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丛林中,珍妮用尽全力紧紧抱住爱德华以安抚他。
她不清楚为何他会变成这样,也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变得如此失控,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爱德华,冷静下来,我是珍妮,我是珍妮。”珍妮大声说道。
她试图唤回他的理智,但他似乎难以控制自己。
他全身的肌肉紧绷到了极点,看上去恐怖至极,然而他并未伤害她。
尽管他已然疯狂,却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伤害行为。
诺克斯跌坐在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爱德华依旧处于即将爆发的状态,但正在竭力克制自己,并未对珍妮出手。
诺克斯暗自咬牙。
从地上爬起后,他看向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仍在努力压制暴力倾向的爱德华。
如果他继续抑制下去,结果只有两个——要么被自己的力量憋死,要么渐渐平静下来。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在药物影响下,爱德华以前从未有过能够自行阻止这种发作的时候。
诺克斯没有多想,走向爱德华并向珍妮使了个眼色。
珍妮心领神会。
她知道爱德华下一秒可能就会推开她再次伤到自己,于是主动亲吻了爱德华。
她一吻上去,那个暴怒的男人又沉默了两秒钟。
这两秒钟里,诺克斯已迅速靠近,将先前准备好的石头举向爱德华的后脑勺。
爱德华的眼珠动了一下,仿佛突然恢复了一丝焦点。
他的目光落在主动亲吻自己脸颊的珍妮身上,随后慢慢地软倒下来。
珍妮紧紧抱住爱德华,防止他摔倒在地。
诺克斯松了一口气。
只要爱德华能挺过这个节点,不管是自己昏睡过去还是被动昏厥,只要醒来就好。
诺克斯走过来,接过珍妮怀里的爱德华,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珍妮看着诺克斯的脸庞,发现他对爱德华刚才那副恐怖的样子并不感到惊讶,这意味着爱德华并非第一次出现那种状况。
可是,为什么?
爱德华怎么会变成那样?那种非人的行为是怎么回事?
诺克斯背着爱德华向前走去。
边走边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个人认为斯望四少是否愿意告诉你关于他自己的真相,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
珍妮抿了抿嘴。
当然,她明白诺克斯的意思。
所以,她也没多想,跟着诺克斯前行。
诺克斯背着爱德华来到快艇处时,通过对讲机下令:“所有人,马上集合到岛上的海滩上。”
“收到。”
珍妮跟随诺克斯走出丛林,看见一艘停靠在海面上的快艇。
诺克斯将爱德华背上了快艇并放了下来。
而珍妮则坐在一旁,让爱德华倒在她的怀里。
此刻,爱德华似乎陷入了深度睡眠,她有种感觉,无论怎么叫都很难唤醒他。
她看着爱德华极度安静的样子,刚才他发狂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最终,她选择保持沉默。反正诺克斯也不会告诉她什么。
很快,诺克斯的手下都已经登上了快艇。
这次恐怕许多人丧命,除了诺克斯自己的人之外,对方可能已经被彻底消灭。
珍妮再次惊愕不已。
爱德华独自一人对抗十多人,虽然他们或许不是顶尖杀手,但也绝对是高手之列。
这个男人的能力比她想象中的要恐怖得多。
快艇在海面上疾驰。
诺克斯驾驶快艇,没有返回珍妮和爱德华度蜜月的小岛,而是直接驶向另一个停有直升机的小岛。
他直截了当地说:“蜜月暂时先放一边吧,我想把斯望四少带回国内。”
反正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度蜜月了,毕竟刚刚还差点丢掉性命。
诺克斯背着爱德华,与珍妮一起登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在巴尔蒂群岛上方盘旋,最终抵达了巴尔蒂群岛唯一的国际机场,之后登上了私人飞机离开了这座让他们魂牵梦绕的地方。
珍妮不知道当他们回到家中时,自己和爱德华是否还能……平静地面对彼此。
在南安普顿市中心医院,莫妮卡惊魂未定地醒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既陌生又熟悉的环境,好几秒钟都没有反应过来。
“莫妮卡,你终于醒过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莫妮卡转头一看,见到了自己的父母——鲁比和加里。他们两人都用极其关切的眼神看着她,此刻都不敢出声,生怕吓到她。
莫妮卡的目光微微移动。
接着,脑海中浮现出芬恩那凄惨的模样。
就在这一刻,她的眼眶红了,尽管极力忍住,眼泪还是止不住滑落下来。
她哭泣的场景让鲁比和加里都大吃一惊。
鲁比赶紧为莫妮卡擦去眼泪:“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脚踝很疼吗?”
她的脚踝肿胀得厉害。
确实疼痛难忍,但身体上的疼痛与心中的痛苦相比,简直不算什么。
她只是看着父母焦虑又心碎的表情,忍不住一直哭泣着。
她问道:“妈妈,芬恩是不是成了植物人?”
加里和鲁比都被问愣了一下,一时无言以对。
那一刻,他们都沉默不语。
难道说他还没醒过来?
莫妮卡哭得更加伤心。
她不知道如何排解内心的痛苦,更不知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除了哭泣之外,似乎找不到任何改变命运的办法。
然而,她的哭泣再次吓坏了鲁比。
她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看到芬恩已经醒过来了,他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他的伤势非常严重,需要观察几天。”
莫妮卡难以置信。
她完全不相信父母的话,以为他们在骗她。
察觉到女儿的怀疑,鲁比赶紧补充说明:“芬恩真的醒了,医生也说是奇迹。”
“妈妈……”莫妮卡呼唤着母亲。
“我在,我在。”鲁比迅速回应。
“我想去看看芬恩。”莫妮卡直截了当地说。
她虽不抱太大希望,却仍然渴望见到他。
哪怕他成为植物人,她也愿意陪他度过余生,这并非出于亏欠,而是因为她深爱着他。
随后,莫妮卡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哎呀,小心点儿。”鲁比连忙扶住她,“医生说你的骨折程度很严重,不能用力负重。等你完全清醒后,我带你去做个x光片,看看骨折有多严重。”
“我要去看芬恩。”莫妮卡十分坚定。
她目光坚决地看着鲁比。
“好好好,咱们先去看芬恩。”鲁比宠爱地答应了女儿。
此时,她怕自己声音稍微大些都会伤害到女儿。
鲁比帮莫妮卡起身,加里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持,尽量避免再次碰伤她的脚踝。
两人合力将莫妮卡安置在轮椅上。
当鲁比推着莫妮卡走向重症监护室时,莫妮卡其实内心非常紧张。
她害怕芬恩没有醒过来,害怕父母是在欺骗她。
过了一会儿,她才稍稍安心,心里告诉自己就算芬恩没醒过来也没关系,至少他还活着。
就这样,她在自责与心痛中折磨自己,直到父母将她推到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
芬恩躺在里面,依然戴着氧气罩,身上插满了管子,一动不动。
她明白了。
她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形。
于是泪水再次滚落。
她看着病床上虚弱而狼狈的芬恩,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他静静地躺在那里,仍感到无比心疼和难过。
如果芬恩不去救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不过是要遭受虐待而已,为什么芬恩要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呢?
眼泪不停地落下。
旁边的鲁比心如刀绞。
莫妮卡总说自己不喜欢芬恩,如果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怎么会如此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