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
夜色已深,临近破晓。
莫妮卡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芬恩面无表情地高速驾车驶向斯望家族的庄园。
他通过后视镜瞥见后排座上的男子,仿佛在此刻转头看向了莫妮卡,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却又像是幻觉一般。他只是专注地驾驶着车辆。
莫妮卡坐在车内,心神完全聚焦在被斯望四少拥在怀中的珍妮身上。她并不清楚珍妮伤势有多严重,只知道此刻的珍妮显得极其虚弱。
看着车行的方向,莫妮卡知道他们正直奔斯望家族的庄园,不禁向芬恩询问道:“我们不应该去医院吗?送珍妮去医院吧,她看上去伤得很重。”
然而,芬恩并未回应,似乎连回答她都觉得多余。
莫妮卡有时觉得自己在芬恩面前自讨没趣,说的话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她感到有些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对于芬恩的冷漠和轻蔑,她实在无力改变。
汽车迅速驶入了斯望家族的竹园,那是一处宁静雅致的园林。
芬恩下车为爱德华打开车门,爱德华怀中抱着已陷入浅睡的珍妮,走进了主厅。
芬恩紧随其后,而焦急不已的莫妮卡也跟了进去。
爱德华直接将珍妮抱进了他的房间。此刻,泰迪也被这阵动静惊醒,从床上起身,看到大家都满身是血,吓得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反应。
爱德华小心翼翼地把珍妮放在床上,然后对泰迪说:“你去老先生那里看看诺克斯的情况如何。”
泰迪一愣,“诺克斯少爷怎么了?”尽管心头疑惑,但此刻看到这番情景,他也不敢多问,立刻应声道:“好的。”随后匆匆离去。
“芬恩。”爱德华安置好珍妮后,唤了一声。
芬恩已经去到爱德华的房间取出一个大型医疗包,走到珍妮身边开始帮她检查伤口。
珍妮因为疼痛,在昏睡中微微皱起了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身边的那个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苏醒,温和地说:“我们必须给你的伤口消毒清理,否则很容易感染。”
珍妮看向斯望四少,只见他坐在自己身边,声音异常温柔。他轻轻俯下身,在她沾满血迹的脸颊上留下一吻。
珍妮咬紧了嘴唇,无声地点点头。
爱德华则去了浴室打来一盆水,两人配合着一点一点清理珍妮的伤口。
芬恩处理伤口的速度非常快,他知道消毒时伤口会格外疼痛,因此尽量减轻珍妮承受的痛苦。
一边处理伤口,芬恩一边对爱德华说:“她背上的伤口有点深,我觉得需要缝合一下。”
爱德华问:“还有麻醉药吗?”
芬恩点点头:“有。”
“我去准备一下。”爱德华说。
珍妮却开口道:“不用了,直接缝合吧。”
芬恩和爱德华都以那样的目光看着她。
“我可以忍耐。”珍妮坚定地说。
芬恩看向爱德华,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而爱德华一直注视着珍妮眼中的决心,微微点了点头。
“拿点东西让珍妮咬住,”芬恩说,“恐怕缝合的时候会很疼,我怕她忍不住咬到舌头。”
珍妮缝合伤口时将会剧痛无比,芬恩担心她坚持不住,不小心咬到舌头。
爱德华直接将自己的手放入珍妮口中。
“我刚洗过手。”爱德华说。
珍妮微感惊讶,目光流转。
爱德华接着说:“咬住它,让我放心些。”
这是珍妮第一次听到斯望四少说出如此歉疚的话语。虽然因为她与梅洛迪的纠葛确实与他有关,但他本不必亲自前来救她,他并没有这个责任。能够等到他出现,对她而言已是幸运。
若珍妮最终没能等到爱德华出现,那便是她的宿命。她不会责怪任何人,正如斯望四少抵达时说他来晚了,她也只是摇摇头表示并不算太迟。他没有义务必须出现,没来也是理所当然。
然而就在那一刻,当珍妮背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时,她还是咬紧牙关,狠狠地咬住了斯望四少的手背。痛苦让她死死咬住四少的手臂,全身紧绷。那一刹那,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甚至有几秒钟的幻觉,疼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她才通过咬住斯望四少手臂的方式让自己坚持下来。
莫妮卡站在一旁,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当她看到芬恩用钳子撕开珍妮背部那个如同头骨裂口般的伤口,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景象,她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的残酷场面让莫妮卡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再看下去。她担心如果继续看下去,自己会比珍妮更快地晕倒。
莫妮卡从未觉得自己会因为见血而头晕,但此刻,当她看到清澈水盆中装满血液,以及珍妮遍体鳞伤的身体时,感觉连站立都变得困难起来。她默默转移视线,坐在角落里,眼睛布满血丝,等待着珍妮接受治疗。
没过多久,芬恩完成了珍妮伤口的缝合与包扎,处理好了最棘手的伤口。接下来,芬恩继续为珍妮处理其他伤口。珍妮身上有多处伤痕,血迹斑斑,伤口遍布全身。
芬恩的手指向下移动。
“让我来吧。”爱德华突然开口。
芬恩点点头,他也知道有些私密部位由他处理确实不太方便。于是芬恩为爱德华准备好治疗伤口所需的药物,起身腾出空间,以便爱德华更方便地为珍妮处理后续的伤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动静。芬恩转头看见泰迪扶着诺克斯走了进来,泰迪忍不住说:“四少,诺克斯少爷受伤挺严重的……”
“我去看看。”芬恩说。
爱德华点头同意。芬恩走出房间,对泰迪说:“诺克斯交给我,你去客厅再拿一个药箱过来。”
“好的。”泰迪迅速点头答应。
芬恩帮诺克斯进了隔壁房间,将他放在床上,一点点脱下他的衣服。在衣服之下,鞭痕累累,每一道都非常深,可见打在他身上的力道之大。
“是你爷爷打的吗?”芬恩看着诺克斯问道。
诺克斯疼得连话都不想说,在被爷爷一顿暴揍后,他被扔到了斯望家的禁闭室,自生自灭。他严重怀疑自己是被爷爷从垃圾堆领养的。
否则,韦德怎么会让自己的孙子给别人做事,甚至往死里打?越想越觉得,诺克斯觉得自己就是爷爷从垃圾堆捡回来的。
芬恩看到诺克斯疼得说不出话来,也就不再多问。泰迪很快把药箱拿了上来,芬恩让他配合自己给诺克斯处理伤口。
泰迪看着诺克斯的伤口,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但此刻他注意到琼斯医生,他的双手明显受创严重,却还在帮别人治疗。
他忍不住问:“琼斯医生,您的手怎么样了?”
