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那块石头果然和沈怀琛说的一样,完全的从地底下钻出来了。
整个撒哈城一片欢声笑语,觉得天神眷顾撒哈城,才让撒哈城出了这样一个神迹的。
说明现在的王爷真的是要把撒哈城带到一个新高度的人。
阿奇格呢,白天将这块石头运到了自己的府邸。
晚上,他亲自带着几个人拿着锄头悄悄的来到了石头的诞生地。
按照沈怀琛说的,几人挥着锄头深挖了下去。
果然,挖了快有一米深的时候,看到一些发芽的植物的根茎了......
阿奇格摸着还有些湿润的泥土,已经有些瘪掉,还没来得及发芽的像是豆子一样的东西,笑了笑。
好像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神迹奇石?
果然啊,所谓的神迹之后就是小把戏......
把一切都处理妥当,阿奇格又去找了沈怀琛。
这次沈怀琛没有在算账,而是在那个土屋的院子里,在地上摆了一张毯子。
毯子上摆了一个水袋的酒,还有一些炖好的羊肉。
沈怀琛靠在一个半旧的靠枕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天空。
“先生果然有点小聪明在。
别人眼里的神迹奇石,居然是先生弄出来的。”阿奇格直言不讳的说道。
沈怀琛笑笑,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神迹?哪有什么神迹?
所有的神迹不都是有心思的人弄出来的?骗鬼去吧!”
阿奇格也坐了下来。
他感觉到,眼前这个杜先生心里装着很多事。
不过,这个杜先生的话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当初他们兄弟五人和木拉汗结拜的时候,都尊了木拉汗为老大。
因为什么?
不就是木拉汗当着他们的面表演了一出和沙漠里的狼群一起玩闹的场景吗?
狼是北胡人心里永远的图腾。
狼神更是他们最敬仰的神。
北胡很多部落,即使不敬萨满,但肯定是敬狼神的。
北胡人坚信自己是狼神的后代。
就是因为阿奇格他们看到木拉汗能和那群狼玩到一起,才坚定了他们跟着木拉汗走的决心。
木拉汗应该就是狼神的传人。
但后来,在木拉汗登上大位后,他们兄弟几人一起喝醉了。
那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狼神传人,一切都是假的。
木拉汗为了接近那群狼,把自己的坐骑都给杀了喂给狼群。
就这样喂了一年多,那群狼能不和他亲近吗?
但即使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
木拉汗已经是北胡的皇帝了。
而他们......
“先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仅仅 是给本王献上一块奇石吗?”阿奇格边问边在毯子上也坐了下来。
沈怀琛没说话,只是坐直了身体,然后定定的看了阿奇格好久。
“王爷,您是北胡的战王爷,英勇善战,骁勇无敌。
有朝一日,王爷剑指中原的时候,可否带上杜某人。”
好一会儿,沈怀琛才冒出这么几句话。
阿奇格愣了好一会儿。
剑指中原?
他也想啊!
百年前,北胡集结了其他几个游牧民族,对中原进行了一次绞杀。
那时候......
但现在呢?大渝兵强马壮的,即使北胡人再英勇,最多也就是骚扰一下边境。
在大渝没有发生大的巨变的时候,是没有机会入主中原的。
更何况,他现在空有一个战王爷的名头,实际的兵马呢?
呵呵,木拉汗宁愿给自己大笔的珠宝,也不愿意给一匹好的战马。
没有兵马,一切都是空谈......
不过,更让阿奇格惊讶的是,眼前这个杜先生也算是中原人了,怎么会对中原有这么大的恶意呢?
细细一想,阿奇格好像明白了。
妻子死在了中原,他的脸也毁了,这一切好像都跟大渝有关。
这么一想,这个杜先生恨中原人好像也说得过去。
不过,阿奇格还是想多了解一点。
“先生可明白本王现在的处境?空有战王爷的名号,本王也想打仗啊!
但是兵马呢?皇上有自己的考虑,目前不会让我带兵的。
即使有动作,肯定也是皇上自己派人。
所以,先生,咱们现在不谈这些,我们来说说其他的事情吧!”
沈怀琛点点头,继续和阿奇格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两人聊了将近一个时辰。
阿奇格越聊越觉得两人的观点契合。
“王爷,您看,撒哈城看着是边塞小城,但是这地理位置特殊。
既是我们北胡的屏障,也是咽喉。
掌握了撒哈城,等于是拿到一个最大的筹码。”
“但边塞有十三城,谁能保证其他的城也能如撒哈城一样纳入本王的麾下呢?”
“王爷,中原有句老话,事在人为。
大渝的那个开国皇帝不也是泥腿子出身,大字不识一个。
当初他在地里刨食的时候,能想到自己能坐拥中原的花花江山吗?
还有,咱们皇朝最早的 那位祖宗,不也是一个马奴吗?
一切皆有可能。
王爷大才,有大抱负,假以时日,苦心经营一番,何愁不能有自己的一番作为。”沈怀琛发挥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阿奇格听的心里热血沸腾。
“先生大才,也是有抱负之人。
请问先生,本王下面要做什么呢?”
“把之前的那块石头洗刷干净了,送到都城去。”沈怀琛说道。
“啊?”阿奇格愣了下。
“送到都城去,皇上应该很喜欢那块石头的,您送去了,也是一种态度。
适当的示弱低头,能给您更多的时间。
狼王终将老去,新的狼王会逐渐强大。
王爷,偶尔的低头是为了将来能真正的扬眉吐气,不丢人。”沈怀琛慢慢说道。
阿奇格想了想,也觉得有点道理。
他要是把那块石头昧下来了,等来的肯定是数不尽的刁难。
“听先生的,先生请!”阿奇格冲着沈怀琛扬了扬自己的酒袋。
沈怀琛笑笑,也喝了酒袋里的一口酒,然后看向天空。
黑色的夜空里,天上的满月正悬在头顶。
就像是......沈怀琛给阿奇格画的大饼一样,又大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