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没损失什么,但就是莫名的感觉吃了个亏。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感觉不得劲的葛青把邱明也搞的很不得劲,这是同归于尽呐?不对,既然邱明没在睡了,既然邱明不得劲了……那葛青应该感觉挺得劲才对呀!
痛快,爽快,看来……确实建立在别人不痛快上的痛快才是真的快乐。
睡意全无的邱明白了葛青一眼,可惜是在黑夜,葛青压根没有收到这个白眼,别说是心悸了,不得劲的感觉都没有半分,白白浪费一个白眼。
睡无好睡,邱明可能是厌恶上了趴着的姿态,于是改成了蹲着的姿势,犹如在拉屎一般。
大家静静的等待换岗时间的到来,因为那个时候的苍云军定然睡的最死,最适合给他们来上一波要命的雨。
果然,换岗时间是一样的,邱明等人下方窸窸窣窣的传来了换岗哨兵的动静。同时,对面也传来了换岗的信号,虽然信号转瞬即逝,但时刻留意着的斥候还是发现了。
“到时间了,你来还是我来。”
邱明开口询问,礼数还是要周到一些的,毕竟人家可是足足带了五千人,自己不过带了三十多个老表。
“谁来都一样,你来吧!”
大方、大气,不知道有没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对刚刚制造不得劲的不好意思,葛青把发号施令的机会给了邱明……不得劲的邱明。
邱明也不客气,转头就叫葛青的手下点燃一根火箭,既然不得劲那就得找个地方发泄一哈,更何况,昨夜的一战他就没得出手,早就手痒难耐了。
邱明拿起了一把最硬的弓,搭上火箭,将这把中军里最硬的弓瞬间拉满。
“如此强弓,居然轻而易举就给拉满了,真不愧是穿云营的校尉,这般臂力,怕是在我中军大营里也难觅敌手。”
葛青先是瞪大了双眼,随即在心中迅速来了这一句独白,比邱明射箭的速度还快。
虽然知道穿云营的队员都是少将军在各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但穿云营成立时间不长,都只是听过些传闻,葛青这次是第一次在战场上近距离接触穿云营的人,邱明的这一下确实让他比较惊讶。
能拉开中军最强弓的人自然也是有好些的,但是……但是能轻而易举就将这等强弓拉满的人还真没有几个,邱明的臂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邱明调整好角度和方向,轻轻松手,破空声和箭头上火光被吹响的声音并齐,一支火箭冲天而起,就这个速度和角度,绝对可以射到最中央的位置,但肯定射不到楼山越,因为楼山越这会儿正猫在山脚最背风的角落。
看到火箭冲天而起,两边的中军老表欣喜若狂,他们不是边军,只有大规模的战争才会有机会上战场,平时只能平一平西蜀内地的一些动乱,就那些怂货,他们压根发挥不了自己的全力就都被收拾干净了。
练兵千日用兵一时,训练千日,等的也是这个建立功勋的时刻,所有中军老表挽弓搭箭,以最快速度射出了第一箭。
一箭射出,没人在乎射出的箭能不能射中敌人,反正都是盲射,以最快速度射出下一箭才是硬道理,更何况这么多的箭一起被射出,在如此黑夜谁也无法追踪自己射出的那一支箭呀。
力度不一,角度不一,就算不能全覆盖,对苍云军的杀伤力也绝对小不了。
冲天而起的火箭引起了许多哨兵的注意,可是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响起了箭雨的破空声,似真似幻的箭雨冲天而起又落下,这让众多哨兵们很是懵逼,甚至很多人在看到的瞬间都忘了需要报警这个事情。
咻咻咻~
“敌袭~”
叮叮当当~
反应过来的哨兵着急的破口大喊,手中的铜锣也是被敲得发出了欲要炸裂的声响,可是报警的声音还是比箭雨慢了一步。
第一波箭雨落下,紧随其后的是哨兵的报警声,可是有很多人在梦乡中就迎接了死亡,还在热乎的尸体也已经接收不到了报警的信号。
