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开始琢磨为傅沉聿解毒的事。
那毒在傅沉聿体内肯定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完全除去,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现在,只要傅子默不来捣乱,少了监视,就安全许多。
她怀疑,傅沉聿体内的毒,极有可能跟傅子默有关,否则,他也不至于煞费心机在妹妹体内装窃听器。
傅子默回到家,莫含云上来就要给他一巴掌,被他避开了。
“妈,你干嘛?”傅子默憋着一肚子的气问。
莫含云指着他的鼻子,就差没破口大骂,她压低了声音,却难掩怒火,
“好好的你跑聿园去做什么?居然还非礼贺司恋!”
“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至于打傅沉聿女人的主意!”
“我知道你从小就爱跟傅沉聿争,可那样一个女人,也值得你去争?”
“子默,你是想气死我吗?你爷爷可能半年八个月就会退下来,他现在最看重的人就是你!”
“你怎么可以在这节骨眼上生事?”
“你要是真喜欢那傻子,等你赢了再去抢也不迟!”
莫含云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傅子默只觉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妈,她才不是傻子!我有可能是被她摆了一道!而且,我哪有喜欢她?”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朝贺司恋身上扑了去。
就像是中了邪。
“什么?”莫含云沉下了脸,“她装傻?我看她并不是傻,只是反应没那么快,但脑瓜子绝对够聪明!别被她的外表给蒙骗了。你给我记住!不许再跑去聿园!你奶奶也下了令,你别去作死!”
傅子默沉默了。
他是个骄傲又自负的人,他不信贺司恋有什么本事。
当初得知老太太确定的冲喜人选是贺司恋时,他就等老太太的人带贺司恋去做体检时,趁机动了手脚。
毕竟,装一个窃听器在体内,是一个极其小的手术,根本花不了几分钟。
当时体检,贺司恋失踪了半个小时,等她醒来后根本察觉不出异样。
不过是一个哑巴罢了,他就不信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至于今天在她手中所看到的一小片东西,难道是幻觉?
他回到房间,开启窃听画面,当听见里面不时传出的声音时,他松了一口气。
——
第三天,贺司恋回了贺家。
大门一开,露出陈嫂一张肥胖的脸来。
她往贺司恋身后看了一眼,便阴阳怪气的说,“哟,豪门媳妇回娘家了。怎么只有大小姐一个人?大小姐,你男人呢?”
这是被主家纵容惯了的佣人。
贺司恋冷眼看着她,这个人十多年来伙同林依霜母女欺负、凌辱妹妹,哪怕是妹妹出嫁前,还逼迫她洗衣服、做早餐、洗碗、扫地……
陈嫂被贺司恋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以前的贺司恋,眼里无光,死气沉沉,可面前的人,眼神明亮,眼中迸裂出来的光芒,冷得让人发怵,就像完全变了一个样。
但……
陈嫂伸手到面前,笑嘻嘻说,“大小姐,红包拿来。不给红包不能进门。”
她堵在了门口。
脸上笑容诡异:
【太好了,这傻子回来了,我们今天不用洗衣做饭拖地了!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贺司恋抬手,一针扎在她耳后,陈嫂倒地,呼呼大睡。
贺司恋面无表情的往里走。
要不是自己的东西还在贺家,她才懒得来。
“回来了?”父亲贺文博,继母林依霜,继妹贺温婉一看见她,眼睛便往她身后看去。
“只有你一个人?”贺文博意外,再怎么说,女儿也是嫁进豪门了,应该有佣人跟着才是。
“我觉得姐有可能不被傅家待见。回娘家一件礼物都没有。”贺温婉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叫你又傻又哑还丑?冲喜媳妇而已,就别计较太多了。”
“真的什么都没有?”林依霜不悦了。
贺文博起身回书房,“赶紧让人去做午饭。”
待他的身影消失,林依霜冷冷的问,“那天不是交待过你吗?回门的时候把好东西都带上。你敢不听话?”
“啪!”林依霜甩出了一条长鞭。
这条长鞭,以前几乎每天都有落在贺司恋的身上。
这也就是她身上很多伤痕的原因。
“贱人,敢不听话?”
“嫁人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过得惨兮兮!”
“回门居然两手空空!”
“看我不揍死你!反正也没人在意你!”
贺司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其实傅老太太有让人准备了很多礼物。
但是在贺家门口不远处,贺司恋让季风停车,她下车。
季风要拿礼物,被她阻止了。
眼见那条长鞭甩了过来,贺司恋蹲下身子系鞋带。
“哗啦啦”一声响,桌面上的东西被林依打得七零八落。
林依霜傻眼,她又抽动了长鞭,却被贺温婉扣住了手,“妈,让她先去做饭。”
转身命令道,“还不赶紧去做饭!”
贺司恋点了点头,看起来跟以前还是一个样。
-
某个房间。
傅子默听着窃听器里传出来的声音,皱起了眉头。
男人的眼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
难怪贺家大小姐又干又瘦,面上无光,原来在贺家过的是这种日子!
看样子,是他想多了。
窃听器还在贺司恋的身上!
-
贺家。
贺司恋端出了五菜一汤。
直到这时林依霜才发现陈嫂在大门口睡大觉,气得她一脚踢了过去。
贺司恋没有落座吃饭,又被林依霜指挥去洗衣服。
贺司恋没有拒绝,不过,洗是不可能洗的,只是装作洗了而已。
接着是陈嫂命她去扫地。
贺司恋在她脚下的地板上扔了点东西。
“啪!”
“咔嚓!”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下一秒,陈嫂惨叫了起来,“啊,我的腰,我的腿,好痛,好痛!”
贺文博等几个人听见声音跑进来一看,陈嫂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而贺司恋正呆呆的扫地。
跟平时一样,反应迟钝。
陈嫂被送去医院,诊断大腿骨折、腰骨骨折、颈椎骨折,成了一个瘫痪病人,余生,只能在床上躺着过,备受煎熬,每日活在悔恨和痛苦当中……
当然,这是后话。
而贺司恋在拿到自己和妹妹的东西之后,直接离开。
到了晚上,贺文博、林依霜、贺温婉,三人洗了澡后,身子突然奇痒无比,全身的皮肤像是爬满了毛毛虫。
他们疯狂的抓挠,把皮肤抓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可那股痒感还是无法解除。
更要命的是,他们准备去医院的时候,三人几乎同时发生了腹泻。
好在贺家每一层楼都有洗手间,他们三人每人占一个坑,一个晚上几乎没离开过马桶。
他们泻得重度脱水,出现了休克。
要不是佣人早上发现,怕是人命就没了。
—
贺司恋在心里已经列出了为傅沉聿做治疗的方案。
傅沉聿体内有毒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只不过,这毒十分的狡猾。
是的,狡猾。
因为,它藏得很深,查血、各种仪器检查,根本就测不出来。
所有为傅沉聿做过会诊的医生,根本不会往中毒这边想。
他们只当傅沉聿成为植物人,是因为车祸伤了脑。
如果贺司恋没有读心,知道傅沉聿意识清醒,她怕是也不会这么快往中毒方向去想。
她取出银针,往傅沉聿的手指头上扎下去。
【她在做什么?】
【谋杀亲夫?】
贺司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