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旅途很顺利,一路上,小珍珠面壁思过五次,每次姐姐和爸爸都不来救自己,就被妈妈给治住了,举着小胖手保证会乖乖的。
下车看到太姥爷和姥姥,一个给了一个吧唧亲亲,语气乖甜,“太姥爷,姥姥,珍珠好想你们啊。”
许久不见,姥爷的背更佝偻,母亲的眼角又多了几条皱纹。
牧萱抱着外孙女不撒手,“好孩子,姥姥也想你了。”眼睛却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很好,没瘦没病,脸上没有丝毫愁绪,对女婿更满意了。
“回来了,先回去,李妈做了好菜,吃完你们先歇歇。”牧老爷子慈祥道。
如今的老爷子已经快七十岁,早就可以退休,不过他放不下,趁着身体好有空就会去学校讲课。
回到熟悉的牧家,舅舅舅母不出意外不在家,表弟去工作,晚上会把对象带回来见见家人。
年初表弟给他写信说找了对象,如果处的不错就带回家看看,这样看来应该是不错的。
连带着信,寄过来一台相机,就是那次爬长城他带的那种,说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顾曜爱不释手,一有空就会拍拍拍,这次也带来了。
顾曜把媳妇孩子送到岳母家,一刻也没停,坐车去集合去了,接下来三个月的封闭式训练,不能和家里人联系。
萧茵茵心里感觉空落落的,等他回来,肚子里的孩子要四个月了,但是家属就是这样,要多些理解。
“这次就在妈妈这里住着,等孩子生下来再回去。”牧萱温柔道,其实心里很自责,珍珠出生的时候她都没机会去看女儿,也不知道女儿有没有受委屈。
那当然是没有的,老太太有些害怕她,因为娘家,在她面前也有些气短,所以她的月子做的很完美,鸡汤、鸡蛋、猪肉、淡水鱼还有她教婆婆的一些新式菜每天换着吃。
“行,我也想妈妈了,等到要生的时候让嘉嘉爸请假过来就行。”萧茵茵单方面决定了。
回到家吃过丰盛的午饭后睡了一觉,起来后,姥爷和妈妈在前院陪着嘉嘉和珍珠。
姥爷拿着一本数学书给嘉嘉补课,嘉嘉的数学其实是不错的,有时候想会不会跟她抓周的时候抓的大算盘有关系?
不过想要深入研究数学光靠初中高中老师是不够的,一听太姥爷愿意指点她,嘉嘉高兴不已,拿着本子和笔安静的听讲,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母亲拿着一把木质手枪给珍珠演示拆卸组装,四岁多的小奶娃看的入了迷,看了几遍后,接过来试着组装,零件太多,她的手太小,总是出各种意外。奶娃娃试了十来遍都没能成功,气的想哭。
“别急,慢慢来,来,姥姥教你。”
牧萱让她不要放弃,耐心的手把手地教她,来了四五遍,孩子能摸索着自己组装了,接下来就让孩子多练习。
萧茵茵看了看没阻拦,珍珠的精力确实旺盛,如果以后能进入部队,也许会事半功倍。
拿起暖水壶,又找出姥爷珍藏的茶叶,萧茵茵准备泡茶,泡之前往茶杯里扔了一颗培元丹,等化了才开始泡茶,跟姥爷学的泡茶方法,稍微有些复杂,但是动作优雅,泡出来的茶香气浓郁。
萧茵茵还挺喜欢泡茶的过程的。
茶泡好,除了珍珠一人一杯,珍珠眼馋,大眼睛一斜一斜的瞅着亲娘,伸着鼻子闻,“妈妈,好香啊。”
萧茵茵不理她,大家也乐得看热闹。
奶娃娃慢腾腾的蹭过来,拉住萧茵茵的衣角,“妈妈,我渴了。”
萧茵茵瞅她,“那你能喝茶吗?”