各司其职,半山间的哨兵在拼命的报警,两侧的中军老表在疯狂的射箭,也许不需要瞄准的扫射是最爽的,中军老表们没有一人射杀半山间正在拼命报警的哨兵。
箭雨的破空声和报警声响彻整片空间,随即山下一片混乱,慌乱的叫声和疼痛的哀嚎声应和着箭雨破空和报警的声音,没过多久,山下的声音便覆盖了山上的声音。
可怜的楼山越,老头刚刚在梦里对凤云城发起了总攻的命令,在最爽的时候居然被吵醒了,气,气愤不已的气。可是睁眼看眼前的时候,老头不仅是单纯的气,懵逼中瞬间慌了。
箭雨密集,几乎是无差别扫射,没有在梦里就中箭的苍云军全部起身,虽然已经惊醒,但大多数都还是在昏昏沉沉中手忙脚乱的抵挡闪躲。
极度疲惫下好不容易可以躺下休息,大家刚刚都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中,突如其来的箭雨让刚刚惊醒的苍云军沉浸在了懵逼和恐慌之中,而且在深度睡眠状态下突醒的苍云军一头的昏昏沉沉,脚下打滑,就连走路都还在摇晃着。
箭雨隐藏在夜幕之中,篝火的照明度又有限,只有箭矢出现在了眼前才能察觉,所以这波箭雨实在难以避开,除了足够快的反应就只能靠运气了。
“两边,跑到两边山脚箭雨稀少处躲避。”
可能是上次雷火一战练出来了,这次楼山越反应极快,很快就找到了应对之策。不过也有赌的成分在里面,留在中间绝对是活靶子无疑,敌军出现的突然,他就赌敌军没有扛着滚石和滚木上山。
“斥候,斥候何在?”
“快,快带人去山上探明情况,再派一队人马往前搜索,弄清前面是否有敌军踪迹。”
有了躲避箭雨的方法,接下来得赶紧摸清敌军情况,是打是跑得先看具体情况而定,不过这般在大半夜突发的战事,跑路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不过也不尽然,既然哨兵没有预警,敌军自然是悄然摸上去的,哨兵都没能发现,那数量也大不到哪里去。
大半夜的,可不能贸然行事,楼山越只能先猫着,等斥候去摸摸情况再说,毕竟直接跑路也有可能会直接跑到敌人的陷阱里面去,那不就成了送菜上门?
楼山越虽然是苍云名将,但他真正的时代是在十年前,最近这十年的时间他都是在苍云国内培养苍云将领,他已经有七八年没有亲自领兵出征了,没想到这次出山就踢了这么大个铁板,而且还是被烧得火红的铁板。
西蜀军的反击确实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跟他过去接触过的战争都不一样,一路败退,到了这个“好地方”他才回过神来,也才稍微适应了现在这些年轻人的打仗风格,绝对不可以靠过去的打仗经验应对。
在箭雨的追赶下,苍云军迅速跑到了两侧山脚。这次楼山越赌对了,西蜀军确实有不起滚石和滚木,而且还减缓了箭雨攻击。
西蜀的箭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既然射不到人了,那就不要再浪费资源,只需要威慑着一些便可。
不过西蜀的这些老表已经射上瘾了,既然山脚的苍云军射不到,那就把箭头对准半山间的这些哨兵们,还有那些正往山顶爬上来的苍云斥候中的倒霉蛋也不能放过,发现了就射,忍不了,绝对忍不了。
闷在西蜀中军大营已久,本就手痒难耐,这次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任谁也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刚刚的一波猛射实在太爽,简直就是一射一入魂,这会儿都已经有些收不住了。还没有过瘾的西蜀中军老表们开始在半山间抢人头,这让苍云军的哨兵和斥候们苦不堪言。
哨兵和斥候们都难以靠近,只有身手极好的斥候才能在夜幕的掩护下靠近些许,但夜幕既然是隐身的天然武器,那这武器自然也是西蜀军的,靠近了的苍云军斥候在夜幕的干扰下也无法探查清楚敌军的情况。
