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凌展也被簇拥着前进,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走到了神坛。
凌展被邀请坐在主位旁的位置。
穿着夸张的信徒此时围着高高的木架子搭起的高台,高台上架着两个躺着的人。
凌展面具下的眼睛深不见底。
高台下堆放着高高的木柴堆。每个“信徒”手里都拿着火把,仿佛下一刻,火把就要烧到上头的人。
从凌展的位置并不能看到上头人的样子,但他能知道那两个是活人,他要救下来。
神女的信徒们围着神坛跳着意味不明的舞蹈,鼓声敲得震天响。
吕南星来到此处的时候,对方除了跳舞的几十人,还有上百人将孟老师徒围着,她根本没办法动手救人。
突然,祭台外头最近的房子起了火。
立即有人尖叫:“啊……走水了!”
可是因为鼓声太大,这一喊着实算不上大声,祭台中的人都没有听到。
那个方向的镇民手忙脚乱,想要将火扑灭,可是,这一院子的火还未灭,另一个院子又起了火。
吕南星看着那高高的架子。若是一个人躺在上头还好,可是有两个人太棘手,好在她力气是够大的,她背师父应该没问题,傻柱背厚柏。
接连不断的火竟然还没能让神女的祭台混乱,要快啊,就怕孟老他们架子下头的火要点着了,若是那样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救人了。
这也是她不敢将火往祭台上扔的原因,就怕一个不小心就点燃了不该点燃的地方。
吕南星猜,他们会在正午点火。
【那死女人,怎么还不去救火?】
本来在祭台下看着的凌展突然一怔,眼光犀利的扫向四周。
他听到了!
所以,那人是想救人。
凌展再次朝着祭台的架子上看。
那两人,该不会是孟老吧?
神女早就看见了祭台周边最近的房屋着火了,但那又不是她的房子,她怕什么?而且,再继续,那人不就暴露了吗?
神女在台上舞动着一边唱着咒语,一边给底下的人打手势。
那些人一看到手势就知道,神女让他们找可疑的人。
不用神女说得多明白,他们太懂揣测神女的心思了,可疑的人,一定是外头的人,特别是和那两个祭品同伙的,那天的那个铃医。
吕南星和抱琴隐于人群中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找上了,但抱琴给吕南星易容的样子,正是那房东的样子,而抱琴就将自己化成了他婆娘,仔细看都不一定能看出来,何况是忙乱中。
只要善于躲藏的傻柱不被发现,他们安全得很。
傻柱继续在后头放火,还带动现场舆论。
“这是天罚,天罚啊!”
“为什么会有天罚?”
“当然是人世间做了错事。”
人群里只要有人带头,就会有人跟风,傻柱本来是一人分饰几角的,后来完全不用自己说,此话题已经开始在下头的人当中传开。
“是天火!天火惩罚人间了。”
“怎么会?”
“那几人本来是来救人的,如今被架在火上烤,当然是会受到天罚的。”
“他们救人。难道他们是想当神女吗?”
“可那是神女决定的呀,怎么可能会错?”
“你没见火都在外头烧起来了吗?那肯定是烧不了那架子了。”
大家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架子下的柴堆,终于,负责点火的人在神女的一声令下,将一个火把扔了进去,结果一直燃烧的火把却烧不着那下头的柴堆,却是冒出一股股的烟来。
“那是什么情况?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
很快,远处神女那院子的火也着了。
神女看近处的房子着火无动于衷,突然有人从远处跑来,就是那个将孟老抓起来献祭的男人,大喊神女的房屋也着火了。
神女眼神凌厉如有实质射向他,突然就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挥向那人。
架子下点不燃火,神女房子着火,那是多大的不应该,这人居然在这儿大呼小叫,是要让全镇的人都知晓吗?
神女面目狰狞,抽了那人一鞭子,然后伸手向属下,那人会意,将一把花里胡哨的黑色的弓递给了神女。
神女将一支箭点上了火,朝着孟老的方向对准。
吕南星挤到了她的袖箭射程之内,偷偷瞄准。
只是人太多,不断将她往外挤,她始终不能保持平衡和稳定。
神女瞄准很快,大概是经常出去打猎的缘故,箭矢射出又快又稳。
吕南星心中一个咯噔,神女的嘴角已经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射箭,她从没输过。
谁知满场乱声中,破空之声刺破沉闷的空气,从后方追上神女的箭,从后方打击神女的箭,神女的箭如落地的火流星,朝上的势头顿时急转直下,栽到了地上。
神女目眦欲裂猛的转身看向后方:“谁?谁敢击落她的箭?谁能击落她的箭。”
本镇人肯定是不可能的,一定是那两人的同伙。
凌展面具下的脸不辨明暗,手中的小型弩机蓄势待发。
这弩机也是杜大力的发明,比一般的弓箭小很多,可以放在袖子里,还比袖箭有力量,准头好。
所以进小镇的时候,神女没有从她身上看到任何武器,若是让她看到,定然会提前收走。
神女再次将箭射向孟老,只是再次被打了下来。
神女的房屋烧了她不管,于是傻柱将神女周围人的房屋都烧了,有人紧张了,家里的人虽然都出来了,但财产可都还在家里。
正跳舞的人中,有人冲出了人群,想去救火,有一个就有两个。
现场一片混乱,神女将箭对准了逃走的人,大喊:“敢走,就会有天罚。”
抱琴和吕南星赶紧在人群中拱火。
“神女要杀人了,神女要杀人了,杀人的神女还能是真神女吗?”
神女被气到了,她不能容忍有人不臣服于她,那支对准逃跑人的箭毫不犹豫的射了出去。
箭上海带着火,那本来是赏给孟老二人的,可那火就瞬间烧了那人的背。一阵痛苦的叫喊很大声,却没有人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