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擦干头发、换上蓝色睡衣后,走出浴室。他摘下眼镜,爬到宽大的床上,看着妈妈问:“你想睡哪边?”
乔治是上天赐予的礼物,虽然只有六岁,却十分独立,不仅能自理生活,还能照顾好母亲。
珍妮盯着没有戴眼镜的乔治那双在昏暗环境中闪闪发光的大眼睛。
“妈妈?”
珍妮的目光让乔治有些不自在。
珍妮恢复常态,说:“在外面不要摘眼镜,这件事我已经说了十遍了。”
“你已经提醒我十次了。”
“我只是再提醒你一次。”
“请相信你儿子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好吧,你睡里面,我要先洗澡。”珍妮说着从床上站了起来。
“好的。”
珍妮穿着睡衣走进浴室。
劳伦斯家为了显得大方,为她安排了一个带有豪华浴室的大房间,浴室里装有一面全身镜。
她在镜子前脱下衣服,看到了自己白皙的身体,腹部下方有一道丑陋的疤痕。
由于胎儿位置异常,珍妮不得不通过剖腹产手术生下了乔治。
她抚摸着伤疤,露出一丝苦笑:“没事,我会以十倍的方式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快速洗完澡后,她与儿子一起上了床。
当她醒来时,天空已经黑了下来。
珍妮睁开眼,看见乔治正在玩平板电脑。
虽然看上去他在玩游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实际上在做什么。
她伸了个懒腰,问道:“现在几点了?”
乔治瞥了一眼时间,说:“现在是晚上七点钟。”
“没有人来敲门吗?”
“没有。”
珍妮皱了皱眉。
她迅速梳洗完毕,与乔治换上干净的衣服后下楼去了。
楼下坐着珍妮弗、茉莉和伊登,而白天看到的那些珍妮弗的朋友已经离开了。
此刻,她看到了亚历山大——那个七年前殴打她并将她赶出家门的父亲,还有她的继弟约书亚,他是家中备受宠爱的金童。
亚历山大也注意到了珍妮的存在,他用沉闷的语气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的礼貌哪去了?你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就学成这样回来的?”
七年前亚历山大对她所做的事情给珍妮带来了心理创伤,这段阴影在她心中萦绕了很久。她那时还不知道一个男人在愤怒驱使下能做出何种举动,但七年前父亲亲身给她上了这一课。
“是你叫我们下来的吗?”
“是珍妮弗打电话叫的。”
珍妮对珍妮弗的这套把戏并不感到惊讶,此刻她并未被这些谎言激怒,也没有揭穿。
她平静地说:“我在国外的时候,你们可曾给我任何东西?一分钱都没有。我举目无亲,没有任何证书,也没有人脉关系。当我流落街头时,你们在哪里?我想能够完好无损地回来,我已经做得很好了。”
“够了!你不是被召回来质问我!如果你有你妹妹一半的听话,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变成这样!”
珍妮不再关心所谓的父爱,她淡淡地说:“如果你想让我回来嫁给某个家伙,最好对我好一点,否则外人可能会认为你是卖女儿换钱,我们可不想这样的谣言玷污了你的名声,不是吗?”
“珍妮!”亚历山大勃然大怒。
珍妮竟敢当着众人的面顶撞他,甚至还戳中了他的痛处,丝毫没有尊重这个男人的意思。
珍妮接着说:“放心,我会结婚的。”
听到这番回答,亚历山大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知道珍妮性格刚烈,而她如此坦然接受这场婚礼让他颇为惊讶,甚至他已经设想好了如果珍妮不同意要如何逼迫她。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亚历山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或反驳珍妮的话。
珍妮弗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的尴尬氛围,她立刻插话说:“看看你这脾气,珍妮刚回来你就发火,你想让她怎么样?收敛一下脾气吧,该吃晚饭了。”
亚历山大哼了一声,走向餐桌。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餐。
由于劳伦斯老爷因病需坐轮椅,通常在房间内单独进餐。没有劳伦斯老爷在场,亚历山大便成为了家族中最有权势的人物,他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地位。
没有他的允许,在餐桌上无人敢开口说话。
亚历山大冷冷地看着安静吃饭的乔治,说:“小子,你懂不懂规矩?”
“他有点害羞。”珍妮说。
“没教养,估计是跟哪个野男人鬼混生出来的杂种。”亚历山大的言辞极为刻薄。
珍妮微微紧抿嘴唇,放下手中的叉子。
劳伦斯家族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晚餐时,如果家中的父亲不开动,谁也不能先吃;父亲不停止,谁也不许提前离席。
珍妮的这一举动挑战了亚历山大家族权威和地位。
还没等亚历山大发作,珍妮说:“说到杂种,这桌上有不少呢。”
亚历山大对她的言论反应强烈。
珍妮大声在餐桌上说:“看看茉莉和约书亚,他们也是你跟别的女人乱搞生下的杂种。”
“你说什么?”约书亚勃然大怒,他猛地站起来瞪着珍妮。
作为家族里的金童,约书亚从未被人嘲讽或侮辱过。
珍妮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态度说:“如果你能对着姐姐大喊大叫,那就证明劳伦斯家族并没有教育好晚辈,同样是没教养。”
她之所以讽刺约书亚,是因为先前亚历山大侮辱了乔治。
“你!”约书亚气得不行。
茉莉拉住弟弟,轻声说:“姐,你还在生我和伊登的气吗?所以回来是要这样对我们吗?”
珍妮转向茉莉。
茉莉确实继承了母亲颠倒是非的能力,并且擅长在任何时候装无辜。
“如果你生我的气,那我就道歉。我不应该在伊登还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跟他走到一起。但伊登告诉我他已经对你没有感情了,所以我才和他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茉莉柔声说道,脸上带着歉意的表情,那份真诚几乎可以打动人心。
珍妮嗤笑出声。“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当小三说得这么纯洁无辜。”
茉莉被珍妮的话噎住了。
珍妮又补充道:“我还真想知道做小三是不是也能遗传?看来你是从你妈那里继承来的。”
“珍妮!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亚历山大猛拍桌子。
茉莉吓得瑟缩了一下。
珍妮却毫不在意地看向亚历山大,说:“我受够了,你们继续。”
她牵起乔治的手,未经亚历山大的允许径直走开。
亚历山大无法忍受这样的无礼行为,尤其是来自女儿的这种行为。
他大声喊道:“珍妮!站住!”
珍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是否嫁给塞杜斯,由我自己决定。就算你像七年前那样打死我,只要我说不,这件事也绝不可能发生。”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不再理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