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乐正思慧又一次生了气,这次她推开的杯子被乐正宁思一把接着,端正放回了原位。
“姐姐这一摔,指不定又要引来多少师父呢。”
乐正思慧扬起嘴角不屑一笑说:“要不你把结界张开,让我好好生会气?”
乐正宁思慌忙过来,扶着她的肩膀,请她坐下。
“万万使不得。这第一,我在这里张开结界,还是有不少师父能觉察得到,这里可是姐姐的屋子,为了避免别人的臆测,还是算了。这第二,事实已经如此,姐姐何必生气,自伤身子?”
乐正思慧拍了下桌子,生气的说道:“就差一点,就差这么一夜,那乐正羽华就再也没机会了,你说我怎能不气?几年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
“我看未必。”
乐正思慧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问:“怎么未必了?”
乐正宁思笑着坐到边上,拉着她的手明知故问道:“姐姐想想啊,他们的师父是谁?”
“还不是那只会喝酒,成天疯言疯语的智师父。”
“所以啊,我们的心血才不会白费。这就算让他们成不了实习道人,他们也会另寻出路,这万一他们一狠心出去做了浪人,岂不是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了?”
“就算不在我们的掌控,那浪人岂是好做的?就他们几个学的那些无用的法术、口诀,怕是活不长久,想对付他们,也容易许多。”
“姐姐忘了?他乐正羽华若是带着那把剑离开,被其他家族知道,还能不拉拢他?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听说乐正水灵那丫头,最崇拜的就是慕老慕夫人。这慕家可就在不远处的画城,他们若去投靠,万一真给投靠上,可就麻烦了。老寿星活得长久,保不准有什么人情在外。
这礼师叔刚刚不也说了吗?慕老有个女儿,那乐正羽华和乐正齐名可都是到了年纪,模样又过得去,万一真看上了,姐姐说是不是,这才真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你这么一分钟,还真是这样更好。那智师父疯疯癫癫,这些年也只顾着喝酒买醉,身上的法力也是弱了许多。跟着他,那三个也学不到什么,而且还能留他们在乐正,我们也还能继续掌控,确是最好的。”
乐正思慧渐渐得意了起来。
“是啊,姐姐还可以让庆锋大哥给他们多多指派任务,让他们无暇顾及提升自己。”
乐正思慧不解道:“多指派任务?那不是正好给他们历练吗?”
“我说的可不是那些任务。这快到插秧的时节了,听说司稻所正缺人手,姐姐可以帮忙解决下这个问题。”
“司稻所?”
乐正思慧忍不住笑出声来,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指派一些对道人之路没多大用的任务给他们,而且要那种既繁琐又累的任务。
“嗯,司稻所。”
“明天和我去大哥那里一趟。”
“是,姐姐。那妹妹先下去休息了,姐姐也早些歇着。”
“别走啊,留下来和我一起睡好了。”
“今天就不留了,妹妹身上不痛快,怕弄脏了姐姐。”
乐正思慧掐指头算了算。
“是到了,你这一说,我也快了。”
“姐姐放心好了,妹妹这两天就给您准备好。”
“不用了,你每次这种时候身上都会不痛快,腹痛难忍,有时连脸色也不大好看。这几天你就多加休息,把身子照顾好才是。”
“多谢姐姐关心。”
“快回去休息吧。”
“妹妹告退。”
乐正宁思转过身,露出邪魅一笑,仿佛不用再卑躬屈膝一般,挺起胸膛走出乐正思慧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姐姐。”
她刚一进门,正想着事,一个黑影扑了过来将她抱住,乐正宁思先是一惊,然后不动声色看了看门外有没有人,然后将门关上才开始理会她。
她先松开她的手将她推出去,才开口质问她:“你怎么来了?”
“我想姐姐便来了。”
她一脸高兴的模样,乐正宁思却摆着一张臭脸,似乎并不高兴她的到来。
“我不是说过,没有特殊情况别到我这来吗?更何况这里周边耳目众多,若被人看到,又该如何是好?”
“我不怕,谁看到也没有机会说出去。”
乐正宁思刚刚点上油灯,便看到刚刚翻身坐上桌子的乐正祁红,她脸上的那股狠劲,火焰看到都要抖两下。
“别总想着杀人,我知道你法力无边,所以乐正还没有一个人发觉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乐正礼还在这里住着呢。你除掉一两个回春堂的人可能没什么,你试试看动这周边任何一个师父?乐正必定会好好调查一番,你可别把我辛苦经营二十多年的计划给破坏了。”
“姐姐也说了,二十多年,我都从一个娃娃到了这般年纪,到底你还要计划多久?”
乐正宁思甩了甩衣袖坐了下来。
“想夺乐正哪有那么容易。”
乐正祁红一听这话,眉头一皱,眼神犀利,充满杀气道:“姐姐想要乐正?可我不想,我只想毁了它。”
“想毁乐正不难,可毁了乐正岂不是便宜了乐正?我就是要把它夺过来,攥在手心里慢慢折磨,要乐正所有人尝尝我们所受的痛苦。”
“姐姐记得就好,可我希望快一些,你知道我的耐性不是很好,这十多年也忍够了。天天对着一群白痴,闻着那令人作呕的草药味,还要忍受那些人自作多情的羞辱,多看一眼、多待一刻,我会疯的。我恨不得炖一池子的毒药,将他们都扔进去,做成人彘。”
乐正宁思严肃道:“你要是特意来提醒我,那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姐姐真是无情,妹妹真是十分想念姐姐才来见您的,您却要赶我走,妹妹难过极了。”
乐正祁红从后面搂住她的脖子,脸上一会温情一会奸笑,可惜乐正宁思看不到。
她心里清楚知道乐正宁思口口声声说要将乐正夺过来是真,折磨可就未必了,大体就是为了争口气,但是她可不仅仅是要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