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什么?
贺司恋尚未来得及抓住,就被一旁明自影的声音给打断了思绪。
客厅里没有其他人,明自影直接跳到了她的面前,双手叉腰,一副要被气吐血的模样,“小幽,你说,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把自己给嫁了?可别告诉我,你对他一见钟情!”
贺司恋也才回云城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她居然在一个多月前就嫁给了傅沉聿!
“你居然玩闪婚?”明自影当真要吐血了。
他和贺司恋没有血缘关系,却跟爹妈一样,把她当成了亲人。
贺司恋只好作了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我刚回来时发生了点意外,头脑不太清醒。
在那之前,傅沉聿已经昏迷了一年多。
傅老太太想给他找一个冲喜媳妇,刚好我八字与他相符,所以,我就嫁给了他。
嫁给他后我发现他是中了软肌散的毒才没办法醒来。”
“是你给他解毒,他就醒了。”明自影接过话。
他握紧了拳头,咬牙,“这姓傅的上辈子铁定是救了银河系!否则怎么会这么巧是你嫁给了他!要不是你,他估计再过不久就会挂了吧?”
贺司恋点头,“他命不该绝!”
“小幽,那我问你,你喜欢他吗?你爱他吗?”明自影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贺司恋摇头,“我对他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好。既然他醒了,那你们……”明自影越想越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难道是因为哥哥舍不得妹妹嫁人?
怕她被人欺负?
怕她过得不幸福?
对,一定是这样的!
贺司恋说,“我们会离婚。”
明自影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一想到傅沉聿那张欠揍的脸,他又隐隐觉得不安。
他总觉得,贺司恋这个婚,可能不太好离。
-
楼上。
贺文博小心翼翼的将傅沉聿领到了贺司恋的卧室。
“聿少,这是司恋的房间。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吗?”贺文博一张老脸挤出了大大的笑容。
他不知道,他的笑容有多僵硬。
傅沉聿站在卧室门口,抬眼看去。
卧室简简单单,多余的摆件都没有。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床头柜。
连个梳妆台都没有。
他觉得奇怪。
女孩子的房间,不应该是粉粉嫩嫩的吗?
墙上贴着喜欢的明星的照片。
床上放着又萌又可爱的布娃娃。
可是贺司恋的房间……
“司恋一直都住在这个房间吗?”傅沉聿问。
贺文博老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不……不是,司恋换……换了房间没多久……”
他哪敢说啊?
贺司恋以前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房间,她睡的是一楼的杂货间。
又窄又暗,没有阳台,里面除了一张床,堆得满屋子的货物。
她就在杂物间里住了十年。
“所以,司恋她以前当真是住在杂货间里?”傅沉聿观贺文博的反应,沉下了脸。
网上曾爆出来过,说贺司恋睡的是杂货间,他有留意。
现在看贺文博这副模样,很明显,那是真的。
心口隐隐作痛。
他喜欢了多年的女孩,居然……
“嗯,那个,我们也是听了算命先生说的,说……说她住那个房间有利于她的健康……”贺文博额头上的汗珠又冒出来了。
他说得没错,是算命先生说了,当然,这话是林依霜给转述的。
他也懒得管,觉得贺司恋住杂货间也没什么。
突然,他的脖子一紧,下一秒,他睁大了眼睛,满眼的不敢置信。
傅沉聿掐住了他的脖子!
以前他有耳闻,傅家大少爷可不是什么好人,他阴狠起来,亲生父亲都害怕。
眼下,随着死亡的窒息感越来越浓烈,他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大少爷的可怕。
他挣扎。
两只手用力去拍打傅沉聿的手。
可男人的手像把钳子似的,紧紧的钳制着他的脖子,没有松开的意思。
“若不是你纵容那对母女,她们又岂会对司恋下毒手!”傅沉聿沉沉的说,“她们毒哑了司恋,给她下毒毁了她容,这些年,你们又是怎么对她的?”