芬恩似乎瞥了他一眼,“我先给他治,然后再处理我自己。不然一旦缠上绷带就不方便了。”
泰迪被琼斯医生深深打动。事实上,他曾被老斯望先生救过,长期以来一直效忠于老斯望,和仆人们一起长大。后来老斯望让他跟随斯望四少,照顾他的日常生活。虽然跟着四少的时间不长,但他一开始就明白四少、冬少和琼斯医生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芬恩非常认真地帮助诺克斯处理伤口,诺克斯强忍着疼痛,心肺仿佛拧成一团。每次被打时都没这么难受,可每次芬恩帮他包扎伤口时,都痛得他死去活来。
“这芬恩是不是逮着机会报复我啊?!”诺克斯心中暗骂,“靠!疼死老子了!”
……另一边房间里,斯望四少彻底脱下了珍妮身上的白色衬衫。衬衫上除了他的血迹,还有珍妮的血渍。
珍妮的眼珠微微转动,衬衫之下,她还穿着内衣。在梅洛迪手下的那些人还没来得及扯掉之前,珍妮就已经疯狂反抗。最终,尽管只穿着内衣,珍妮的身体并未完全暴露在外。
然而此刻,斯望四少却毫不犹豫地帮她脱去了内衣……就那样!
芬恩离开后,莫妮卡走到珍妮身边,感觉她能做点什么小事帮忙。她觉得除了在芬恩旁边感到无用之外,在其他方面还是能帮上忙的。此刻看到斯望四少毫不顾忌地扔掉了珍妮所有的衣物,莫妮卡深知他是在帮珍妮清理伤口,但仍旧……如此尴尬。她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她听到斯望四少吩咐她:“帮我再打盆清水过来。”
“哦。”莫妮卡赶紧端起那盆满是鲜血的大盆离开了。那盆水又大又腥,都是珍妮的血吗?莫妮卡压下心中的情绪,迅速换来了干净的水。
她将水盆放在斯望四少身边。
四少拧干小毛巾,一点点擦去珍妮身上的血迹,清理完毕后,她身上淤青的伤口更加显眼。
莫妮卡看得一阵心惊。
她震惊地看着斯望四少细心地给珍妮清洗伤口、消毒、敷药。相比缝合时的疼痛,此刻的珍妮要轻松许多,只需稍微忍耐一下痛苦。
背部的伤口处理完后,斯望四少抱住珍妮的身体,帮她翻过身。
“四少,前面的部分要不要我来……”莫妮卡主动请缨。
“你最好先出去。”爱德华说。
“啥?!谁该出去啊?!”当然,爱德华并没有那么小心眼,和莫妮卡争论这些。在莫妮卡离开前,他已经帮珍妮翻过身。
珍妮的前胸部位……莫妮卡的眼神微微一颤。事实上,珍妮身上有那么多伤口,谁还会特别留意那些关键部位呢?爱德华只是专心致志地处理伤口罢了。莫妮卡的脸依旧红彤彤的。
“唉~”反正珍妮早晚都会跟斯望四少在一起,他这样照顾她也无可厚非……
“四少。”莫妮卡终于忍不住了。
爱德华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四少,要不我接手吧?我和珍妮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不分彼此,毕竟你们俩这样不太合适……”
话未说完,莫妮卡便看见斯望四少已经开始触摸珍妮的身体。莫妮卡心跳加速,感觉现在自己最好还是离开。
莫妮卡一直觉得斯望四少在占珍妮便宜,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跟他吵起来。她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斯望四少的房间。
莫妮卡走出房门,正巧撞见芬恩。
两人的目光交汇,似乎从抵达这里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