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几句话,叶知让上楼去洗澡,换了身衣服,裴景淮则把小龙虾,蛋糕和他提前准备好的叶知让爱吃的几道小菜一起端去了客厅,在茶几上摆好。
叶知让下楼时,裴景淮刚忙完坐下打开电视,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报当日要闻,叶知让走到沙发前坐下:“今天我不想关心时事。”
裴景淮笑了下,接了后半句话:“我只关心你。”他放下遥控器,递了罐啤酒给她:“不是特别凉。”
叶知让抠开啤酒罐的拉环,喝了一口:“刚好,对了,你后天什么时候走?”
裴景淮也开了罐啤酒:“上午十点多的飞机,下午要去公司开会,等再见面可能要到七月了,因为六月中旬左右我还要出差。”
叶知让点点头,她起身坐在地毯上,放下啤酒罐,戴上一次性手套准备剥虾,裴景淮喝了口酒,坐在她身旁:“蛋糕是我亲手做的,不怎么好看,但味道应该还不错。”
“明明很好看!”叶知让把剥好的第一只虾喂给了他:“辛苦了。”
裴景淮嗯了一声。
“怎么样,好不好吃?”
“还好,就是有些辣。”
“啊?我明明要的是微辣。”她又忙是剥了一只送进嘴里:“是有点儿。”
裴景淮也戴上手套,拿了只虾,学着她的动作,开始剥:“是可以接受的辣度,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尝试,感觉还不错。”他把剥好的虾放进了叶知让的碗里。
饭菜吃的差不多了,窗外,天也黑了。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电视机亮着,裴景淮把蜡烛插在蛋糕正中,点燃,小心翼翼的的端到了叶知让面前。
叶知让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其实她每年的愿望大抵就是老生常谈的那几条,今年也不例外,希望事事顺利,希望家人身体健康,以及得偿所愿。
在忽闪的灯光中,她缓缓睁开眼睛,笑着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生日快乐。”
裴景淮放下蛋糕,蘸了点儿奶油,点在她鼻尖上,叶知让嘿嘿笑着,不甘示弱的抹了回去,一来一回,两人又一起玩闹了起来。
叶知让跨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上了他的唇瓣,在亲吻间,她被裴景淮握住了手。
两人稍分开,裴景淮伸手打开了茶几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首饰盒,他靠着沙发,单手打开盒子,取出了一条款式很是复古的嵌着一圈红宝石的手链。
“这是我留下的为数不多,属于我妈的东西。剩下的那些,一部分在国外,前两年有人趁我不在,卖掉了一些……追回来了几件,但大多还是没能找回来。还有一些在国内,留在老宅了,但那些基本都是老爷子送她的,听管家说,她以前只有在收到礼物的那一刻是开心的,再然后,也是不会戴的,所以这些东西就等同于并不真正属于她。老爷子去世后,我处理掉了一些,再剩下的就只有一些小件了。”
裴景淮给她戴上手链:“听说这条手链是我妈妈的外婆留下来的,后来,我外婆把它送给了我妈妈,我妈妈又留给了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叶知让摸了摸手链上的钻石:“等以后,我会把它再交给我们的孩子。”她笑盈盈地对上了裴景淮的眼眸:“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裴景淮笑着嗯了一声,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孩子的事不急,没有也没关系。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等你毕业了,我们可以不要总是经历长时间的分离。”
叶知让握住他的手,侧头蹭了蹭他的掌心:“我们是家人,家人是永远不会分开的。”
裴景淮轻轻拥住她:“还好我们是家人。”
……
临睡前,叶知让把裴景淮送的手链小心翼翼的收好,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二十二岁的第一天,她收到了来自未曾谋面的裴景淮已故母亲的祝福,带着这份祝福,她做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梦。
梦里,她走在一片草坪上,隔着一片繁茂的树林,她能看见远处的漫山鲜花,有两只梅花鹿在花丛中穿行,她想走近,可树林就像一片屏障,她根本没法靠近。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好奇心驱使意念召唤成功,两只鹿竟不紧不慢地朝她走了过来,她隔着屏障,刚凑近想要再看仔细点,早上七点半的闹钟突然响了……
叶知让迷迷糊糊地伸手关了闹钟,她翻了个身拉开裴景淮的胳膊,钻进了他怀里,十五分钟后,闹钟又一次响起,像是给她的最后起床通牒。
叶知让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她关了闹钟,裴景淮也醒了,他从身后拥住她,把她捞回怀里:“今天早上有课?”
叶知让嗯了一声:“上午第二大节,我昨天偷了个懒没把书带回来,所以得早点儿回宿舍去拿书。”
裴景淮嗯了一声,放开了她,叶知让起身,又打了个哈欠。
裴景淮道:“我今天没什么事,方便和你一起去学校吗?”
叶知让愣了一下,回头看他:“你是认真的?”
“当然。”
……
九点四十五,裴景淮跟着叶知让从后门走进教室,坐在了靠近门边的位置。
裴景淮刚想摘掉早上出门时,叶知让非要给他戴上的鸭舌帽,就被叶知让按住了胳膊:“拜托,你是来蹭课的,低调点儿。”
裴景淮放下手,觉得好笑,他学着她小声道:“我觉得我混的并不算明显。”
叶知让笑笑:“你的混血长相明不明显,我心里很清楚,但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
叶知让环顾了教室一周:“我们这个专业,男生确实不多,你一个陌生面孔突然出现,很容易被注意到。”
裴景淮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薄荷糖,剥开放进嘴里,安静了一会儿,上课铃声响起,他单手撑着头,看着叶知让翻书:“同学,能一起看吗?”
叶知让笑着把书推向他:“入戏还挺快。”
裴景淮翻着书:“我上一次坐在教室里,大概是十年前,学的内容和浪漫的文学更是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