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手机早已经没电,陆弘举真想把对方的行为拍下来作为资料。
看来只有跟踪对方了。他朝蓝袍人的方向追去。虽在对岸,好在前面还有座桥。
陈露露见陆弘举盯上对岸的人,怕有闪失,赶忙让李再春追上去。
自从练了八卦莲花拳,陆弘举身轻如燕,步子飞快地跟上了与韦志斌密谈的蓝袍人。
出了贡院街,那人向南经过下江考棚,穿过军师巷,看来准备出聚宝门了。
出了城就难追了,陆弘举决定出手拦截对方。摸了身上,还好揣着流星锤。他握住锤头一个纵步,越过对方,挡在路前。
那人短眉,眉上有疤,略暴牙。没想到有人会拦路,不由一愣。
他吃惊地问:“你要干什么?”
陆弘举冷笑一声:“本人是东王驾前检点,专司寻拿可疑分子。把你刚才从韦志斌手上接过的包交出来查验一下。”
那人一听,不慌不忙,用手一指后面,说道:“那女的是谁?”
陆弘举一惊,回头便看。
蓝袍人见对方上当,撒腿就向城门跑去。陆弘举回过神来,施展八卦拳步法,追了上去。
聚宝门,即今日的中华门。因为城南方向没有清军的压力,所以处于半开门状态。门前三三两两的守城军兵,对进出的百姓也并不盘查。
那人飞奔过去,眼看就要冲出聚宝门。陆弘举大叫:“东王有令,抓住那人。”
附近的众军兵一听,一起围了上去。城门口人的则开始关闭城门。没想到,那人竟然是个武术高手,从怀里抽出短刀,奋力搏杀,一下子刺倒三个太平军。
混乱中,那人怀揣的包裹掉了下来。他拼命想拿回来,无奈众军刀剑齐上,那人无暇夺包,只能拼死应战。
陆弘举见状抢步上前,一个扫蹚腿,把包勾到面前,一把抓住包裹。那人见包裹被抢,急红了眼,一扬手。一支袖箭从手心飞出,直奔陆弘举咽喉而去......
傅学之看着两个学生都走了,自己觉得也索然无味。再热闹的场面对他来说,都没有这几个学生给自己带来的亲情感更加重要。
“你还看吗?”傅学之问陈露露。
“不看了,感觉不放心。”陈露露回答。
“那就回我们营房里等?”
“嗯,好的,”陈露露说着,陪老师一起回去了。
到了营房,还是没见到陆弘举他们回来。陈露露有点坐不住了。她叫来周进,让对方带人沿着陆弘举追下去的方向四处找找。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门外李再春的声音喊:“老师,露露,快出来。”
陈露露暗叫“不好”,摔开门帘,一下子冲出去。傅学之也踉跄着跑出来。
只见众兵七手八脚地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的正是陆弘举。
蓝袍人那一箭,虽被陆弘举勉强让开一丢丢,但还是中在右肩井上。箭伤不算什么,要命的是,这是只毒箭。
此时陆弘举已经昏迷不醒,右腮到右肩一片黑紫,明显是毒性蔓延开来。
“快去汇报东王请医生来。”陈露露命周进。
“去弘举的包里,把他的蛇药拿来试试,再看看有没有针管和抗蛇毒血清。”她吩咐李再春。
接着,她取出刀来,在火上烧热消毒。然后轻轻给黑紫的地方划开细长的口子,放了点黑色的血出来
“老师,找抗生素来,应该还有。”
傅学之也忙不迭地背包里翻找了。
李再春还真找到一管抗毒蛇血清,这东西就是陆经举上山时备用的。
傅学之疑惑地问:“对方下的毒,又不知道是什么。”
陈露露说:“不管什么,在医生来前先止住蔓延,毒的原理都是通过血液传递。”
说着,摸准陆弘举的静脉位置,她牙一咬,心一横,把仅有的两个单位剂量的血清注射了进去。
果然,不一会,黑紫色不再蔓延。但也未见消退。局面僵持在那里。
此时,陆弘举面色苍白,真如死掉一样。陈露露的眼泪夺眶而出。
隔了好长时间,东殿的御医到了。他放下药箱,取出银针,在陆弘举的黑紫皮肤上戳了一下,沾上黑血,滴在他带来的小瓶子里,然后向瓶子里洒上特制的药物,摇了摇。只见瓶子冒出一股青烟。
御医看罢摇摇头说:“这种毒是以蛇毒加上死人的尸毒和曼陀罗花粉提取的,一般很少有解药的。”
此时,李再春想到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徐鹏远。老头是江湖中人,一定知道这种毒。
果然,一到现场,徐鹏远就看出来:“这毒叫‘和心碎’。永州一带苗汉杂居的地方,有人做这种毒。主要是练暗器的人用。”
“有没有解药?”李再春问。
“句容茅山万福宫,有个道长叫一清子。出家前就永州人,他肯定有解药。”
“您老肯定?”陈露露问。
“肯定,因为他以前曾是个劫匪,用过这种毒暗器。”徐鹏远回答。
李再春面露喜色:“那我马上骑马去求药。”
“我给你写封信,那再把我那面‘白莲掌教元帅徐’的旗子带着,他认识,我的面子他会给的。”说完,徐鹏远立即写了封书信交给李再春。
“可是,有个问题。”徐鹏远忽然说道。
“什么问题?”陈露露焦急地问。
“到句容,要经过孝陵卫,那里现在是清妖的江南大营,怎么过去?”徐鹏远问。
“马踏连营。”李再春毅然地说。
“我和你一起去。”陈露露用坚定的目光说。
“什么?”大家异口同声。
“为了他,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这番话,让大家感觉到了豪迈气概。从武昌到金陵,陈露露被洪宣娇培养成了一位真正的太平军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