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完全没想到慕陈茵会偷袭他们,毫无防备的被落黑暗的深渊之中。
看着慕陈茵得意的表情,乐正羽华将手叠放,只是喊了声乐正水灵她就明白了,用他的手做踏板跳上台阶。
眼看就要跳上去了,深渊中的强大吸力,直接将他们拽了进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犹如身处黑林之中,只觉得掉进了水中,还没来得及挣扎,四肢就被锁链紧紧束缚。
身子继续往下沉,周围突然明亮了起来,只见远处三个熟悉的身影被束缚在水面之上,而自己渐行渐远,仿佛要沉到水底。
“齐名,你回来啊,齐名……”
乐正齐名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摸了摸头发和衣服,没有湿,看了圈周围,只有竹子。
他正想要喊乐正水灵和乐正羽华,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声音很是熟悉,是他的母亲半夏。
他赶紧起身,顺着声音跑了过去,跑到路口,他看到白芷扶着半夏离开,身后还跟着乐正智。
他喊了声,只有半夏回头看了看,满脸的泪痕,然后被白芷和乐正智劝走。
他想去追,踩到了什么,往下一看,是祭拜用的白色蜡烛还有纸钱,白帆飘扬。
乐正齐名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漆黑的林子,漫天飞舞的纸钱。
“黑林?我……出来了?”
乐正齐名不明白,为何出来了,他们却看不到自己似的。
再看看界碑之前,立着自己和乐正水灵的墓碑,还有乐正羽华的墓碑倒在地上,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呼唤着乐正水灵和乐正羽华,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不相信追了过去。
没有人等他,反而步伐越来越快,直到半夏上车时差点摔下来,乐正齐名想接住她,才发现他碰不到任何人,乐正智穿过自己身子时的感觉,说不出的滋味。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回想起自己被慕陈茵打落水中,“难道我……淹死了?可是这……”
他在马车后面狂追,到了蓟门关才知道整个蓟门关都在祭奠他们。
他感觉这样的蓟门关好似陌生,以为这一切都是假的,躲在墙角不愿意进去。
一直到宵禁,乐正齐名还是忍不住担心自己的母亲,可是城门紧闭,他喊了好久也没人理会。
他想起被乐正智穿过身子的事,试着穿过城门,没想到轻轻松松。
他回了家,半夏已经没那么伤心,还拒绝了白芷留下照顾,看样子似乎比他担心的好。
等白芷夫妇走后不久,半夏对着房梁抛出了绳子,无论乐正齐名在身边怎样的阻止她,半夏都无动于衷。
他只能流着泪,眼睁睁的看着她做傻事。
“不要,不要……娘!”
蓟门关,乐正水灵家
乐正水灵看着属于自己的灵堂,看着母亲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倒是秋菊几个女使跪在地上哭成了一片。
“小姐,小姐一路走好。”
听到她们一句又一句送别的话,乐正水灵实在听不下去,试图告诉她们自己就在这里。
可是她们都没有反应,看着她们又是烧钱又是烧吃的玩的,乐正水灵抬脚就是一踢。
结果只是火焰飞了起来,她们还以为是食物不对胃口她不喜欢,又换了一道。
“我都说了,我没死没死……我就在这里,你们怎么就听不到也看不到呢?”
乐正水灵着急却没有用,她过去想告诉母亲,她却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休息,拒绝了她们留下。
看着她们肆无忌惮的穿过自己的身子,乐正水灵这才开始相信自己已死。
“她一定是披着嫂嫂模样的妖魔,竟然趁我们不备……”
乐正水灵正生着气,听到声响看过去,才发现母亲倒在地上。
她过去,想扶又碰不到她,叫她又听不到,看着她手中抓着的娃娃,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陶瓷娃娃,是大哥送的礼物。
本以为被她没收摔了,那件事也是她疏远她的开始,如今它还安然无恙,乐正水灵才知道母亲其实也很爱自己。
眼睁睁看着母亲倒在地上,乐正水灵却无能为力,她哭着大喊着来人,一遍不行,就两遍、三遍……
蓟门关,芳苑
乐正羽华从黑林外的一切中就知道,他已经死了,现在不过灵体而已,只是他想不明白慕陈茵杀他们的理由。
他想起慕心,不知道为何就莫名相信她不会害自己,所以他以为慕陈茵这样做必定有理由。
于是,他选择回去芳苑,想问个清楚明白。
乐正羽华正犹豫在门外,听到声响才走进门,正好看到乐正颖在捡拾地上的东西。
“慕小姐又何必如此?当初没能拦住他们三个,就该知道如今的结果。我本还以为,有你们在背后,他们回得来,如今都一个月了。乐正也总要给道盟一个交代不是?这件事,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给其他人大做文章的机会。如今你的婚事,可要乐正做主呢。”
乐正羽华看了眼,她手中端着的,都是死者家属佩戴之物。
“一个月而已,又不是一年十年,你们乐正就心急如此?你们等不了,不代表我慕心等不了。我也不为难你,就此回去,告诉他们,我绝不会点头,绝不会承认他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云绣,送客。”
云绣将她送了出去,屋内独留下慕心一人坐在梳妆台前。
“一个月?”
乐正羽华虽然对这个时间感到疑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想到冥界的时间流逝或许不同。
慕心看起来似乎更加憔悴了,可一想到慕陈茵害死了三人,乐正羽华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要质问她,云绣又打断了他。
“也不知怎么想的这些人,那个乐正秦倒是聪明,知道我们会发脾气,都不敢让他的徒弟来。就不觉得这白服和喜服搁一块,令人不适吗?真的是。”
乐正羽华这才注意到桌上摆放着两套衣服,一白一红,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都扔了吧。”
云绣先是一愣,还是走了过去。
“这公孙的算盘倒是打得响,一边在家族之中排除异己,一边又策划着让小姐进入改嫁的行列,如此一来,做主的就是乐正,这乐正又岂会拦着他们?虽说这守离公子与小姐,也算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只可惜他姓公孙。”
“公孙又如何?乐正又如何?就算他是乐正守离,我也不会改嫁。既嫁了他,那我的丈夫便只有他。”
“云绣明白。”
云绣端着两套衣服,从乐正羽华的身边走过,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走近两步,看到慕心手中攥着一支发簪,颇有不受威胁的意味。
“你我不过是相互利用,你又何必故作深情,做戏与我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