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雾山,某处空地的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富冈义勇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发呆。
现在的富冈义勇脑袋上完全放空的,就连好无聊这种念头都没有。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不过他也不会去想这个就是了,毕竟就像上面说的一样,他的脑袋现在是完全放空的。
“你好,我喊你义勇可以吗?”潘安的声音进入富冈义勇的耳朵里。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潘安,但他这副样子,并没有影响到潘安,潘安只是自顾自的坐到了他旁边。
“能聊聊吗?”潘安看向这个孤寂感十足的少年,柔声开口到。
富冈义勇微微侧了点脑袋,随后沉默了少许,点了下头。
“既然你能成为左近次爷爷的弟子,其过往我就不问了,毕竟都是一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那么抛去这些,你能说说你现在有什么苦恼,或者想法吗?
因为我看你好像很迷茫的样子。”
……盯…(?_?)
在潘安的注视下,富冈义勇终于开口了,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潘安的问题,反而是反问到。
“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我这种没有存在意义的人,你为什么要来在意我?”
“额,”富冈义勇的这个问题让潘安一时沉默了,普通的闲聊,咋第一句话就上了强度?
“不是,我没理解,为什么你会认为自己是没存在意义的人?”
…………场面又陷入了沉默。
随后在潘安要默念赞美词来缓解情绪的时候,富冈义勇终于接话了。
“我从小没了父母,是姐姐将我带大的。”
听到这个,潘安表情肃穆了起来,毕竟接下来的故事虽然他不知道,但一定是一段悲痛的经历。
“我和姐姐相依为命直到姐姐出嫁的前一天,姐姐在满怀希望我们能过得更好的时候……呼~”
“我们遇到了鬼,姐姐为了保护我,她将我藏了起来,然后自己跑出去,把鬼吸引走了,就这样我存活了下来。”
虽然在这个时代,潘安已经见到无数惨剧,但见得多,不意味着就能无动于衷。
潘安拍了拍富冈义勇的肩膀,“你的生命是姐姐换来的,你不应该更需要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吗?带着你姐姐的那一份。”
“啪,”富冈义勇一把将潘安的手拍开,带着泪水的眼神,莫名其妙有了怒火。
“你懂什么?!姐姐,姐姐那么好的人,居然为了救我……如果哪一晚死的是我就好了。
姐姐能抛下我这个负担,和自己心爱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可是……
我一直拖累着姐姐,好不容易她要得到幸福,结果我还拖累了她最后一次。”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在富冈义勇的脸上响起。
锖兔用他温和的嗓音,发出了愤怒的声音。
“上次我就告诉过你,如果你在说出,如果死的是你这种话,那么我就会抽你,一直抽到你把这句话咽回去为止。”
富冈义勇默默的捂着脸,低下头,不过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将锖兔的话语放在心上。
“你……”见自己的弟弟这份样子,锖兔因为下手重了,而有些后悔的心,瞬间又被怒火占据。
他刚要动手,但这一次却被潘安制止了。
“锖兔,锖兔,我的,我的错,这些话题是我引起的,你先别生气。”
“安师兄,这不怪你,义勇他……哎。”
“这样吧,你先离开,我和义勇单独聊聊,相信我。”
“这……好吧。”
临走前,锖兔还瞪了富冈义勇一眼,他是拿对方当亲弟弟在照顾。
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富冈义勇身上的那种不把自己生命放在眼中,甚至于有了主动寻求解脱的行为,让锖兔非常的担心。
说也说了,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没用。
长兄如父,长兄如父,锖兔经常会责怪自己,因为他确实想不到办法能帮到义勇。
锖兔走了,石头上就又剩下潘安和富冈义勇了。
富冈义勇带着红肿的脸,继续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这一次他连潘安都无视了。
“呵呵,你刚才不是说为什么我要在意你吗?”
抛出富冈义勇自己的问题,潘安成功的将他的视线拉了过来。
不过富冈义勇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用眼看着潘安,让他继续说。
“我和耀哉,唔,也就是主公大人关系挺熟,他和我提过你。
说你的天赋很好,是可以成为柱,成为鬼杀队重要的一份子的。”
在富冈义勇的注视下,潘安微笑着说出了挺残酷的现实。
“我和你毫无关系,瓜葛,我关注你,就是因为你很有价值。
呵呵,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失望。”
富冈义勇沉默几秒以后,声音中带了一丝情绪。
“不,这样挺好,最起码证明姐姐用生命换来的,是个有点价值的东西。”
“不错,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不过,你是否知道,价值也分好几种?”
“嗯?”
“呵呵,你本人能带来的收益是一种价值以外,还有一种价值,那就是情绪价值。”
绕了半天,潘安终于展露獠牙了。
“锖兔和真菰还有左近次爷爷将你视为他们的家人。
你的存在对于他们便是情感关系的存在,也就是你所思考的自己毫无意义,为什么自己还活着这种事情。
才是真的没有意义的思考。
因为,你对于他们来讲是家人,而家人的价值,你能衡量的了吗?就像你和你姐姐一样,这种亲情难道不是无价之宝吗?”
“可是我……”
见富冈义勇有些动摇,潘安乘胜追击。
“过去的事情,你不管再怎么后悔,再怎么去幻想另外一种可能,那也是泡沫幻影。
你难道要因为沉浸在过去,而一直停留在原地吗?”
话毕,见富冈义勇的防线虽然摇摇欲坠,但依旧没有瓦解,潘安眼睛一眯。
——看样子,是要出杀手锏了。
潘安凑到富冈义勇耳边,他的声音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锖兔和真菰的关系,除了那个木头以外,你应该看的出来吧。”
富冈义勇脑袋正在混乱,突然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愣了一下,随后点了下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