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只觉眼前景象不真实的,像在做梦似的。
听见她的脚步声,许如晔回头望来,笑了下:“醒了?去洗漱吧,等会儿出来吃饭。”
姚静月顿住脚步,局促的攥了攥衣角:“许……许教授,昨晚麻烦您了。”
“酒量挺好,没断片。”
“其实也没记得多少。”
许如晔嗯了一声,放下拿在手里的汤勺,调小了火:“以后别这样了,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买醉,还让自己深陷危险,实在是太蠢了。”
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去洗漱吧,我不可能再收留你一天。”
“抱歉。”姚静月说完,忙是转身小跑回了房间。
许如晔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勾了下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周木发了条消息:醒了,没讹我。
周木:那你可是要烧高香了。
许如晔:是你总把人性想得太恶。
周木:谁让我总是遇人不淑。不和你说了,我正在和万恶之首吵架。
许如晔:景淮理你了?
周木:嗯,我和他理论说他家员工把尊贵的股东当成了变态,让他给我个说法。
许如晔:他怎么说?
周木:他问我是哪个员工,他要发奖金表彰……老许,咱俩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许如晔:你应该不算正经人。
周木:我真是服了,就冲他这个态度,我和你讲,以后裴景淮但凡来我落云楼吃饭,我都得加收他百分之五十的服务费,不然难解我心头恶气。
许如晔:百分之五十?你还亲自作陪。周木你挺不值钱的呀。不如这样,你多有点儿骨气,直接在门口贴个牌子,就写不准姓裴的入内,这多解气。
周木:我没骨气,谢谢。
许如晔笑出了声,他放下手机,朝客房望了一眼,敛了笑。
过了大概半小时,姚静月从客房出来,坐在了餐桌前,许如晔盛了碗汤递给她:“喝碗热汤,胃里能舒服点儿。”
“谢谢许教授。”她拿起汤勺,舀了勺汤送进嘴里,味道出奇的不错。
许如晔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抱着胳膊静静看着她。
姚静月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可一抬眸,两人的目光又正好错开了,一切仿佛都是她的错觉。
喝完汤,她主动去厨房收拾了碗筷,临走前,许如晔把锅里剩下的汤盛进保温桶,递给了她:“带去学校喝吧,我明天要回苏城了。”
“那饭盒我怎么还您?”姚静月接过保温桶,犹豫着掏出了手机:“您看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加个微信?”
许如晔本想说不用还的,可又怕拒绝了会让她尴尬,于是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微信一样。”
姚静月点头,临出门前又向他道了好几次谢。
她笨拙又真诚的模样,莫名让许如晔心里掀起了些许涟漪,可也只是涟漪。
很快,忙碌的工作和繁多的社交再一次填满了他的生活,以致于他连姚静月的好友申请都没顾上同意。
直到转年春天,他再一次受邀去江大参加研讨会,见到了特意在学校里等他的姚静月,这才想起还没同意她的好友申请。
“许教授,我还以为您已经忘记我了。”
许如晔把手机装回口袋:“怎么会,只是我最近太忙了,没顾上这些事。你呢?今年得有大四了吧?是准备继续读研,还是工作?”
“读研,我还想再在象牙塔里沉淀几年。对了,许教授,上次那件事……我越想越后怕,那晚我如果没遇见您,还不知道会怎样呢,真的太感谢了。”
“没关系,举手之劳。你前男友后来如何了?”
姚静月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笑了笑:“他后来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又跑回来和我聊复合的事,说什么舍不得我,舍不得我们的感情。多搞笑啊,他要是真在乎我,当初就不会劈腿了,对于这种有前科的人,我当然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三条腿的蛤蟆不容易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他又不够帅气,不够优秀,喜欢上他纯属是我当年眼瞎,现在还指望我吃回头草,多逗啊。我有时候是真想不通这些男人的脑袋里为什么装得都是浆糊。”
她一通输出完,突然反应过来倾听的许如晔也是个男人,忙是转头看他:“许教授……抱歉啊,我没骂你,我骂的是那些渣男。”
许如晔克制着笑意,嗯了一声:“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记得我看过一句话,说男人只有挂在墙上的最老实,这句话确实蛮有道理的。”
“您不一样,您是不乘人之危的正人君子。”
许如烟含笑和她对视着,微眯了一下眼眸:“小同学,不要轻易给任何一个你不了解的人下定义,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太过相信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一个比你虚长了十几岁的男人。在任何情况下,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
说完,他收回目光,继续迈步往报告厅的方向走去。
姚静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被触动了一下。
许教授很特别。
研讨会开完,许如晔收到了姚静月发来的微信,说要请他吃饭,顺便还饭盒。
许如晔皱眉,回道:没关系,不用还了。
消息发完,他以为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谁料晚上江大的教授请客吃饭,在饭局上又碰见了姚静月。
两人的座位挨得不近,也没说几句话,可姚静月的存在本身就莫名让许如晔在意。
席间,身为在场最年轻的教授,许如晔自然被多灌了几杯酒,饭局散场,他有些醉了,姚静月投桃报李很自然的走过去,搀住了他的胳膊。
因为他这几年每次来江大做交流都是姚静月在招待,所以在场的各位也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和不妥。
人走的七七八八了,许如晔把车钥匙递给了她:“会开车吗?”
姚静月接过:“会,但就开过一次。”
许如晔被她逗笑了:“哪一次?”
“刚考完驾照那天,我开了我爸的车,撞了。”姚静月语气平静,许如晔看着她:“今天有把握不撞吗?”
“有。”
“行,那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