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紧紧抱住她时,莫妮卡的眼神动了动。
是迈克尔。
仿佛害怕失去她一般,迈克尔紧紧地拥抱着她,将她抱在怀中,不愿放手。
迈尔斯本就不是一个话多或爱八卦的人,作为一名职业杀手的职业道德也从不允许他去关心别人的个人情感。
于是,他转身走开,与他们保持距离。
“莫妮卡,你怎么样?你还好吗?”迈克尔情绪激动地问道。
抱着她的时候,他紧张得身体都在颤抖。
莫妮卡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此刻,她谁也不想搭理。
她只想看到芬恩,除了芬恩之外,任何人都不再重要,包括迈克尔。
“警察找到我说芬恩出了车祸,经过调查可能你在车上,所以我一直在找你。直到刚才才有人通知我在医院找到了你们。莫妮卡,你真的吓死我了,真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迈克尔把她抱得更紧了。
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她似的。
莫妮卡抿了抿嘴,说:“迈克尔,放开我。”!!
迈克尔的身体顿时绷紧。
莫妮卡对他的态度如此冷淡,仅凭这些话语他就感觉到了。
事实上,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既然芬恩愿意为莫妮卡付出一切,那么莫妮卡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莫妮卡明显对芬恩有感情。
他暗自咬牙切齿。
绝不会让他们就这样轻易和好如初。
然而,那一刻,他还是放开了莫妮卡。
满脸担忧地说:“你怕吗?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迈克尔。”莫妮卡打断了他的话。
她说:“对不起,我想我爱的人还是芬——”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莫妮卡的话音戛然而止。
恍惚间,她看着那个走出手术室、一脸疲惫的医生。
她一直在等待并期盼着手术室的门尽快打开,可是当门真正打开的那一刻,她却缩了回去,不敢上前一步。
她害怕——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突然间,她不想手术结束。只要还在进行,就意味着芬恩还有希望。如果结束了……
如果结束,那结果只有两个。
她全身颤抖,眼睛红得可怕。
迈克尔冷冷地看着莫妮卡的情绪变化,看着她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芬恩身上。
他真该早点杀了芬恩。
他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的医生。
医生对莫妮卡说:“琼斯医生的伤势非常严重,全身有多处骨折。由于失血过多,在抢救过程中陷入了昏迷状态。我们已经处理了他的所有伤口,但很难保证琼斯医生会醒来。目前他的状况确实有植物人状态的迹象……”
不,不可能!
芬恩怎么会变成植物人?虽然他平时不爱说话,但一开口就能惹她生气,怎么可能成为一个不能言语、不能活动的植物人?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但她并没有大声哭出来。
仿佛自己不知道正在哭泣,眼泪只是不断落下。
“琼斯夫人,您不要太难过。我只是说有这样的迹象,并不代表这是真的。我们现在会将琼斯医生送到重症监护病房,给他一些时间醒来。如果今晚能醒过来,那就太好了。但如果没醒,我们会对他采取更多补救措施。琼斯夫人,您别担心。”
别担心?她怎么能不担心?芬恩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看着芬恩,满身插着管子从急诊室里被医护人员推出来,脸色苍白无力。
接着,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刚站起来时,又突然坐回原位,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让她有些支撑不住。
迈克尔迅速伸出一只手扶住莫妮卡。
在那一刹那,莫妮卡推开了迈克尔,仿佛是一种本能反应,抗拒他靠近自己。
迈克尔看着莫妮卡,内心深处的残酷情绪一点点滋长。
莫妮卡用尽全身力气再次站了起来。
这时,迈尔斯走过来伸出援手。而这次,莫妮卡并未拒绝他。
这让迈克尔的眼神变得冰冷。
她只拒绝了他,而且拒绝得不能再明显。
他冷冷地看着迈尔斯扶着莫妮卡坐上轮椅,然后推着莫妮卡朝芬恩离开的方向走去。从迈克尔出现那一刻起,莫妮卡就没有看他一眼。
在他的脑海中,仍回响着莫妮卡之前说的话:“对不起,我觉得我爱的人还是……”
她没有说完这句话,但她不需要说完,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对不起,我还是觉得我爱的是芬恩。”
迈克尔紧握拳头,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
他眼睁睁地看着莫妮卡离开,走向近在咫尺的芬恩,脸上的表情冷峻得近乎残忍。
莫妮卡对他来说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但即使不是这样,他也绝不会让莫妮卡和芬恩在一起!
这绝对不可能!
…………
在重症监护室里,莫妮卡一直在门外守候,而芬恩则静静地躺在里面,双眼紧闭。
两人的脸色都非常苍白。
与此同时,迈尔斯也一直陪在莫妮卡身边,但他并未表露任何情感,只是执行着命令。
重症监护室内,一位医生正在观察芬恩的状况。
医生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让莫妮卡的心跳加速,给她带来芬恩可能会醒来的希望。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奇迹从未降临。
她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注视着病房内的一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芬恩。
一夜过去,天空已经放亮,但芬恩依然没有醒来。
莫妮卡看到芬恩的主治医师带着一些人走进重症监护室,对芬恩进行了一系列检查,但芬恩仍然没有醒来。
当主治医师走出来时,莫妮卡看向他。
她不敢询问。
她真的害怕知道所有的结果。
主治医师说:“情况不太乐观。”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琼斯医生整晚都没有苏醒迹象,有可能是……”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莫妮卡问道。
主治医师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莫妮卡换上了无菌的病号服,在医生的帮助下,一瘸一拐地坐在芬恩床前。
此时,他的脸已被清理干净,她这才意识到他的脸色有多么苍白,身上还插着许多导管、缠着绷带。
莫妮卡想靠近他,却不知把手放在哪里。
她的喉咙上下起伏,强忍痛苦直到喉咙都疼了,却没有哭出声来。
即使视线模糊,她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
芬恩的手格外好看,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被那双手所吸引。
修长、干净,关节分明。
这么漂亮的一双手,此刻怎么会变得如此面目全非?怎么会看起来如此糟糕?
眼泪终于滴落在他的手指上。
“芬恩。”莫妮卡哽咽着,再也忍不住了。
她叫出了他的名字。
她曾说过:“芬恩,你的名字就是为了让我对你一见钟情而存在的,对吧?”
多么美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