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鹏远吩咐陈露露,一定要在天明前赶回,不然一旦毒性控制不住,陆弘举有性命之险。众人分散各去准备,留下傅学之照顾陆弘举。
李再春和周进从白莲教亲兵营中精挑了二十名死士,所有人一律黑色装束,骑黑马。天黑的时候,大家在朝阳门等陈露露汇合。
不大一会儿,陈露露也骑着一匹黑马而来。黑头巾束发,黑色短衣,外穿黑色罩袍,手持一杆长矛,背后一杆火枪,腰上挎着一把弯刀。真有女中豪杰的气势。
陈露露见大家都已到齐,叫一声“走”,手挺长矛当先冲出城门。二十三人骑飞快地向东疾奔。
很快来到驻守孝陵卫的太平军大营,众人勒马,走上前一位监军对陈露露说道:“陈将军,我黄昏前就收到圣姑的急令,全部准备好了。”
陈露露点点头,众人诧异准备了什么。
只见那监军叫人牵出二十头牛来,牛背上驮满了稻草和硫磺、硝粉,后面拖了根引火绳。
陈露露对监军命令道:“你派人赶着这些牛跟我们一起走。”
监军立即安排了二十个人,赶着牛,跟在陈露露他们的后面,向远处清军大营跑去。
约摸走了一两公里,前面隐约可以看见清军的旗帜。
众人来到一处高岗上,正好把清军大营了望得清清楚楚。向东有大路,可通句容,向北应该是向荣的中军。
“把牛往北赶,快到五百米,就点火,你们立即跑回城。”陈露露命令。
赶牛的众军领命,把牛向北面赶去。
陈露露在高岗上用望远镜眺望,只见那些牛刚开始还走得挺慢,渐渐接近到清军大营。清军中,似乎有人发现,旗帜在变幻。
突然,那些牛的引火绳燃烧起来,牛群吓得直朝前狂奔,冲向清军。清军大营的人似乎一下慌了。接着,大火在牛背上燃烧。二十头牛,就像二十发炮弹,在清军中,搅得天翻地覆。
陈露露看到把守东面方向的大营也开始骚乱,有不少清军骑兵往中军奔去支援。
陈露露大叫:“冲。”同时,紧握长矛,一马当先。
众人没想到陈露露如此有勇有谋,简直不亚于杨家将里的穆桂英。于是,个个抖擞精神,冲向东面。
二十几匹战马,如风驰电掣一般,零散的拦截者,根本阻止不了。
战马的惯性加上长矛的冲刺,完全不用陈露露动手,仅凭持着长矛,摆好姿势,眼前的敌人就纷纷倒地。不是被长矛挑死,就是被马撞到。
敌人的大部分骑兵都去救援中军了,谁会想到这里又冒出一彪人马。
李再春一边拉紧缰绳,一边保护陈露露左侧,发现有零散骑兵靠近陈露露,就直接放弩箭。
周进也是紧随陈露露的右侧,他早就看出来这厉害的姑娘与陆弘举的感情非同一般。所以手持大环刀,全力护住她的周全。
黑夜中,一行黑人黑马,倒真杀了个清军措手不及。他们越过敌人挖的壕沟,撞开一座座围栏,连闯三座敌营,终于冲到向东去往句容的大路上......
向荣是个勤奋的人。虽然收获不多,但付出不少。这晚也正好在中军与诸将商议军情。突然听外面大乱,不由吃了一惊。
有士兵报告:“无数火牛直冲中军,请军门大人速速上马回避。”
仓促之下,向荣急忙出帐上马。只见有好多火牛全身着火,四处乱窜。个别的牛直接引爆,炸得血肉横飞。有很多营帐着火,清兵也吓得到处乱躲。
向荣不愧是久经沙场,他立即大叫:“所有人不许乱跑,火牛到了才能躲闪。”
同时发布命令:“张国梁,立即带领前沿士兵,发动试探性进攻,防止敌人趁乱袭击。”
接着发布第三道令:“非前沿临敌官兵,立即在东校场集合,牛不用管,任其自灭。”
就在一切稳定下来后,有人报告说,有几十骑趁黑夜冲破东面防区,向句容方向去了。
向荣手摸胡须,想了又想也没想明白,那个方向有什么值得太平军玩花样的东西。不过他对今晚这个诡计倒觉得挺有意思的。谁能想出这么个点子呢?
奔到平安地带,陈露露一群人这才长舒口气。他们催马扬鞭直朝茅山赶去。
夜晚的茅山,格外宁静。这里号称道教第一福地。只是目下时刻,看不清那些山清水秀、仙气灵风。
顺着山路,一行人摸到了山顶万福宫。
道人们此时正在做晚课,钟磬之音不绝于耳,唱颂之声飘在云端。令人有脱俗之感,有厌世之念。
开门的是个小道童。众人问一清子道长,回答说不知道。大家愣了。
陈露露焦急地又问道:“请问小师父,你们的掌教真人是谁?”
小道童回答:“本宫住持是玄真道长。”
“能不能引我们见一见,我们急事相求。”陈露露恳求。
“稍等,我禀报一下道长。”说完,又关上大门。
众人在门外等了好一会,道童才开门告知,道长请他们到客堂等待。说完,引着他们走进万福宫。
陈露露让其他人在外等候,自己和李再春、周进入客堂坐定,道童奉上茅山特产香茗。
不到一会,一位身穿道袍,仙风道骨的清瘦老者走了出来。
他一见众人,赶忙施礼:“贫道不巧,正在晚课,怠慢了各位施主。请问你们从哪来啊?”说完,坐在主位上。
陈露露抱拳还礼说:“我们从太平军来。”
“哦,本宫是道教门派,一向不参与人间纷争,不知有什么指教。”玄真道长客气地问。
“我们想找一清子道长。”陈露露回答。
“什么,你们是一清子的什么人?”玄真道长突然脸色大变,一下子站起来,警觉地望着他们。
这突然举动把大家搞呆住了。
陈露露忙和声细语道:“道长不要误会,我们和一清子别无关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因为太平军中有人中毒,听说这个一清子出家前是用毒的高手,所以来探问一下,有无这方面的解药。”
玄真子见这个领头的姑娘,容颜秀丽,言语柔和,且又解释得合理,这才定下心来,重新坐下。
他对着众人说道:“你们既然与一清子没有瓜葛,不妨告诉你们真相吧。这个一清子,如今正被贫道关押在镇魔殿地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