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星野冲向特殊的木门,抬手用了五分力道,却纹丝不动,不觉又加大力度。暗忖:王大谋虚空划的是什么符文?为何他可以在荧光绿的腐朽之气中来去自如?
“傻小子,别费劲了,你橇不动。赶紧把倒地的那群人收拾了,再过半小时会变异。”东方万钧双手背在身后,这群人态度很奇怪。
大概,他们是故人。
“师父,那人是不是认识你?”鹿星野转过身,没在和那道门死嗑。
东方万钧并不确定,他对王大谋没有半分印象。
他的失忆,真是件麻烦的事。
郁葱葱对东方万多失忆略有耳闻,想了想,“东方前辈,回头我给你做个脑部检测,看看有没有办法恢复你丢失的记忆。”
东方万钧诧异,“有劳。”
神医余确,如果是她出手,应该有机会。东方万钧想着,但也不抱多大的希望。
“师父,他们不会这么轻松离开吧?”鹿星野才说完,天祁宫那边传来轰隆隆巨响。
“鹿星野,乌鸦嘴啊你。”郁葱葱望向天祁宫方向,那边升腾起浓烟,尖叫声划破了佛门重地的宁静。
“跑这么快,原来有后招。”鹿星野脸色异常难看。
地宫的人,吃了这么大个闷亏,怎么可能不搞事情。
“前辈,我们,”
“天祁宫有赵西楼,暂时无需操心。”东方万钧打断郁葱葱,赵西楼做了这么多年的反派,这小场面要是镇不住,还不如拿块豆腐撞了。
东方万钧踢了两脚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掀开他们的面具,黑衣人的脸已呈黑色,明显是中了剧毒的表现。
郁葱葱蹲下,仔细观察,“不知道他们提炼的是什么成分的腐气,这些人事实上已经死了。变异之后就是杀戮机器。”
“据我掌握的资料,腐气的原料就在那里。”鹿星野指着木屋。
“你上次?”
“我之前进去是混沌的,只有无尽的荧光绿,感觉就像无边的深渊,所有的生命在那个地方,都能被吞噬。”鹿星野心有余悸。
“邪术,本就不该存在。”东方万钧说道,“把黑衣人都烧了吧,这东西怕火。”
鹿星野燃起了火,把黑衣人丢在一起,堆成了小山堆。
火越来越旺,空气中流窜着漏网的腐气,它们化成荣光点点,在山谷里逃窜。
三人被这异象惊呆了。
一个拳头大小的火苗,窝得老高,忽而落到地面,打了几个转往东面飞去。
鹿星野见状,追着这抹星火前去。
翻过彼岸花海,又是另一片天地。
火苗破了结界,在眼前的是一面湖,湖水清浅,湖底是成片的枯骨。看得鹿星野头皮发麻。
火苗像流星似的落入枯骨之中。枯骨开始翻涌,万千枯骨开始缓缓燃烧,最后变成一片火焰,气温慢慢升高,肉眼可见的气体升腾。
整个变化无比诡异。
鹿星野目瞪口呆。
这些气体钻入鹿星野的鼻尖,他像是被催眠一般,慢慢的向湖边走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东方万钧以雷霆之势强行把鹿星野剥离,回到木屋旁。两人大口喘着粗气。
鹿星野恢复了些许清明,“这地方太诡异,没有万全之策,不能轻举妄动。”
东方万钧点点头,深以为然。湖底的尸体数量庞大,令人触目惊心。关键是那些尸体已经发生了尸变,化为气体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攻击魂魄。
“走吧,从长计议。”东方万钧说道。
郁葱葱也站了起来,眉头紧蹙,到底没再说什么。
三人匆匆下山。
此时,天祁宫已成废墟,极目所至,几百具尸首横飞,滚滚硝烟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周边的残垣断壁不时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天祁宫仿佛人间炼狱。
江岂挂了彩,她的左臂不知落在何处,伤口处潦草绑了绷带,雪白的绷带又被新渗出来的鲜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赵西楼被江岂撵去救人。
他黑着俊脸,徒手搬起厚重的门头,门头下,一群妙龄女子早已断了气。这群女子来自各大世家,她们带着家族使命而来,谁知遇上此等祸事,全部丧命于此。
一具具尸体从废墟中扒出来,她们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天杀的!”鹿星野咒骂,眉间染上愤怒与悲怆。
他飞奔到赵西楼面前,“看清是谁干的吗?”
“对方扔了几颗炸弹便撤离,我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赵西楼挫败,他的防御计划已经在部署,却不曾想对方直接开炸,这明目张胆的袭击,比起惊蛰之战有过之而无不及。
鹿星野目光环视一周,“对方怕是釜底抽薪,我们截了一部分腐朽之气。”
“什么!”赵西楼大惊,“快,动用一切力量通知各大世家进入最高级防御。”
鹿星野显然也想到了,眉心狠狠的跳了几下,迅速联系临星楼,防御令刚下达,各大世家和门派被袭击的消息如雪花般飞来。
“最终还是晚了一步。”赵西楼叹了口气,他懊恼的走向江岂。
江岂躺在地上,郁葱葱喂她吃了止血丹,断臂找到了,却是血肉模糊,骨头全碎了。纵然神医余确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把这样一只手臂给接上。
郁葱葱处理伤口,包扎。
江岂两眼空洞,心如死灰。
天祁宫,真是败落在她的手上,以如此惨烈的方式。
她对不起师父。
郁葱葱看着江岂这副模样,于心不忍,“江姨,不必自责。我们都在,可以东山再起。”
声音清冷,却有力量。
江岂眸光动了动,赵西楼已经靠了过来,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什么也没说,只化成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郁葱葱又继续在第一线救治伤患。
鹿星野回到东方万钧身边,“师父,我很担心小月,你回上秋宫保护她。我怀疑地宫是用极端的方式,就是为了抓小月。”
东方万钧也想到了,他封印的记忆,在这血腥中有了一丝松动,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今天的事件和早年应该发生过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