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应允,沛柔朝高无庸微颔首。
她接过翠儿手里的食盒,在高无庸掀开堂间门帘的一角,只身一人走了进去。
胤禛和李氏不在堂间,她将手里的食盒放桌上,朝里间望了望。
里间就是卧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得不说有让人浮想联翩。
她抬脚进了卧房,并没有香艳的场面。
只见胤禛坐在榻上,看着手里翻动的诗书,而离榻隔两米的距离跪着一个穿藕粉色汉服的女人。
背影熟悉的女人不是李氏,还有谁?
胤禛听见声响,放下书,抬眸见来人,眼底明显有了笑意,“福晋,来我身边坐。”
沛柔向前走几步,微福身,“爷安。”,起身,朝胤禛的床榻走去,被他牵住手,才朝他抿唇甜甜一笑,缓缓在他旁边落座。
她看向身前跪在地上的李氏,藕粉色的齐胸襦裙,衬得她比以往更加艳丽。
李氏本就是汉人,穿汉服很是贴身。
只是领口明显经过修改,胸部又被勒得紧,即便没多大,那明晃晃、雪白的一团,在她倾身跪着的时候,也算是袒露春光。
呃……若是忽视李氏轻颤的身体、微扭曲的面容,还算是会勾人欲念的香……
沛柔移开目光,侧头看向胤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巧落在李氏的领口位置。
她微蹙眉,“看来臣妾来得不是时候,坏了爷的好事呢。”
因不悦,她的语气算不上好。
话语刚落,她纤细的腰肢被有力的手臂缠上,阻止了她欲起身的动作。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沛柔嫌少地流露情绪,轻“哼”一声,撇过头去。
胤禛压下笑意,掌着她腰线的大掌安抚似的轻揉两下,看向李氏时,已敛眉肃容。
“李侧福晋,王府是给少了你匹布?连一件像样的旗服都没有吗?今儿穿不合身的衣裳,简直失态。”
李氏在这儿跪了一个时辰,膝盖的疼痛以及胤禛冷冰冰地语气,让她委屈情绪一时上涌,眼尾泛红,眼眶有泪花打着转儿。
“爷,可是……”,她咬紧下唇,声音颤抖,“福晋也穿汉服……还……多次。”
意识到自己顶撞四爷,声音明显减弱。
胤禛忆起福晋穿汉服的样子,即便哪儿都不露,也能让他生出欲念,再瞧瞧李氏,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冷冷地,“那是爷让她穿的,再者福晋穿得规规矩矩,你瞧瞧你,成何体统。”
默了默,宣判,“你下去禁足三个月,抄女德一遍,闭门思过,以后不许穿旗服以外的衣裳,不该有的心思少有。”
双标的胤禛,简直不要太明显。
李氏在他凌厉的目光、冰冷的声音下,终于感到害怕,压过委屈,咬紧发抖的唇,“爷,妾身……妾身知道错了,还请饶恕。”
她见胤禛没说话,一时微抬眉眼,触碰到胤禛冷下来的眸子,心慌地,“妾身……妾身这就退下。”
她抖着发颤的腿儿,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跑出胤禛的卧室。
沛柔看着李氏消失的背影,心疼一秒,侧头撞进胤禛不似刚刚不耐又隐含愠怒的眼眸,此刻深邃却氤氲着笑意。
下瞥,他抿着嘴角的弧度似乎上扬着。
“阿禛,你笑什么?”
闻言,胤禛的笑容不减反增,还低低地笑出声,原本清冽的声音,笑声带着暖意。
抿薄的唇轻启,“我高兴。”
他在李氏进来时,就发现了李氏的小心思,原本想让她出去的,但想到福晋,他就是想要看看福晋多久能来。
当一个时辰过去时,福晋没来,他焦急呀!
还好一个时辰过去没多久,福晋来了,要不然他都要自我怀疑了。
要是李氏知道了胤禛的想法,估计要在心里嘀咕,敢情她是他与福晋play的一环。
胤禛见她疑惑,搂在她嫩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倾身,凑近她的耳畔,“我发现柔儿更紧张我了。”
唇拉开与她耳廓边上的距离,在她红唇上嘬了一口,“放心,我不会让你醋上的。”
轻声细语的话落,在她愣神之际,他将她压在床榻上,大掌在她腰线上游走。
“阿禛?”
回神的沛柔抓住他作乱的大掌,“我拿了点心和银耳羹过来。”
胤禛低低地开口,“你更甜。”,低下头颅,没手,便用牙齿。
点心、甜汤——都没有她甜。
沛柔羞红着脸,看着他洁白的牙齿咬着她衣襟上的红色盘扣。
红白强烈的色差,配上胤禛冷峻的脸,模样妖冶,有说不出的性感,痞帅的性感。
于是,放弃挣扎的结果是被吃干抹净。
回去的李氏,既害怕,又怨恨。
“福晋,福晋,又是福晋。”
她抬手一佛,桌上的茶具,“唰——”,“当啷——”,摔得粉碎。
似乎还不过瘾、没解气,她起身,将搁架上的花瓶、摆件,一个个往地下摔。
“二夫人,消消气呀!”
丫鬟们一个个上前阻拦。
里头太过喧闹,进而没人发现站在堂口的小小身影,他面色潮红,透着不正常的血色,嘴唇发白,口齿喃喃,“额娘,额娘。”
没人理会他,也没人看见他,小小的身影便转身离开,仿佛从未出现过。
*
“砰砰砰——”
“谁?”,沛柔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邹嬷嬷闻声,点亮了暖阁内的蜡烛,朝沛柔走去,将她扶坐起身,轻声,
“福晋,是弘昀阿哥生病了,连着高热两日,连府医都说发现不及时,高热降不下来,现下恐怕凶多吉少,李侧福晋嚷着要见您,现在在门口候着。”
弘昀?
她记得他确实是在康熙四十九年病逝,但应该不是现在。
不是纠结时间差错的时候。
她快速下床,吩咐,“更衣。”
穿戴好的她,刚走出门口,一个人影“噗通”跪在她跟前,下方响起抽泣声。
李氏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
“福晋,求求您救救弘昀,您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当年弘晖阿哥病得那么严重,他现在也长得好好的。”
“您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救救弘昀。”
“他那么亲近您,您一定要救救他呀。”
沛柔脑海闪过小男孩露着腼腆的笑容,奶声奶气地喊她,“嫡额娘~”,的画面,那是弘昀更小的时候。
不管李氏再怎么样,她都是爱孩子的。
沛柔绕过她,往外走,“去看看弘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