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莫妮卡想起芬恩,心中总会一阵抽痛……
次日,天色微明。莫妮卡被工作人员叫醒开始化妆。她估计自己只睡了一个小时,甚至可能还不足一个小时。
当化妆师看到莫妮卡肿胀的眼睛时,不禁惊呼道:“卡戴利尼小姐,你的眼睛肿得太厉害了,昨晚……是不是哭了?”即使只是喝水,眼睛也不会肿得这么厉害。
莫妮卡并未搭理化妆师。只要她保持冷静,她们还能愉快地相处。化妆师察觉到莫妮卡的情绪,不敢冒犯,连忙说:“我先给你冰敷一下,我们先帮你换上婚纱、做头发吧。”
莫妮卡微微点头,换好衣服后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冰凉的东西敷在双眼上。她心想伴娘们怎么还没到?难道……是迟到了吗?莫妮卡告诫自己不要表露任何情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保,无需感到内疚。
新娘的妆容较为复杂,尤其是莫妮卡肿胀的眼睛,化妆师花了很长时间才遮盖住。幸运的是,她的技术不错,化完妆后几乎看不出莫妮卡眼睛有任何异常。就在此时,布里来到了她的别墅,并抱歉地说:“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醒得晚了,我马上去换衣服。”
“没事,现在还早。”莫妮卡瞥了一眼布里,布里的脸上并无太多情绪波动。
昨晚与迈克尔同床共枕时,布里显然不是这样的状态……难怪迈克尔如此看重她。果然,这两人懂得如何伪装,让人难以看透他们的真实情绪。
布里迅速换上了伴娘礼服,快速完成了化妆和发型。莫妮卡注意到布里胸前有些吻痕,布里让化妆师帮忙处理了一下。
感觉到莫妮卡的目光,布里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男朋友昨晚在这儿,我会处理掉它们。”
“真的吗?”莫妮卡微笑道,“我都不知道拉尔森小姐您有男朋友呢。”
“我们平时工作太忙,没多少时间在一起。”布里装傻应对。
莫妮卡没有再追问。布里很快打扮完毕,时间也差不多了。按照婚礼流程,迈克尔应该会在半小时后来接她。此刻,许多亲戚已经来到了卡戴利尼家的别墅,别墅里显得十分热闹。
“表姐。”萨拉跑进莫妮卡的房间,今天她穿着一件粉色长裙,精心打扮过的她看上去活力四溢,“你太美了。”
莫妮卡对萨拉的态度……算了,毕竟都是亲戚。虽然莫妮卡不喜欢萨拉,但也没到要断绝来往的地步。
“腿恢复好了吗?”莫妮卡问。
“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我特意取下了支架。医生也说只要不太剧烈运动,基本上没什么问题。”萨拉开心地回答。
莫妮卡心里估摸着,等自己结完婚,萨拉就能更自由地追求芬恩了……“芬恩……”想到这里,莫妮卡的心又是一阵疼痛,她不愿多想。
此时,莫妮卡正坐在床上等待迈克尔前来迎娶。身边的手机成了消磨时光的工具。萨拉习惯了表姐对自己的冷淡,便坐在一旁玩起了手机。
莫妮卡随意点开一个新闻应用,看到了最吸引眼球的文章,内容正是关于她与迈克尔的婚礼。原本她并没有打算打开,但在看到瑞斯的照片后,忍不住点击进去,原来是一段采访视频。
瑞斯身穿酒红色旗袍,头发挽成发髻,显得端庄典雅,略带喜庆的妆容表明家中有喜事发生。“感谢大家对我儿子婚礼的关注,迈克尔今天实在太忙,无法亲自向各位致谢,只能由我代为出席。”瑞斯热情洋溢地说。
仔细一看,这段采访似乎是在罗斯宅邸门口进行的。“今天的婚礼不会对外开放,媒体朋友们不必在婚礼现场外等候。婚礼结束后,我们会将婚礼现场的照片和视频发送给大家,请大家配合,谢谢。”瑞斯解释了婚礼的安排。
记者们再也按捺不住了。“首席今天会出席这场婚礼吗?”
“这个问题我暂时还不能回答。”瑞斯一直保持着礼貌和理解的态度,显得庄重而威严。
“听说今天婚礼邀请了很多政商界的人士,会有哪些人参加呢?”
“只是一些亲戚朋友而已。”瑞斯尽量装傻应对。
“罗斯夫人,迈克尔与莫妮卡的聘礼和嫁妆是什么呢?”
“我们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小两口感情好,就不需要什么聘礼和嫁妆。”
“罗斯夫人,您是说两家都没有准备聘礼和嫁妆吗?”
