的日子也只能在病床上痛苦煎熬。”蒂斯塔这样想着,但回忆起过去的岁月,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有什么不对劲吗?”利特一察觉到异样便问道。
“我骗了自己。”蒂斯塔说,“我有很多遗憾。我很害怕,我不想死。”
第一句话让利特感到困惑,后面的却并不意外。
“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现在继续保持呼吸,告诉我你现在感觉如何。”
蒂斯塔按照鼻子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回答:“我觉得有点热,还有点痒。这是正常的吗?”
“是的。”利特撒了个谎。
“我怎么知道什么是正常?这也是我第一次唤醒一个人类!只要她不感到疼痛就是好的迹象。”他暗自思忖。
几个小时过去了。利特只能时不时地查看蒂斯塔和索卢斯的状态,他们都无法分心或疲倦。在蒂斯塔的觉醒开始之前,利特更倾向于让他们休息,如有需要的话。
“我想我已经学会了活力恢复术!”蒂斯塔突然说,“我能感觉到一股暖流般的魔力进入我的身体。这就是世界能量吗?跟用伪魔法施展法术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不要打破呼吸节奏!”利特责备道,“一旦过程开始,将会非常痛苦。如果你失去节奏,活力恢复术就会失效!”
蒂斯塔本想反驳,但她意识到利特只是担心她,于是转向了聚集术的修炼。现在,她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杂质正在接近核心,每次触碰到核心都会带来针扎般的刺痛感。
蒂斯塔正要向利特汇报这一点时,一个大的杂质突然撞击到她的核心并与之融合。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几乎打破了她的专注。蒂斯塔自从孩提时代呼吸都成问题以来,从未感受过如此剧烈的痛苦。
疼痛是个老朋友,她咬牙忍耐,坚持着呼吸节奏,欢迎它的回归。
“开始了。”索卢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