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练两天,付暃就开始嚎了。
又累又热的练习,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可怜兮兮的央求:\"师父,咱歇歇吧,行吗?\"
萧怀悰挽剑背在身后,一脸严肃的冷声道:\"这才多久?\"
\"一点耐性都没有。\"
付暃叫苦连天,累得都快要哭了,\"从巳时练到晌午,很久很久了,这会子就应该要吃午饭。\"
\"好热啊,我浑身都是汗。\"
他置若罔闻,\"练完一整套,否则别想吃饭。\"
付暃苦丧着脸,无奈提剑再次练着。
而此时,陆禾筠慢步走来,站在廊道内喊道:\"吃饭,别练了。\"
此话一出,付暃仿佛看到了光一样,欣喜的停下。
怎料,萧怀悰按住他的肩膀,如恶魔低语般说着:\"给我练完再吃。\"
\"午休后我亲自检验,敢错一招,今晚不必吃饭了。\"
付暃转笑为悲,望向委屈巴巴的陆禾筠,\"师娘……快救救我。\"
萧怀悰收剑归鞘,大步走向她,走到一半还不忘回头眼神警告。
陆禾筠无奈的笑了笑,\"加油练,待会请你吃雪酥山。\"
听到这,心里好受些,长叹一口气的接受现实。
两人一同走着。
她道:\"刚刚我去看了穆将军的情况,比之前好太多,还能依稀记得之前的事。\"
\"后日,付家要设宴送别。\"
\"忙完一切,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萧怀悰牵住她的手,语气含笑,\"嗯,回我们的家。\"
陆禾筠羞红小脸,注意到周围还有人,连忙抽回,\"赶紧去洗洗,手都是汗。\"
他收回手,乖乖听话的回了自己的寝院。
沐浴换了身衣裳,一同围桌用膳。
吃到一半,付暃急吼吼的跑过来,\"师父!我练成了!\"
\"啊!饿死了,我要吃饭!\"
众人不禁笑出声,饭桌上和和睦睦的,说说笑笑。
饭后歇息完,他亲自在一旁检验,虽招式没有错,但挥剑的力道还有速度都尚有欠缺。
但看在这小子能这短时间内做到这个地步,最终也没再苛刻要求,没多久就放人回去了。
然后,扭头就去粘着她,走哪跟哪。
沈纪棠本想来找她去逛街,一瞧见她身后的人,心领神会的止步离开,去寻林霁陪自己逛。
陆禾筠最终也受不了了,没好气的看向他,\"你…就没有别的事干?去教付暃其他的,比如机关暗器。\"
萧怀悰双手环臂,笑道:\"我丢了几本书给他,又放半天假,让他自己琢磨。\"
\"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言罢,走过去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给她倒茶。
\"难得有几日清闲,现在又什么都不用干,就想挨着你。\"
陆禾筠抿唇笑而不语。
水上凉亭,两人饮茶,悠闲的望着池塘盛开的荷花。
目光所及绿意盎然,清荷芬芳娇艳,朵朵绽放,煞是喜人。
萧怀悰忽然开口道:\"回去之后,我得让林少卿帮我个忙。\"
她疑惑,\"什么忙,重要吗?\"
\"很重要。\"他笑得眉眼弯弯,\"正式的调配为你的贴身护卫,时时刻刻跟着的那种。\"
\"日后你查案办事,我负责提刀扛包袱。\"
\"有我在你身边,什么都能事半功倍。\"
陆禾筠轻笑出声,故作思索,\"那这样的话,月钱就降为原来的十两。\"
萧怀悰单手撑脸,歪头笑着,\"无所谓,夫人都有了,还差钱?\"
她微微笑,继续目视着眼前的美景。
看着看着,不知为何,莫名腾升起一阵不安。
陆禾筠放下茶杯,没由来的感伤,\"你说……这一切会不会太快,太顺利了些?\"
萧怀悰不以为然,\"原先应该是困难,举步维艰的,现在我们一同携手,走过了这么多地方,分离又相聚。\"
\"其实并不顺利。\"
她回想起,轻轻一叹,觉着甚是有理。
白日里很是清闲,看看书赏赏荷,晚膳用完夜色也快速暗下来。
但因不累,没什么困意,在廊厅中踱步,思绪重新想着正事。
韦曚通敌叛国的证据一递交,百官皆受调查,可以说是整个朝廷都得翻个底朝天。
金矿的追寻自然会水到渠成,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陆禾筠停步,望着浅塘的水中月,没有一丝涟漪,水面甚是平静。
但……为何会有一股不安感?
是因为事情太顺利了?
她揉了揉眉心,自觉是清闲后的思虑过多,抬脚往房间走去。
恰巧这会,安静的夜突然被打破,一群脚步急匆匆的侍卫快速的赶到私宅。
沉重的敲响宅门,旋即快步进来。
动静传开,原本刚入睡的众人被惊醒。
一婢女慌慌张张的跑进她的寝院,来到门前,也顾不得尊礼,惊慌的大喊——
\"郡主!大事不好了!\"
陆禾筠蓦然睁开眼,心头一紧,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
迅速穿好衣裳出来,奴婢神情失措,简单的说明。
她愕然失色,大步流星的赶到大厅,此时的众人已聚在一起。
屋子里的侍卫们身着衣甲,全都是警戒预备的士兵。
领头的中年男子屈身向她作揖,\"都尉傅斌拜见郡主。\"
陆禾筠神情严肃,\"不必多礼,快快细讲详情。\"
傅斌道:\"方才突然收到前线战报,雁门郡遭袭了。\"
\"时间为戌时三刻,敌方来势汹汹,猝不及防的发起攻击。\"
\"依据来报,说是这批敌军是来自淳于的。\"
几人诧然。
陆禾筠快速思索着:\"当初淳于公主的密信是我亲自传出去的,理应送到了才对。\"
\"协议文书中还提到了淳于两大州的兵力都掌握在韦曚手中,明明人已经……\"
她的话一卡壳,倏然顿悟,\"密探!\"
萧怀悰深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解决,深深的叹了口气,\"百官勾结,韦曚暗自联合的不止大宁的朝臣,还有淳于国的。\"
\"人虽死,但余孽仍在,一身死,协约被迫终止,更何况此时的公主也死了。\"
\"淳于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他不想接受,但现实就是这般残酷,看向她,语气无奈,\"这场战,时隔十几年,又要开始了。\"
说着停顿一瞬,又安慰道:\"即使韦曚没有伏法,待他真举兵谋反,淳于还是会帮忙。\"
\"无论是怎样的选择,硬战是不可避免的。\"
还真被她所预感对了,没有那么简单的结束。
大宁官吏深腐,战争又起,内忧外患已成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