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李莲花已解毒,也不再会有半夜咳嗽声,他现在便把莲花楼停到街巷之中,那里生活方便,也能日日带着卿谧去逛街。
李莲花最喜欢的便是给心爱的姑娘买衣服,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后更是变本加厉,莲花楼本来是二层,如今又被拓了一层,拉楼的马儿也多了两匹。
卿谧还曾调侃,若再这样买下去,恐怕莲花楼都要成为一座能够移动的衣柜。
她早就买了一个四进的院子,可惜院子的男主人曾经向往仗剑天涯,如今虽没了曾经的劲头,但仍是想着能与心上人共赏人世繁华,不想拘泥于四四方方的宅院。
莲花楼便是李莲花最满意的住处。
如今莲花楼早已不是曾经那座破破烂烂的小楼,为了减轻马儿负担,李莲花重金聘请铁匠和木匠,仿着追云车为莲花楼底座修造了履带,承重也提高上限,车辕也换成更加坚硬的木材,车轴也都更换过。
对于莲花楼的设计,李莲花从不假手于人,在案前苦熬三日,他才画出了自己最满意的图纸。
本来的吉祥纹莲花楼,又增添了不少新的花样,他问过卿谧想要什么样的花纹,卿谧想了想,“桃花可好?”
那片桃花林确实定格在她的记忆里,不论是李相夷还是卿谧都无法忘却当日情窦初开的悸动。
但她又皱起眉,“桃花作为楼纹,会不会轻浮了些?总觉得不如莲花纹稳重,不如就多雕刻些莲花,配上些如意纹应该也是好看的。”
李莲花从不会让卿谧的想法落空,笔锋在宣纸上勾勒,一朵朵桃花与莲花共绽,或许是李莲花的画工出众,这样的花纹并未太过突兀。
“这样阿卿可觉得好些?”李莲花将纸张展给她看,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总也觉得有些奇怪,不如少画些显得更素净。”
“好。”李莲花又埋头去忙,方小宝和阿飞去天外居取了晚膳回来,布好桌子方小宝拍了拍李莲花肩膀,“别画了,开饭!”
李莲花看着纸上晕染的一大坨墨汁,手又抖了抖,毛笔一扔直接抬脚踹了方小宝的屁股,“臭小子又坏我的事!”
师徒二人总闲不下来,方小宝的性子又何尝不像当年的李相夷?不惹些祸来总是闲不下去的。
阿飞双手交叉抱臂,伸脖看了眼李莲花被毁掉的‘大作’,看见宣纸一角有几行不起眼的小字,觉得奇怪,又拿起纸张端详。
看清了才发现其中的奥秘,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如今竟是被李莲花的几行字破了功,笑出声来。
卿谧不明所以,凑过头去,才发现李莲花竟然随手在图纸一侧题了几句酸诗。
她两眼一黑,默默退到一侧,很想给李莲花也来上一脚。
“忆昔人间初相遇,半道惊鸿,全然心动,只缘感卿一回顾,使我思卿朝与暮。”
笛飞声未曾见过李莲花这些花花肠子,只觉得肉麻,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被提及的当事人也挨不住他的目光,已经急匆匆跑去厨房刷着干净的锅碗。
“此地无银三百两。”阿飞轻轻评论一句卿谧的反应,耳力极佳的卿谧清清楚楚听到了这句话,更是像被踩到了尾巴,那点子羞赧也被驱赶走。
她清清嗓子,冲着外面仍在打闹的师徒俩怒喊,“你们俩还吃不吃!不吃就去外面树上吊着,省得扰人心烦。”
李莲花听她的语气就知道阿卿生气了,连忙挂上一副笑脸,从背后抱住她,又不住地去蹭她滑腻的脸蛋,“怎么生气了?可是因为方小宝不乖?”
卿谧挣脱他的怀抱,往后看去,果然看见了那边的阿飞和方小宝正直勾勾盯着他们二人,显然阿飞已经把那酸诗给了方小宝看,本已经免疫的事情又重新不自在起来。
“你那酸诗被阿飞仔细研读了一番,还不快去与他聊聊感受?可不要是白读了一遍,最后连个媳妇儿都捞不到,只能在这里看着旁人恩爱。”
这话明显说给阿飞听的,她铁了心要回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
阿飞一心向武,这话伤不到他,“我不需要女人。”
“所以你打算做一辈子和尚?”卿谧才不信真有男人能忍住脐下三寸的欲望,李莲花之前如何矜持,不还是被自己拐上了床榻?
但这多少有些区别,毕竟李莲花有心上人,阿飞没有,就算有,那得是另一个女人拿着武功秘籍引诱他。
或许角丽谯只是用错了方法,若她直接求着李相夷这个表哥,用他与笛飞声的一次比武换她嫁给笛飞声,说不定阿飞真的会答应。
卿谧总觉得阿飞缺了点儿什么,或许是那根木头脑袋里面没有情根,全给了武根。
“随缘。”说不眼热李莲花抱得美人归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美人除了貌美几乎全是优点,有钱还武功高强,唯一的不足就是脾气太大。
但世上像卿谧这样的女子又有几个?阿飞听说方多病与公主有婚约,他不用猜都知道那公主必然是个有脾气的,恐怕比起卿谧也是不遑多让。
如今想来,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
阿飞为自己找足了借口,卿谧也不愿与他多费口舌,大步一跨直接坐在凳子上开始用膳。
她捧着自己的碗,任凭李莲花如何给她添菜她也一点儿不接,只学着笛飞声吃白饭,心里仍然是想着如何找回场子。
李莲花如何会不知晓她的心思,默默帮她盘算起应对阿飞的办法,左手直接把她的碗夺过来放在自己身边,用勺子盛了米饭又放了她爱吃的菜喂到她嘴里。
倔强的人撇过头,又被他威胁,“再不吃,我就亲自喂你了。”
这亲自的方法不必多说,人也只能乖乖听他的话,拿回碗一口一口吃掉饭。
只不过这表情有些狰狞,就跟白米饭是她仇人一般。
油盐不进的笛飞声也是很难对付的,她必须赢!这该死的胜负欲跟李莲花看见角丽谯是一样的。
我本是不争哥,遇到你我总要一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