虽然经历了好几波箭雨,但苍云军的兵力依旧是数倍于西蜀中军,西蜀中军老表们并不打算跑下去上演肉搏大战。
葛青和邱明很清楚,他们这五千人的任务只是来个突袭,削弱苍云军兵力的同时把他们打成惊弓之鸟,让苍云军不要有机会好好休息。
山脚的苍云军这个掩体找的很好,中军老表们确实已经不容易得手,所以两边的中军老表特别默契。这会儿两边既没有一股脑的猛射,也没有直接将箭雨停下来,十个中军队伍无规律的轮流发射,就跟打着玩似的。
憋屈,太特么憋屈了,这箭射的就跟稀稀拉拉的雨一样,来的不猛,但又不好冒头,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这边的射手。
斥候未归,山上情况不明,楼山越只能下令所有人继续猫着,这让请命带兵冲上山的将领吃了好几个驳回跟不同意。
不知道是怕了还是痛了,楼山越现在越来越谨慎,想他在凤云城外手握二十多万大军的时候是多么的大方,甚至到了关山丫口他还是有勇气背水一战,可是现在看着仅剩的三万多军卒,楼山越越来越舍不得他们死了。
三个方向的斥候接连返回,各自带回了自己的情报。从两侧山上回来的斥候带回了同样的情报:山顶上的每个位置都有敌军,天太黑,完全无法判断敌军数量。这两个差不多的消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还好,前方路况良好,可以通行。
“传令各军,继续赶路。”
“林将军,你军断后,如有追兵务必全力拦截。”
“是”
楼山越似乎是猜到了山顶敌军的意图,果断下令继续赶路。
斥候谁没有,待苍云军靠着山脚撤离,中军斥候便迅速回禀,于是在苍云军撤离的时候,中军老表们又送上了一波猛烈的箭雨以作欢送。
等苍云军撤的差不多,葛青派出一千人再送了苍云军一截,于是那个林将军的军卒便成了此战中唯一看到过敌军样子的人。
派出的那一千中军老表兴奋得嗷嗷叫,撵着苍云军追了好几里地才返回,不过返回的时候已经有一部分人成了战友背上的尸体,见红的也不在少数,看来苍云军也是真的憋屈坏了。
果然,楼山越这次预料的也没有错,他们的敌军并没有真的追击。
“葛将军,我们得去与公羊将军汇合了,就此别过。”
打扫了一下战场,穿云营的战马被带到,邱明便正式与葛青辞行。
葛青抱拳郑重道:“此战多谢穿云营弟兄相助,邱校尉,一路保重!”
“葛将军客气了,苍云王都再见。”邱明也是郑重抱拳回应。
“苍云王都见!”
……
楼山越这次一反常态,跑了一段路之后便再次宣布就地休息,这次倒没有挑“好地方”,随便找个地方就睡了起来。
苍江边上,战船……抢来的战船靠岸,准备好一切的公羊咩等来了付洪声和孙建义。不过情况未定,不可贸然渡江,今夜注定只能在江边休息。
在苍云军没有发现之前,付云江让那艘战船返航,自己找了一艘民船继续赶往目的地。
报酬丰厚,纵使已经是半夜,船夫依旧卖力的摇着船桨,在煤油灯那昏暗灯光的照耀下,船夫欣喜的笑容依稀可见。
付云江坐在小船里面,时不时跟船夫聊上两句,但更多的时间都是在思考接下来的战局。
除了回答付云江没头没尾的问题,船夫也偶尔会鼓起勇气主动跟付云江聊上两句,但更多的是在想家中妻儿和刚刚从付云江手中接过的十两银子。
这大半夜的,要不是看在那十两银子的份上,谁特么有病在这儿吭哧吭哧划船呀?
虽然对这个华衣公子哥有着莫名的畏惧,但只要公子哥长时间不说话,船夫都会鼓起勇气主动聊上两句,因为夜间行船,听不到人的声音他会更害怕。
船夫作为一个平头百姓,对付云江有点畏惧也在情理之中。
付云江衣着华丽,一脸贵相,加上出手阔绰到令人发指,显然是一个着急赶路的富家公子哥,而且还是一个武功不低的公子哥。
要问船夫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觉得……就凭付云江随身带着的那把刀和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