“贺文博,你说,你该不该死?”傅沉聿的声音,冷得像是要结冰。
他双目猩红,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冷气息,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魔。
“司恋她受了这么多苦,若不是嫁进傅家,她必会被你和你的妻女折磨致死!”
贺司恋站在楼梯口处,听着傅沉聿的话,心口一下子疼痛了起来。
傅沉聿说对了。
妹妹她在出嫁的那一天,已经被他们给折磨致死。
所以,才有了她的借魂重生。
她的目光落在贺文博的身上。
此时的贺文博,面色发青,双眼翻白。
【救命啊!】
【司恋救救你父亲!】
【傅沉聿要杀人啦!】
贺文博开不了口呼救,但是他的心声,充满了恐慌。
那是频死之人的恐慌。
他是该死。
但是,不能死在傅沉聿的手上。
傅沉聿不该沾染上人命。
她走过去,“聿少,您放开他吧。”
可傅沉聿却恍若未闻。
“聿少!”贺司恋去拉他。
没有成功。
她抬眼,当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眸时,她暗道不好。
傅沉聿魔怔了!
她立即取出银针朝他身上扎去。
傅沉聿双眼睛闭,掐着贺文博的手松开,与此同时,人缓缓的倒了下去。
“聿少!”贺司恋伸手扶住了他。
“啪!”贺文博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气道得到解放,他张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他看向傅沉聿,尽管这时的傅沉聿已昏过去,可刚才那股恐慌,却没能从他的心底抹去。
他连滚带爬的往一旁挪去,尽量离傅沉聿远些。
“司……司恋,这……这个男人太太太可怕了,你……你小心……他会杀了你!”他吞吞吐吐的说,“他是恶魔!”
声音极是嘶哑。
贺司恋看了他一眼,冷声说,“恶魔不是你和你那对妻女吗?”
傅沉聿已经晕过去,她站起来的同时,将男人打横抱起。
于是,刚上楼的明自影就看见了这么惊悚的一幕:
瘦瘦小小的贺司恋,轻轻松松的给牛高马大的傅沉聿公主抱!
他汗颜不已。
抬手擦 了一把冷汗,这才看向坐在地上的贺文博,奇怪一问,“贺叔,您还好吗?”
贺文博尖叫了一声,没回答他的话,他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
明自影摸不着头脑,什么情况啊这是?
难道他被自己的女儿给吓着了?
明自影走进了贺司恋的房间,刚好看见贺司恋将傅沉聿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他上前,冷嗤了一声。
【呵呵,不是挺嚣张的吗?】
【怎么就倒了?】
贺司恋将傅沉聿的鞋子脱下。
轻声说,“他又毒发了。”
“啥?”明自影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可能是中了一种很霸道的毒。”贺司恋又说,“很肯定是黑鹰堂搞的鬼。”
“黑鹰堂?”明自影皱眉。
他知道黑鹰堂。
“对。我怀疑黑鹰堂研制出了一种嫦娥追日里没有的毒。现在,我还不确定傅沉聿中的是什么毒,所以,还没有办法替他解毒。”贺司恋秀眉蹙得紧紧的。
“黑鹰堂跟傅沉聿有仇?”明自影问。
否则怎么会专门研究一种毒放到他身上?
他爹存的《嫦娥追日》不知被哪个混蛋给偷走了。
那是一个毒本。
上面记载了多种毒的制作方法。
现在照贺司恋的话来说,这毒本肯定是被黑鹰堂的人给偷走的。
“可能有仇。”贺司恋点头,“但是那人却不急着取他性命。”
“这就奇怪了。”明自影陷入了沉思,“所以,这位少爷昏迷一年也是黑鹰堂的手笔了。”
他是个聪明人,有些事,联系在一起就能猜测出来了。
“少爷!”门口处就在这时传来了季风的声音。
他在楼下碰见了贺文博。
贺文博一张老脸白得像鬼,像是中了邪,一问三不知。
他猜测可能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跑上来。
果然,他一眼看见自家少爷躺在了床上。
“少爷!”季风扑了进来。
“少夫人,少爷他怎么了?”
