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听见男人的回答,晏清接着说:“你先回去吧,雨下的挺大的,别冻感冒了。”
白衬衫的布料贴在他身上,将健硕身躯完全展现出来,还能看到男人性感的腹肌和流畅的线条。
霍澋城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保持着蹲在旁边的姿势,手上的雨伞为她遮住雨水,任由大雨打在自己身上。
看了看她手上的酒瓶,又侧眸看到旁边几个已经空了、倒在台阶上的空瓶和便利袋里几瓶还没拆的酒。
他终于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这次带了一丝低沉。
“心情不好?”
“……”晏清怔怔盯着他,喝了这么多酒,已经隐隐感觉有些醉意了,就连看面前的男人轮廓都是有些模糊的。
她敛下眸子,诚实点头:“嗯。”
晏清习惯了一个人逞强,很多时候遇到事情都是一个人默默解决默默承受,不太愿意分享,也不想麻烦其他人。
但面对霍澋城,她不想隐瞒。
“……”霍澋城没有立刻回复,换了个姿势,改坐在晏清旁边。
每天有很多人踩着台阶经过这个拱桥,每个台阶都很脏,特别现在还下了雨。
霍澋城却面不改色的坐了下去。
从便利袋里拿了一小瓶酒,单手拧开盖子,握着小酒瓶碰了下晏清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才开口。
“把我当成酒友,愿意对我发泄吗?”
“……”晏清愣愣看着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酒瓶,直接将最后的一点底喝完。
把空瓶丢在旁边,也从袋子里拿起一瓶新的,正要拧开,忽然抬头看着霍澋城,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表情问他。
“你有孩子。”
非常奇怪的问题,他有孩子的事她从他们刚认识时就知道的,现在却特意提了一嘴。
不过,霍澋城还是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是。”
晏清收回目光,这次将盖子打开,喝了一口,看着不远处,目光复杂。
“你说……父母这个身份代表着什么?”
她读了这么多书,但是对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听到过正确的答案。
“……”听到这个问题,霍澋城便知道了大概。
他知道,她是家里的养女,今天会这样,不出意外是和家里发生了矛盾。
霍澋城一边喝酒也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几秒之后,他告诉了他的答案:“是责任。”
恍惚想起第一次见到耿耿的时候,看到那张熟悉的小脸。
突然得知自己有个孩子,霍澋城这辈子都记得当时的心情,想否认,而孩子的那张脸是他无法辩驳的最佳证据,也是事实。
他有了孩子,不是他心爱女人生的,也不是在他期盼下生的。
但在确定孩子是他的那一刻,霍澋城想都没想留了下来。
自己是这孩子的父亲是不变的事实,既然无法更改,那就要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是责任啊……”晏清喃喃着这个答案,说着说着突然低低笑了起来,泪珠与脸上的雨水混在一起,让人发现不了。
“所以,他们把我丢了,是因为不想承担责任吗?”
想到养母的话,如果没有她,晏楚将会享受独一无二的父爱和母爱,可因为她的出现,晏楚只能将自己的父母分一半给她,是她夺了晏楚的东西,她欠晏楚。
所以……所以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晏楚想要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她都不能抢,也必须无条件让给晏楚,因为是她欠的。
后面的话郑颖梅没有说过,但晏清已经从她责怪和失望的眸子里看到了这些文字。
既然郑颖梅觉得自己的存在影响她对亲生女儿的感情了,那为什么在有了晏楚后不把她送回福利院,为什么还要养着她。
晏清吸了吸鼻子,不再去想这些,周围噼里啪啦的声音完全没有小下来的意思。
霍澋城整个人都被淋透了,晏清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勉强,就坐在旁边安静的喝着酒,一只手拿着酒瓶,另一只手则握着雨伞,还在给她打伞。
晏清忽然觉得雨伞非常的碍眼,直接从霍澋城手里夺了过来,不给霍澋城反应过来的时间,晏清将雨伞随手一丢,然后吻上了男人的唇。
清香混杂着酒味,霍澋城在感觉到唇上那柔软的触感时,直接愣住,脑海中一片空白,直接宕机,不知所措的像个木头人。
晏清闭着眼,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她的两只手抓着他已经湿透的衬衫,直接将他一推。
像块木头一样的男人倒在台阶上,后背很咯,霍澋城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直到感觉到温热的舌尖妄图想要敲开他的唇齿,仿佛有烟花在脑子里当场爆开。
终于,霍澋城沉不住气了,直接反客为主,一个翻身,由下到上。
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揽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疯狂汲取着她的柔软与甘甜,霸道的席卷一切。
大雨中,拱桥上,两人旁若无人的在那里拥\/吻。
…………………
半个小时后,晏清冲了个热水澡,穿着睡衣窝在沙发上,手上还抱着一个热杯子,里面是冲好的蜂蜜水。
看着在自己面前来来回回行走的男人,她笑,笑的傻乎乎的。
头一次见她露出这么傻的笑容。
霍澋城听到了声音,侧眸看她,说了她一句:“这么大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己,还笑。”
晏清笑的更开心了。
好在霍澋城刚从国外回来第二天在这边洗澡时让盛舟带了换洗衣物,当时穿了新衣服,旧衣服准备丢的。
但晏清没丢,而是洗干净后收了起来,正好现在用的上。
换上干净的衣服,霍澋城低头闻了一下,还能闻到淡淡的、晏清专属的洗衣液味道。
看他要将湿掉的衣服丢进垃圾桶,晏清连忙阻止。
“哎,别这么浪费,你放在脏衣篓里,我明天帮你洗了。”
这么贵的衣服,又没有破,只是湿了而已,就这么丢了属实太浪费了。
“……”听到这话,霍澋城扭头看她,忽然想到什么,从一堆衣服勾出他最小的一件衣物,还是贴身衣物。
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眉头一挑,问她。
“我现在身上穿着的也是你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