“不能不能,珍珠还小,不能喝茶。”一看没人帮自己,小家伙连连摇头,哒哒哒跑回屋提了自己奶瓶出来。
萧茵茵先倒了一口水给她喝,等喝完泡了半瓶奶粉挂在她脖子上,“晚上李奶奶做大餐,有鱼吃,有肉吃,就喝半瓶吧。”
牧老爷子喝了一口,长舒一口气,“我怎么觉得今天的茶格外甜。”
“爸,茵茵泡的茶当然甜啦。”牧萱喝了一杯接一杯。
嘉嘉表示赞同,“妈妈泡的茶一直很甜。”
傻孩子,那是因为里面放了大价钱买的丹药啊,嘉嘉和珍珠都各补了一颗启智丹,顾曜和婆婆补的是培元丹,不是一下子吃一颗,那样身体吸收不了还有可能爆体,是一点点放在白开水里给大家服用的。
启智丹能开发孩子的大脑,培元丹效果要好一些,不仅能强身健体,身体有什么暗伤会慢慢修复,这次看姥爷和妈妈苍老的样子就拿出来了一颗。
牧老爷子:“不错,天分不错。”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时候,李妈提着菜篮子回来,神神秘秘的对牧老爷子道:“老先生,外面报刊栏贴了大字报。”
牧老爷子稳如泰山,“写的什么?”
李妈有点幸灾乐祸道:“批判前边吕家呢,说他家家里只有三十口人人却住着五进的大宅子,完全是浪费资源,还说他家的垃圾和茅厕都不按时清理,天天让街道负责人催,一点也没有革命互助精神。”
李妈从小在牧家长大,按照牧萱的贴身丫鬟培养的,所以并不是目不识丁的老太太,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牧萱挑眉,“吕家啊。”
“吕家怎么了?”萧茵茵奇怪,“而且三十口人住五进宅院,感觉还好吧。”
住在这里的并不是说都和牧家一样,住的是祖传的房子,至于后代有没有出息就各不相同了。
“吕家以前是地主也经商的,可惜后继无人。”牧老爷子开始讲古道:“而且吕家每个院子比咱家的院子大多了,咱家五进本来有一千平方左右,捐出去那两进有差不多一半儿大小,剩下的不到一亩地还好。
但是吕家的加上小花园池塘啥的,有差不多两亩地呢,京都寸土寸金,可不就被盯上了嘛,想想那么多院子能解决多少工人的住宿了?”
“抗战的时候,吕家老爷子一毛不拔,而且逐年增加租子,苛待佃户,设局卷走老百姓的土地,甚至强抢了一位民女,最后是他小儿子投身革命,偷了他的钱财捐出去,吕家这才没有被清算。”牧老爷子道。
这事儿牧萱知道的更多些,“哪里是没有清算,吕家老头子被枪毙,家产大部分是土地,分给了老百姓,商铺这些没收,最后留下了这套祖宅,还是看在吕家小儿子参加革命的面子上,不然以吕家老爷子所作所为,呵呵。”
“那位女同志本来在他后宅困着,听说解放了,就把这老头子给告了,哎,因为长得漂亮一家子都被害了。”牧老爷子叹气。
嘉嘉无法理解,“还有这种事儿?”
“有,多得是,据说吕家老头子抢的这位姑娘美的比西施差不多了多少,十六岁那年去河边洗衣服,被来收租的吕家老头子看到后就要抢回家。
人家父母哪里愿意,正经人家谁愿意女儿做妾!而且两人相差快五十岁呢,但哪里反抗的过,吕家设局让对方一家欠上高额债务,然后卖房卖地,最后卖女儿……”牧老爷子对吕老头很是看不上。
萧茵茵:“后来呢?”
李妈想了想道:“后来?后来那一家子女儿被抢走,没房子没地的,去给地主家当佃户,可惜没遇到好主家,被苛待被剥削,一家子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