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作为一般学子上升改变自身阶级的唯一通道,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除了体现学子们渴望登上那至高无上的金銮殿的盼望,也体现了他们为这条道付出的无数心血。
这一考,便是许多人的大半辈子甚至是一生全搭进去......
因此,如果科举出现问题,对朝廷的威望打击是难以估量的。
这也是前些年出现舞弊案后哪怕后来查明是个乌龙案,涉及此事的唐伯虎、徐经最终也难逃被牵扯丢掉仕途的命运。
因为,比起这几个人而言,科举的公正力,给天下学子一个态度才是朝廷是弘治皇帝需要的。
而现在,书院又在以另一种方式冲击一般学子对科举的内心情感。
这个“应试考试培训基地”出来的考生已经实现了一个科举周期的霸榜,现在眼瞅着又一个周期延续霸榜的苗头已经出现,这样下去其他学子真要跳脚骂娘了。
虽然,书院学子可以说是行得端站得直,根本不怕别人议论。
但是,科举还有一个意义就是制衡啊。
是,是要寻求朝堂上的一个微妙平衡的。
如果一家独大,后果会相当的严重。
或许短期内看不出来,等到若干年后,朝堂上这一家便会排挤打压其他家,而这一家内部也会出现不同的支脉,从而扰乱朝廷秩序。
这一点,即便他们是太子门生,是天生的镇国一脉也不能能够彻底避免。
因为人总会逝去,一代二代的那种信仰、凝聚力到后面能延续多少?
这没人说得清。
大明开国后都还没过几代呢,太祖皇帝去世后血亲不也是爆发出了大乱吗。
对于书院的人才,弘治皇帝其实也相当喜欢,不管是备倭新军还是其他,都给他带来了不一般的惊喜。
但是科举这个霸榜的态势,确实是需要进一步重视的。
不是要打压调书院的科举名额,考科举是学子的权利弘治皇帝还没有敏感到那般地步。
但如何平衡天下学子和书院的竞争,这一点弘治皇帝觉得确实需要思索一番。
不然一年又一年书院持续霸榜下去,那以后的科举周期好像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直接从书院毕业生里直接引进得了。
但朝堂不可能容许这种状况出现的呀。
不然,当年科举就不用分南北榜,不需要补录北方学子了。
“报,刘建、李东阳、谢迁三位大学士求见!”
就在此时,御书房外萧敬得到消息再度进来报告道。
“刘建、李东阳、谢迁?”
“让三位卿进来吧。”
“臣等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蔚王殿下。”
三人进来,拱手行礼道。
“免礼,三位卿见朕是有何事?”弘治皇帝问道。
“陛下,此次顺天府乡试前列名额基本都是镇国书院的学子,老臣三人先向陛下和二位殿下道贺了。”刘建带头拱手,说道。
“一般一般,刘师傅不必这么客气,镇国书院那帮呆子也就是运气好,运气罢了。这不是都没能霸占前二十八嘛,本宫回去会对他们多加教导争取下次再接再厉的。”朱厚照嘻嘻一笑,乐呵无比。
爽的类,虽然这乡试被他和朱厚炜忽略了,但李兆先带队还是给力呀,新科举周期继续延续之前的超神战绩,可真给他们张脸!
“本宫,脸上有光啊。”朱厚照感慨,虽然他读儒家经典会犯困爱逃课,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书院院长,名下进士成群的儒学大宗师!
“唉,这履历增加的,太简单太容易了,看来以后本宫的身份、履历得要进一步筛选,含金量稍低一级的都没资格被本宫提及了呀。”
“书院学子各个学识过人,老臣恭喜二位殿下,也敬佩二位殿下的育人之才。”刘建对此则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因为朱厚照骄傲的“自谦”感到尴尬。
“不过,二位殿下,上次科举周期书院霸榜虽然后续陛下补录相同名额的学子但终是让天下学子心中有些吁气,若此次依旧如此,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非议......”李东阳说道。
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此次来找朕的目的居然是和朕刚刚所思所想一样的吗?
弘治皇帝感慨,要不是自己相处共事多年的老臣呢,咱们君臣的思维还是挺统一的嘛。
不错不错,思想统一的团队才更便于领导。
“李公这是何意?”朱厚炜也是听出了些味道,平静问道。
“呵呵,殿下不要误会,臣不是说要针对书院的学子限制他们科举。”
“学子渴望金榜题名成为朝堂内的一员很正常嘛,这是......”
“作为新学学子,跟其余传统的理学学子一同科举,是不是需要一些不一样的考核呢?”李东阳笑道。
“不一样的考核?”
“什么意思?”朱厚照、朱厚炜一时间没整明白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呵呵,老臣等人希望此次的会试二位殿下能够参与出题,出一些专门针对书院学子的新学题如何?”
“其余学子选做,新学学子必做以印证他们新学的学习成果,若是此类题不达到要求,臣觉得或许还需要深耕一番充实自己,若至于院之外的学子嘛,他们毕竟是没学过新学的,要求自然不能那般严厉,做了且答对则给予档位上调如何?”
“啥意思,针对我们书院?”
“能考考不能考就滚粗,考不过书院的就给书院加难度?”
朱厚照不乐意了,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啊,你不答没关系,答对了可以适当上调档答错了屁事没有;书院的学子就必须要答,答错了就是这么大一个惩罚。
来来来,你告诉本宫什么叫附加题答对了就算是证明一番新学水平,答错了就回去深耕充实自己?
这规则针对性有多强,打压有多明显你心里没点波一数?!
见朱厚照要炸锅,刘建赶忙欲要出言安慰。
“殿下勿恼,此举是为了......”
“本宫恼个皮,这事本宫......”朱厚照眼睛一瞪,手一挥就要撕脸。
什么跟什么,本宫不玩了,这破规则本宫不认!
但还没等朱厚照把话说完呢,朱厚炜便抢先一步开口道。
“这规矩行,那此次本王和太子便一同参与出题便是。”
“啥玩意?!”
“厚炜你怎么时隔这么多年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