“我们这边没要嫁妆,倒是原本打算送聘礼,但莫妮卡的父母也不想要,他们的理由跟我们一样,都说只要他们俩感情好就足够了。”
……
莫妮卡再也听不下去了。然而这样也好,她越是表现得高尚大度,迈克尔就越丢脸。此刻,莫妮卡对瑞斯丝毫没有同情,她迫不及待地想让所有人都看到瑞斯丑陋的一面。
莫妮卡有些激动。此时,她听到有人喊道:“新郎来了!”
莫妮卡眼神微动。萨拉赶紧放下手机,试图去关门。
“萨拉。”莫妮卡制止她,“不需要这个环节。”
萨拉嘟起嘴,但仍乖乖回到莫妮卡身边。
就这样,迈克尔出现在了莫妮卡的房间。他身穿一身白色西装,以往从未穿过白色的他,此刻看上去格外帅气。
莫妮卡只是看着他,看他如何镇定自若,就像布里那样。仿佛昨天发生的事情并未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迈克尔可以很坦然地面对她,同样,莫妮卡也能假装一切未曾发生过。
迈克尔走到莫妮卡面前,目光落在她美丽夺目的白色婚纱上。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单膝跪下,将手中的花束递给她:“莫妮卡,我来了。”
莫妮卡只是看着他,看着他手中那束香槟色玫瑰花束。突然间,她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婚礼。记得当时芬恩进来时,没有人替她关上门,没有婚礼应有的热闹氛围,芬恩甚至没有宣布他的到来,只是走进来站在莫妮卡面前,等待她从床上起身,一起离开前往婚礼现场。
“莫妮卡。”迈克尔呼唤她。
莫妮卡回过神来,微笑着说:“我等你好久了。”随后接过迈克尔手中的花束。
迈克尔从地上站起来,走向莫妮卡,俯身将她从床上抱起。莫妮卡本能地搂住了迈克尔的脖子。如果……如果这是一场正常的婚礼……或许她会被作为男友的迈克尔这一举动深深打动。然而,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婚礼。即便如此……她还是能享受这一刻。至少,这是一场婚礼,与多年前她所经历的截然不同。
迈克尔把莫妮卡放入婚车,车子径直驶向市郊的高尔夫球场。伴郎伴娘坐在一旁。莫妮卡悄悄观察着迈克尔和布里,从头至尾,两人没有任何交流或眼神接触,真是演技高超。
车子终于抵达目的地。尽管瑞斯警告过媒体不要去婚礼现场,但他们依旧堵在入口处。经过一番周折,婚车才得以驶入。莫妮卡被直接送到更衣室换上主婚纱,迈克尔则去婚礼现场迎接宾客。布里全程陪伴在莫妮卡身边,两人一同更换服装。
换上主婚纱后,莫妮卡坐在镜子前审视自己。她是美丽的,被自己的美貌所吸引。然而,又有什么用呢?她就是找不到一个好男人。
“表姐,你的婚纱比之前更美了。”萨拉再次跑进她的更衣室。
莫妮卡感觉萨拉像一个幽灵似的。
“我要是结婚的时候也有这么漂亮的婚纱就好了,真羡慕你。”萨拉满心期待地说着。
此刻,莫妮卡脑海中浮现出萨拉与芬恩结婚的画面。
“该死!”莫妮卡心痛到无法呼吸。
“出去,出去!”莫妮卡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萨拉噘起了嘴。
“哦对了,我的朋友想亲自过来给你道喜。”萨拉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
“是谁啊?”莫妮卡问。
“雪莉。”萨拉说,“你可能不认识她,但她可是诺克斯的小新娘,你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原来来者是雪莉。说实话,比起萨拉,莫妮卡更喜欢雪莉一些。
“她在哪儿?”莫妮卡问道。
“在门外,我这就让她进来。”萨拉回答。
“那样的话,你之后就不用再进来了。”莫妮卡对萨拉毫不客气。
萨拉吐了下舌头,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雪莉走进房间,今天她也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莫妮卡是不是看错了?印象中雪莉有些微胖,但现在看来身材正好。不过她的脸蛋依旧普通,恐怕难以吸引花花公子诺克斯的目光。
面对莫妮卡,雪莉还是有点害羞。“恭喜你,莫妮卡。”她说。
莫妮卡微笑道:“谢谢你。”
“我只是——”雪莉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你是为那件事感到内疚吗?”莫妮卡立刻猜到了雪莉的来意。当初正是雪莉告诉她去见芬恩,也许以为是在撮合他们,没想到最终两人未能复合,反而是她嫁给了迈克尔。雪莉大概觉得自己出于好心却做错了事,所以有些歉意。
雪莉点了点头。“我很感激你。”莫妮卡说,“虽然结果并不圆满,但我从未后悔过。”
“我以为是我做错了。”雪莉说。
“不,你没有错。”莫妮卡真心无悔。尽管后来觉得那是愚蠢的行为,但当时她确实感到很幸运。
听到莫妮卡的话,雪莉稍稍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关注迈克尔和莫妮卡的新闻,两人的关系如此融洽,以至于她甚至怀疑自己当初是否真的做错了决定。
“哦,对了,你和诺克斯现在怎么样了?”莫妮卡不愿再纠缠于之前的话题,于是转移了话题。
雪莉摇摇头。“不太好。”
“别对诺克斯抱太大希望,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雪莉咬着嘴唇,没有回应。
“这是真的。”莫妮卡说,“诺克斯不会接受你,到头来受伤的只会是你。”
“我不会受伤的。”雪莉答道,不知为何,她莫名地信任莫妮卡,“只要我不喜欢他,我就不会受伤。”
“你不喜欢诺克斯?”莫妮卡有些惊讶。无论怎么说,诺克斯都是个风度翩翩、迷人的男人,女性应该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特别是像雪莉这样的年轻女孩。
“我不喜欢他。”雪莉似乎并没有撒谎。
然而,莫妮卡仍旧不太相信她。
“我只是……觊觎他家的钱。”雪莉坦白地说。
这话一出,莫妮卡笑了起来。那是她当天的一个亮点。如果那个自大的诺克斯知道雪莉只是爱上了他家的钱财,会不会气得昏过去?
