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主,沈公子,敢问两位等下是要去卖菜吗?”
“嗯?你怎么又知道了?”楚倾洛好奇道。
掌柜以为楚倾洛不高兴了,讪笑一声,“是小二哥刚刚给外面赶车小哥送水喝随口问的,刚好我们东家还开了酒楼,两位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看看菜品帮忙引荐收购。”
“哦~,原来如此,掌柜如此为我们着想,那当然是不介意了,咱们快下去看看吧。”楚倾洛没想到权势如此好用,这服务杠杠的。
掌柜松了一口气,就随着两人去仔细验了几筐蔬菜,发现确实新鲜水灵,就带着他们去了美味斋酒楼后门,和那酒楼掌柜嘀嘀咕咕了一会儿,那掌柜就热情地迎了过来,再次看了一遍菜品,过来行礼道:“乐安乡主好,沈公子好,这些菜如此新鲜,正是我们需要的,我们按照市价收购如何?”
沈云笙推辞,“不必,按照你们平常收购价就好,我们也就是闲着没事来卖的,不靠这个赚钱。”
酒楼掌柜连忙点头,“是是是,听沈公子的。”
说着就叫了伙计称菜,自己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算账,伙计称完,掌柜的也算好了,“乐安乡主,沈公子,现在是蔬菜旺季,这些蔬菜包括杏子一共是五百文。”说实话这钱确实不多,酒楼掌柜也怕贵人怪罪。
楚倾洛早已经心算完了,“不错,那就结账吧,多谢你们帮忙,我们还能有时间去逛一逛。”
银货两讫后,双方行礼告别,楚倾洛让车夫去商铺最多的那条街,“终于又可以买买买了,阿笙哥,现在咱俩是“有权有势”了,我是不是可以放开买了?”
沈云笙哭笑不得,小洛这是对过年那次买的不过瘾耿耿于怀呢,“当然可以,本公子就给乡主做个小厮,乡主尽管使唤。”
楚倾洛被逗的咯咯咯笑起来,“行,这可是你说的。”
其实来逛这么多次街,已经没什么新鲜玩意给楚倾洛看的了,但是购物欲就是这么奇怪,就是控制不住想花钱,所以楚倾洛是看到喜欢的买,看到有用的买,看到以前没见过的买。
等车上又是一堆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正午,三人去找了个私房菜菜馆大吃一顿,这也是车夫喜欢服务他们的一个理由,每次主家吃什么也都会带上自己,以前别说来饭馆吃饭了,就是买个馒头自己都舍不得。
吃完楚倾洛还想着是继续逛呢?还是回家呢?街上突然就骚动起来,全都往一个方向跑,搞得三人惊奇不已。
沈云笙拉住一个大妈给了两文钱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妈本来还是一副影响我吃瓜的恼怒样,等捏到手里的是钱立马眉开眼笑,“小公子,听说是县老爷开堂审案呢,可不得去瞧瞧热闹吗?”说完就立马跑了,两文钱只够耽误自己这一句话的吃瓜时间,多了可不行。
沈云笙和楚倾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信息:这个瓜可吃!
两人点了一下头爬上牛车,吩咐道:“叔,走吧,看县老爷审案去。”
车夫也没看过县老爷审案,闻言也忙赶着牛车往县衙方向走。
等到了县衙门口,那里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了,吃瓜群众这时还挺安静,里面传来“威武”的升堂声音。
车夫把车停到一棵树下,“乐安乡主,沈公子,你们挤进去看吧,我在这里看着东西,听着声音就行。”
沈云笙和楚倾洛也不和他客气,“放心,等下回来给你讲。”
说完沈云笙抱起楚倾洛就急不可耐得往人群里挤,惹来一水的骂声也不在意,看热闹本来就是各凭本事。
很快就到了最前面,旁边的人看见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和丰神俊朗的少年也都没有再斤斤计较。
两人算是有了一席之地,楚倾洛看着后面的人踮着脚尖看热闹,就扭了下身子,“阿笙哥,放我下来牵着我的手就好,后面的人被我挡着了。”
沈云笙闻言也看了一下身后,就把楚倾洛放下来了,“小洛,一定不要乱跑,牵紧我的手。”说完还不放心,拿了一个手绢把两人的手腕缠绑在了一起。
楚倾洛看他这举动暖暖的,这是把自己放进了心里才会无时无刻不担忧,甜甜地应了一声好。
两人确定安全无虞才把视线转到大堂上开始吃瓜。
堂中跪了好几个人,一个老妇人正跪在地上,磕了一下头又起来拍着大腿哭嚎:“……青天大老爷,这不孝女天天气我啊……”
衙门正堂坐着的正是楚倾洛见过的年轻县令,后来县令去清水村拜访,楚倾洛知道了他姓李。
而堂下正跪了六个人,五个大人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是被一个妇人抱在怀里的,哭累了正在妇人肩头睡觉。
李县令俊脸紧绷,一拍惊堂木,喝道:“好好说话,继续胡言乱语就拉出去打一顿再说。”
老妇人一抖,打了个嗝,生生止住了哭嚎,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规规矩矩道:“草民刘李氏,状告草民的女儿刘小草不孝顺,还要闹着和他哥哥分家。草民前两年拿着积蓄给她买了个相公,又是照顾她生孩子又是照顾她坐月子的,结果他哥哥从战场回来后就开始不孝顺,天天闹着要分家,搞得家里鸡犬不宁。还望青天大老爷给我做主啊。”
李县令看她条理清晰,理了理思路,去问跪在地上的刘小草,“刘小草,你老娘告你不孝顺,你可认?”大靖朝支持分家,所以李县令没管他们分不分家的事。
刘小草抬起泪流满面的脸,俯身磕了一个头,声音颤抖却坚定道:“大人,草民不认,自从大哥回来我们三口子没有不孝顺老娘,还处处顺着老娘,老娘要给大哥娶媳妇,把家里的地卖了攒钱我们没意见,可大哥娶了媳妇后,他们两口子嫌弃家穷没钱花,想卖我的相公和孩子,这是万万不能的,所以草民提出按规矩分家。”
刘李氏急了,“她那相公是花我的钱买的,我再卖了他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还没死不许你们分家,你不同意就是忤逆不孝。”
她的大儿子刘大宝附和,“对对。”
李县令冷冷瞥了她们一眼,显然很不悦。
沈云笙说道,“那老妇人和她儿子要倒霉了。”
果然下一秒,李县令一拍惊堂木,“本官允你们开口了吗?竟敢胡乱插话,影响本官审案,拖下去各打五大板。”
刘李氏和刘大宝慌了,“大人饶命啊,草民再也不敢了。”
但是他们怎么求饶都没用,还是被拖下去打了板子,等两人再次被带上来时已经紧咬嘴巴不敢再随便开口。
看他们这样,李县令继续问话,“刘小草,你娘有一句话没说错,忤逆父母,的确算不孝,你怎么说?”
刘小草再次叩头道:“禀大人,忤逆我不敢同意,我相公的卖身契在我生下孩子后,就已经还给他了,他不再是奴籍,且已经超过十八岁,我娘不能卖他,我的孩子是否要卖掉有我们父母最先做主,我娘只是奶奶也不能卖他。
我相公和孩子都不是我娘可以卖的,我阻止她只是避免她犯罪。这不是不孝,这正是孝顺才对,而我大哥串掇我娘卖他们才是真的不孝,还望大人明鉴。”
李县令点点头,“刘李氏,刘小草说的没错,按照律法这两人你没有权利卖他们,所以你告的忤逆不孝不成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