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道了谢,才挂断了电话。
两人都没有想到,昨天晚上这一走竟然出现了那么大的事。
此时的苏晚心里也有点儿难受,魏嫂子是个特别好的人,性子也一直很软和,大院里就算是吃了点亏都不会说些什么的人,怎么会和魏营长发生那么大的冲突。
她转头看着陈渊,“魏营长是这样的人?”
陈渊摇了摇头,“我没有和他一起单独出过任务,我们两个人出任务的时候都是集体行动,所以我不大了解他这个人的脾气,不过有些时候他的眼神确实挺阴狠的,但我以为那是对敌人的时候。”
手里见过血的人,大多都有一点暴力因子在身上。
但那样的情况是对坏人,而不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
闻言,苏晚也没时间继续问,而是给鹏城特区的陈祥打了个电话。
很快,电话就被打通了,是店员接的。
苏晚让人去叫陈祥,等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苏晚才开口:“大哥,我想请你帮我做件事。”
“弟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祥问着,又道:“你说,我肯定能办好。”
“你先放下手里不忙的活计,能不能先替我送三千块钱去市委招待所附近的那家医院,帮我把钱转交给昨天晚上入院的魏嫂子,她叫……”
苏晚才发现,她竟然不知道魏嫂子姓什么。
陈渊似乎知道她想什么,马上说道:“魏嫂子姓李。”
“送给一个叫李芳的病人,她现在应该是在重病监护室,但邱嫂子在那里,你找到病人就可以看到邱嫂子,到时和她说是我送去的钱就行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陈祥挂断了电话,就拿钱出去了。
陈渊看着苏晚那满眼担心的模样,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我只要想到魏嫂子可能是因为我的事情,所以才被魏营长打成这样我的心里就特别难受。”
“那是他们夫妻之间出了问题,这些问题不一定是因为你。”
陈渊多少都知道大院里那些嫂子们和自己丈夫的关系。
他觉得,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揽在自己的身上,苏晚帮助魏嫂子是好事,何况当初选择来店里干活,是他们选择的。
苏晚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给服装店里打电话了。
苏建国在知道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也都愣住了。
他说道:“魏嫂子她没事吧,她人是真的不错,那人怎么舍得下那么重的手?”
苏建国就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的老婆,却往死里打,该不会是外面有人了吧?
他只是随便的瞎想,但事实证明,他想的是没错的。
“人现在还在医院里呢,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也是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才了解了一些,你那边店里老是不够人手就去招一个,魏嫂子暂时应该没法去店里上班。”
“放心吧,我会安排的!”
苏建国迟疑着,又问了句,“小妹,魏嫂子那些工资是不是该算给她?”
“那你算一下她有多少工资,到时你去鹏城特区的时候,再给她带过去。”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苏晚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原本回家的喜悦现在就被冲的很淡,她看着陈渊,眼底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想了想,才说:“你放心,我不会打女人的。”
闻言,苏晚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你当我是傻子,会坐在那里给你打?”
“我看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你要是担心,我们可以去医院里看看。”
“暂时先不过去了,如果有消息那边应该会打电话,而且我们去了也没有用,魏嫂子就算是做完手术也只能在重病监护室里躺着。”
“魏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怕是前途都不想要了。”
陈渊说着,又似乎想起什么来。
之前做任务的时候,他就隐隐的听魏营长对待那些走私犯的手段极其残忍。
一开始他以为魏营长对那些走私犯深恶痛绝,可现在想想也不一定是这个原因,也许那些手下是隐隐的在提醒这些人,魏营长已经掌控不住他自己。
陈渊没有和苏晚说的是,有一小部分的军人在杀人以后,可能会很兴奋。
甚至有些激起了他们心底里最阴暗的那一面,所以当初那场战争里,敌方投降以后,是不允许对敌方的普通民众出手,可当时有个级别很高的年轻团长却虐杀了那些人,一开始真相还被他们死死的按下,为了让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那位年轻的团长还杀了自己人,最后上军事法庭的时候,他才供认了这件事。
陈渊到现在还记得,那人说的一句话。
“我们在这里保护他们,在前线拼死拼活的,就算是杀错了对面的人又怎么样?他们是坏人,我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弱者就该死!该死的就是他们,要不是他们,战争也不会出现……”
现在的他想,魏营长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在他们的心里中,弱者真的怎么打压都无所谓?
苏晚见他不吭声,轻声道:“爸妈一会儿就来了,你别想那么多,等回了粤省我再去看魏嫂子。”
“嗯。”
陈渊点头,轻轻的握住了苏晚的手,“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就是担心出现什么变故,魏嫂子若是出事,那些人可能会把一部分的罪责推到你这里来。”
“就因为我找魏嫂子在我店里帮忙了?”苏晚诧异。
“人都有这样的劣根性,自己承担不起的后果,就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这样就能让他们的心里好过一点。最可笑的是,即便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有些人还是愿意相信那些。”
“如果他们非要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
当初魏嫂子缺钱,所以才进她的店里上班,苏晚给她的待遇也算是很好的,不觉得心里有愧。
何况他们夫妻俩之间的事,这把火就算是要烧,也烧不到她这里。
她又没有破坏他们的夫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