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军与太平军杀得精疲力尽之时,陆弘举率领二百多白莲教教众从清军背后掩杀过去。
猝不及防的背刺,令清军阵营顿时大乱。白莲教众,人人臂扎白布条,个个生龙活虎一般。带着满腔的仇恨,把大刀向清兵头上砍去。
陆弘举一个纵跳,冲到李秀成的身边。用长矛刺倒正在交战的八旗兵,对李秀成喊道:“进城!”随后一挥手带着几个白莲教众,踩着碎石跃上城墙。
李秀成见是陆弘举,不禁大喜。好多天都没找到对方,以为对方脱离太平军,另攀高枝去了。谁料陆弘举竟埋伏在武昌,从城内杀出,关键时候把战争天平上胜利的砝码加给了太平军。
李秀成一挥手,后面涌上的太平军趁着清军败退的势头冲进武昌城。
陆弘举一直杀到文昌门城楼。他挥刀砍倒了清军的大旗,一探手把那面有“白莲掌教元帅徐”字的黄色旗帜绑在旗杆上,然后挥舞大旗指向城内。
前前后后这一幕,被站在前沿手持望远镜的杨秀清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支奇兵。真是天助我也!望着那面胜利的黄旗插在武昌城头,他兴奋地一挥手。早已迫不及待的太平军骑兵主力万马奔腾,踏着滚滚烟尘冲向武昌。
刘喜云带着白莲教女兵,一路顺着城墙杀散清兵。她左手一面盾牌,撞向敌人,然后身体一闪,绕到侧面,右手一把短剑划过对方咽喉,敌人立仆在地,动作干净利落。陆弘举心想,看不出来,这个平时貌似柔弱的女孩竟然出手如此厉害。
李再春来到他面前,自豪地说道:“我用这张弩干掉三个。”说着,挥了挥手上的“破岩弩”。
陆弘举把旗子插定在城墙砖上,然后埋怨李再春:“不是叫你留下保护老师嘛。”
“老师叫我来的。”说完,拿起枪,跟着刘喜云追到城墙另一头去了。
太平军冲进巡抚衙门,把一干文武官员,全部杀掉。巡抚常大淳在自家花园自缢身亡,按察使瑞元自刎。
那位浑浑噩噩的湖北提督双福,此时刚被外面吵闹的喊杀声吓醒。李秀成带兵冲进来,直接把他杀死在床上。这个傲慢、糊涂并且自以为是的八旗贵族,就这样生在梦里,死在梦醒。
在派头十足的的左拥右护下,杨秀清得意洋洋地骑马进城。由于他天才般的全权指挥,太平军终于得到了第一座富庶的大城,弥补了长沙失利的缺憾,也给了自己那位天王二哥一个闪亮的耳光。那个事事以为非萧朝贵不行的人,此时应该认识到,只有依靠他杨秀清,才能创建太平江山吧。
想到这里,他很好奇,那第一个冲上城墙、砍倒清军大旗的勇士到底是谁。说到底,这个人应该算是自己的福星。
石达开其实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对这个人,他觉得有些熟悉。前不久长沙之战见过这个骁勇善战的身影。一击之下,打翻曾天养,救了鲍起豹。可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武昌城?两个人是同一人吗?他想不通。
傍晚,陆弘举被两个太平军带到湖北布政使衙署,说有人要见他。
怀着好奇的心,陆弘举走进一间书房。
只见对面书桌前坐着一位太平军将帅模样的。细眉大眼,高鼻短须。长脸略瘦,但有精神。身着黄袍,头戴王冠。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旁边有两个卫士和一个女官。
见陆弘举有些迟疑,那女官上前小声提醒:“还不跪见东王殿下。”
陆弘举恍然大悟,伏下身双膝跪倒,说道:“拜见东王殿下 。”
杨秀清放下手中的书,示意手下给陆弘举一个座。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杨秀清用和蔼的口气问。
陆弘举有些惊讶。历史书上不是说东王非常骄横跋扈吗?怎么这么平易近人的?
“小人愚钝,请殿下指点。”陆弘举面上不敢显露任何表情。
望着这个谦卑的年轻人,杨秀清笑了: “你不是两广的老兄弟,你的口音是湘南的。”
“殿下明见。”陆弘举夸了一句。
“你的旗子带来了吗?”
“带着呢。”
“拿来我看。”
陆弘举掏出那面明黄色的旗帜,然后由女官交给杨秀清。
“这个名号,我听罗大纲提起过。”杨秀清反复看那几个字,然后点头,似有认可的意思。
“你怎么会埋伏在武昌城内?”杨秀清问出一个他心中的疑惑。
陆弘举料定对方已经从李秀成那里先摸清情况了。这是在问他怎么擅自离开太平军,又怎么想到潜入武昌的。
陆弘举心想,面对这样一个精明能干的人不能按常理出牌,必须直击对方的心灵深处。
还是那句话,用历史打败历史。自己知道的比这些人多,就是唯一优势。
他开始灌输心灵鸡汤:“小人,一非两广老兄弟,二非各位王爷的国宗亲眷。要想在太平军中建功立业,帮助殿下建立太平一统,只能不循常规。”
这一番豪言壮语,加上拍马屁,倒把杨秀清的兴趣提了上来,示意陆弘举继续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