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被大家一扫而光,顾老太来不及拦,急道:“老大家的,哪能这么吃,一顿熬完粥喝,吃的有了,喝的有了,正正好。”
“这是您儿子让这么来的,不够吃让他想办法呗,可不敢饿着大家。”萧茵茵打趣她。
顾老太不赞同,“灾年什么吃饱不吃饱的,有口吃的喝的就不错了。”
其他人都不做声,习惯了顾老太做主。
“你们这是亏身子了,先补补,过几天再说。”
粮食的事儿,萧茵茵心里有数,不想和她吵。
顾老汉则是担心地问:“老大不危险吧?”
这事她没打听过,都是机密。
“应该不危险吧,最近好像抓了个坏人,审问了一段时间就出任务了。”
吃过饭,妯娌们去洗碗,萧茵茵又放了两盆水,女人们去杂物间洗澡,男人们就在顾曜卧室洗。
一样的流程,擦洗好再把自己的脏衣服洗干净。
睡觉的事,萧茵茵没管,堂屋,顾曜房间和杂物间都能睡,他们自己有铺盖,能安排好。
这样将就了半个月,新房子已经晒好,炕也干了,桌椅也送来了,最后打扫一遍,大家铺着铺盖儿搬了进去。
顾老汉带着儿子女婿睡,杂物间没有盖第二个炕,而是把原本的炕扩大了,连接着厨房的灶台,热度足够,顾老太带着儿媳和女儿还有孩子们睡。
看家里恢复了秩序,萧茵茵松口气,顾曜给的钱还剩三十块钱,最贵的不是砖头而是水泥,所以花的多。
萧茵茵把三十块钱收到了自己的钱盒,明天再拿出来三十块钱的粮食放自己屋里,顾曜回来她自有说法。
不过这么多天没有顾曜的消息,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这一路危险不危险。
顾曜这时候确实是有点危险的,这趟出来是为了走一遍那间谍逃过来的路,顺便排查一下有没有其他内应。
没想到走到鲁省边界往南的时候,竟然遇到了三个野人,一女二男,遇到他们小队就要上来抢水。
他当时无语死了,没看到他们的衣服吗?谁都敢抢,太大胆了。
“兄弟们上!守护我们的水!”
十秒后……
躺在地上的顾曜非常困惑,为什么没打过?
“都说了是借点水喝,怎么这么小气呢?”
“对啊,我们没想动手的。”
旁边那个女的一句话也不说,吨吨吨的喝水。
顾曜:……
“营长,咱们咋整?”旁边的王老六心疼的滴血,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水啊。
“技不如人,还能咋整。”顾曜干脆不想起来了。
牧青耳力好,听到他们的悄悄话,一喜,“你们是哪个队伍的,认识郑峰原叔叔不认识?”
顾曜双眼无神,怀疑人生中,王老六闻言大喜,“你怎么认识我们首长的?”
牧青笑呵呵的,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儒雅痕迹,“那是我叔,哎哟,没想到遇到自家人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的鲁莽了。”
顾曜起身坐在地上,狐疑道:“你们是郑首长什么人?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说起这个一把辛酸泪啊,牧青不愿多言,从身上摸了摸摸出来五块钱递了过去,“谢谢你们的水,真的太巧了,这钱你们拿着,往南走五十里有个山里的村子能买水。”
顾曜没吭气,王老六看看自己老大,还是把钱接了过来,不要白不要。
“前面再走,旱的越来越严重,你们这没水没粮的,可不敢往前走了呀。”
收了钱,两边关系算是没那么紧张了,王老六好心提醒。
牧青擦擦额头的汗,前路漫漫啊,“唉,你们不知道我有很重要的事。”
王老六严肃起来,“关于工作吗?要是这样那确实重要。”
“不是,是我家的私事,哎,说给你们听也没什么,是我外甥女从小就被她亲生父亲给换了,现在才得到一点消息,我才来找的。
你们知不知道有这种事?”
一直没说话的顾曜心里一动,仔细观察起来这三人,面前这人一直在说话,后面两个保持沉默,可惜脸太脏了,看不出来五官怎样。
牧青还在说:“我外甥女背后有个桃花胎记,好看得很,也不知道舅舅什么时候能找到我那可怜的孩子啊……”
王老六仔细回忆后,挠头,“那时候我还小呢,没听说过这种事。”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倒是有在火车站捡到的女娃,还真没有谁家把儿子换出去的。”
………
顾曜没和老婆圆房,真不知道她背后有没有胎记,不过听她这样说的,还真有可能。
“我好像听说过这种事,但不确定真假,同志,你怎么现在才来找孩子,过去那么多年都不见人影啊,不会是家里利益需要吧……”
话虽不好听,但是道理是真的呀,很可以好不好。
“你知道是哪家人换的?快告诉我。”牧青非常急切,突然反应过来,黢黑的脸更黑了,“简直胡言乱语,我牧家有什么需要孩子去换利益的,你这孩子没见过世面我不怪你,你到京都打听打听牧家,就会知道我牧家家风清正,为国为民,可不做那些腌臢事。
我这时候来找孩子,是因为我那冷血的姐夫一直说我外甥女夭折了……”
牧青又是委屈又是生气,委屈被误会,生气姐夫的无情,是牧家在他家族势微时,帮前帮后,姐姐甚至引荐他走上了正确的革命道路,结果那个浑人是怎么报答牧家的?
嘿忒!
顾曜连忙道歉,心里已经信了一点,原来茵茵不是因为世俗原因被所有亲人抛弃的孩子啊。
“是我狭隘了,同志,我说那家就在鲁省桃花县,这样,你们留下联系方式,等我工作完拐回来联系您怎样?不然你这样走不过去的,那边灾情真的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