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舒服,请来的府医似乎也没有将她治好。
很快,凌展就走到了院子。
有一段时日没下雪了,今晚却是下雪。
此时比她刚重生的时候更冷了,也比那一次山上遇雪更冷了
或许是饿的,也可能是冷的,她就这样晕了过去。
一个贱妾只是一个奴,主家有太多方法和理由可以杀掉一个奴隶,无需偿命。
她晕倒之后,被人带到了一座山上,那座山,她很熟悉,她想起来了,就是上一世,凌梦害她摔下的就是这个山坡。
她被摔断了腿。
这一次她也要重蹈覆辙吗?
都怪凌展,若不是他不让她离开,她就能避免这个劫难了。
凌梦嘲笑道:“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勾引我大哥,你就去死吧!”
凌梦比上一世还要直接。上一世她还装模作样。
她亲手将吕南星推下了山坡。
她大叫了一声,心一阵抽痛,醒了。
“娘子,娘子,你醒了?”
外面冷风冻雪,吕南星却出了一身汗,是冷汗。
她趴在地上,地面干净平滑,不像是山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觉刚刚那是梦。
虽然这一世还没有真实发生,但此时此刻的境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娘子?”
抱琴焦急的叫唤。
“嗯,抱琴,我们这是在哪儿?”
她们在一个空旷的小房间里,没床,没有被子,她很冷。
她试着去开门,门却打不开,窗也打不开,外头下着雪。
她不知道她在哪里。
她摸了摸发热的额头。
“娘子,你发热了,我们该怎么办?”
吕南星摸了摸袖袋,好在吕冬冬的身契还在。她将衣服敞开。
“娘子,你做什么?”
一层层的衣服,最里面,有一个扁扁的包裹。
她拿出来,将衣裳穿好。
然后将那包裹一层层打开。
“这是……”
“我让铁匠打制的刀片。”
她用刀片将窗子弄开。
“我们从这儿出去。”
吕南星忍着头晕,翻出了窗子。
这院子,不是之前她跪的老夫人的院子,也不是她的院子,没有大槐树。院子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吃的。
大半夜的,外头也不会买到吃的,忍到了许久,太冷睡不着,太饿睡不着,但迷迷糊糊。吕南星已经奄奄一息,而抱琴虽然没有发烧,但因为饥饿,也没有多少力气。
此时天还是很黑,没有月亮,只有飘落的雪花。
吕南星:“去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工具,井绳,梯子,木头……什么都好。”
“好的娘子。”抱琴点头。
虽然天还黑,但满地的雪白亮亮的,她还是看得到的。
她也是帮过娘子准备过工具的,知道娘子的想法。
可是走了一圈下来,只见院子空空如也,除了墙,紧闭的大门,什么都没有。
“娘子,这院子什么都没有,没有树,也没有井,该如何是好。”
“你到门口听一听,外头有什么声音?”
抱琴回到房间,还是摇头。
吕南星望着外头高墙,若是有一棵树,若是有工具,她可以……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关键是也没有力量。
“昨日我晕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们不可能将我们送出城,即使不在侯府,也还是在肃宁府。”
“娘子,您说我们已经不在侯府了?”
“也不一定,也有可能,但那么安静……”
吕南星捏了捏疼痛的太阳穴,她终于知道什么是绞尽脑汁。
“老夫人让我跪,多半是李嬷嬷告状了。”
“她就不担心您和老夫人告状吗?她可是有把柄在娘子手里的。”
“嗯,但若是我再也不能出现了呢?”
“所以这是李嬷嬷干的?想要冷死饿死我们?”
“很可能,老夫人再不喜我,也不至于杀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
“李嬷嬷也不敢直接杀了我,我猜她是想将我们运到城外,而昨晚城门关了,所以,城门打开前,我猜她会来将我们运走。”
“运去哪儿?”
“野外,让棕熊等野兽吃掉,这是最好的不留痕迹的方法,到时候她就说我们跑了,若是发现了尸体也就说跑到山上被熊吃了,发现不了,那就随便她怎么说了。”
“李嬷嬷怎么会那么狠心。”
“是我大意了,也没想到人心可以那么险恶。”
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计划如何避免上一世的残废,和让她生不如此的中毒那件事,目标就是凌梦和凌老夫人,李嬷嬷这样上一世没有多少作为的人,她的关注自然少了,哪能想到,对方竟能做到这一步。
吕南星从窗口爬了回去:“等会儿有人来了,我们就装晕,她将我们运出去,我们才有机会。”
抱琴点头,心扑通通直跳。
果然,大概只过了半个时辰,她们就听到了开院门的声音,然后就是房屋门打开的声音。
来人上前确定二人情况:“她很热。”
“发热了?发热好啊,那离死就不远了,这样的天气在野外,冻死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快,城门一开,就将人送走,身上不要留下不该留的痕迹,当然,你们要是喜欢,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做的。”
不该留的痕迹,是杀人的痕迹,李嬷嬷不想惊动官府,最好不在她身上留下人为伤口。
后面说的有些事情,她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果然是能让自己女儿爬床的女人,脑子里果然装的都是屎。
城门缓缓打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出了城门。
【好冷,好疼。】
……
除了冷,就是头疼,吕南星和抱琴被分别装在两个麻袋里。
她觉得她已经快不行了,难以呼吸。
恍惚间就是上一世掉下山坡和万箭穿心的场景。
所以是如今这样好,还是万箭穿心好?
“停车,前面的车停下。”
吕南星乘坐的马车车夫有瞬间的慌乱,马车继续向前想要跑更快。
此时雪已经停了,但雪路难行,特别是出了城之后,更是越来越难行,也快不出多少。
很快,后面的马追了上来,马上的人将马横在了马车前。
“本官让你停下,你没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