“我真不该说这些。”雪莉看着莫妮卡灿烂的笑容,喃喃自语道。
“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密的。”莫妮卡说。
“谢谢你。”雪莉表示感谢。
“祝你成功。”莫妮卡祝福她。
莫妮卡越来越喜欢雪莉。在这个上流社会里见过太多虚伪的人后,雪莉的真诚让人眼前一亮。同样是18岁,雪莉怎么就比萨拉优秀这么多呢?
“新娘该出门准备了。”门外的工作人员突然提醒道。
“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去外面观礼。”雪莉接着说,“你今天真美。”
“谢谢。”莫妮卡笑着回应。
随后,她跟随工作人员走出化妆室,前往婚礼现场。先是被带到一个宫殿般的屏障内,加里也在里面陪伴着她。今天加里也穿了一套西装,看上去相当帅气。
“你说说,我要陪你走多少次红毯,才能真正把你嫁出去?”加里开玩笑地问道。
她也不愿意这样反复。
这时,婚礼进行曲响起,迈克尔出现在主舞台,专注地看着莫妮卡,等待她走向自己。莫妮卡面前的薄纱帘幕被拉开,在婚礼进行曲的伴奏下,莫妮卡挽着加里的手臂,踏上了红地毯。
天空中,花瓣飘落,落在草坪上,围绕在莫妮卡周围,如画一般美丽。
“我说,莫妮卡打扮起来还挺漂亮的嘛。”坐在观众席上的诺克斯突然感慨。
他没有和卡特家族坐在一起,身边是爱德华,而爱德华旁边则是小乔治。他们都身着正装出席莫妮卡的婚礼。
就在这时,一名服务员过来给他们送上香槟。
“没错,我是这么认为的。”诺克斯抬头像是对服务员说话。
服务员面无表情地压低声音说:“这里混进了很多人,都是山丘区那边的。”
服务员的意思是很多服务员都来自山丘区。
诺克斯扭头看向爱德华,爱德华的表情依然平静如常。从头至尾,他们的互动并无异常之处。
此时,莫妮卡已经站在了迈克尔面前。当加里将莫妮卡的手交给迈克尔时,迈克尔鞠躬,把莫妮卡带到自己身边。加里离开后,莫妮卡与迈克尔一起面向神父,神父慈祥地看着他们,开始主持婚礼仪式。
所有程序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我在此宣布你们成为合法夫妻。新郎可以亲吻你的美丽新娘了。”神父宣布。
现场所有人都在期待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然而,迈克尔只是看着莫妮卡,而莫妮卡也同样看着迈克尔。慢慢地,迈克尔弯下腰,靠近莫妮卡,轻轻地吻在她的唇上。
那一刻,漫天飞舞的花瓣如同仙境般梦幻,原本零星散落的花瓣此刻仿佛覆盖了整个天空,美丽壮观。
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婚礼达到了高潮。
目睹这一幕,诺克斯不禁瞥向一侧,看向那名乔装成服务员的人,他冷漠地注视着新人。
诺克斯笑了笑。他想起当年参加芬恩和莫妮卡的婚礼时,那场婚礼是他见过最糟糕的婚礼之一。除了仪式本身,没有任何浪漫或令人兴奋的地方,仿佛结婚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芬恩也只是在莫妮卡脸颊上轻轻一吻。
诺克斯仔细想了想。没有哪个女人会选择像芬恩那样的木头疙瘩,看到今天的婚礼,他突然明白了莫妮卡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