“他体内的毒发作了。”贺司恋告诉他。
鉴于前面几次的验证,季风问,“所以,少爷现在需要人血对不对?”
贺司恋点头,“嗯。”
“我来。”季风说着,直接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滴进了傅沉聿的嘴里。
明自影已经惊呆了,“……”这么狂的吗?
居然要用血作引子!
那是什么可怕的毒?
“少夫人,可以了。”季风抽回了自己的手。
看样子,以后他必须要时刻守在大少爷的身边了。
只要大少爷一毒发,他就作解毒剂。
贺司恋取出银针,将傅沉聿唤醒。
“少爷!”季风松了一口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然而,贺司恋却发现,傅沉聿的眼底还是猩红的。
他盯着贺司恋,眼中是嗜血的光芒。
季风心中一跳。
明自影尚未反应过来,却见傅沉聿一把将贺司恋摁在了地面上。
“少夫人!”
“小幽!”
季风和明自影都吓了一跳。
他们看见,傅沉聿摁着贺司恋,张着嘴,就要咬贺司恋的脖子。
两个大男人被吓得不轻,一左一右就去拽傅沉聿。
“血!”傅沉聿眼睛红得吓人,嘴里吐出冰冷的字眼。
贺司恋从他身下钻出。
“司恋,你有没有怎么样?”明自影死死扣着发狂的傅沉聿,担忧的问。
贺司恋上前劈晕了傅沉聿。
“我没事。”她答,同明自影和季风一起将傅沉聿扶回床上。
“季风,你再试一次,往他嘴里滴血。这一次,多滴一些。”贺司恋表情严肃的说。
刚才,她是故意让傅沉聿得手的。
因为,她心中有了某个猜测。
她需要做个测试。
季风依言,往傅沉聿嘴里又滴了不少血。
贺司恋将傅沉聿唤醒。
这一次,傅沉聿的毒仍未解。
他再一次摁住了贺司恋。
于是,他再一次被打晕。
“明自影,你来。”贺司恋抬头看向明自影。
“啥?要老子给他喂血?”明自影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
“嗯。”贺司恋认真的说,“我需要确定一件事。”
“行。谁叫你是我妹!”明自影上前,在自己的食指上扎了一针。
他将血愤怒的往傅沉聿嘴里滴。
傅沉聿第三次被唤醒,又第四次被拍晕。
“司恋,我觉得,人血可能解不了他的毒。”明自影很肯定的说。
季风也点头。
明自影又说,“你前面几次,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贺司恋不语。
她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头,把自己的血,滴进了傅沉聿的嘴里。
这一次,不需要贺司恋用银针刺醒他,他就自己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眼底的猩红没有了。
深邃的凤眸恢复了正常时的清明。
一睁眼就对上了三双眼睛。
这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紧紧的盯着他。
“怎么了?”他声音嘶哑。
他坐起,英挺的剑眉一蹙。
他的嘴里有血腥味。
“你说呢?”明自影没好气的说,“你刚才化身为吸血鬼,要吸司恋的血。”
季风点头,“是的少爷。”
您刚才真的像极了吸血鬼。
不过话季风可不敢说。
傅沉聿这才扭头看向贺司恋,哑声道,“对不起,有没有伤着你?”
贺司恋摇头,“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表情十分的凝重。
明自影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对啊。我们两个大男人都给你滴了血,你的毒没解,但是司恋的血就能解你的毒。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季风忙问。
“说明,你家大少爷只认司恋的血。”明自影咬牙道,“傅沉聿,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傅沉聿没有回答他。
而是静静的看着贺司恋,“司恋,我是不是伤害了你?”
“你伤不着我。”贺司恋告诉他,“我想,我已经猜测出你所中的是什么毒了。”
“什么毒?”明自影忙问。
贺司恋沉静的说,“关于这种毒,我曾在一本古书上见过。但是它很难研制,所需材料十分的稀缺。至于为什么只有我的血能解聿少您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