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钟，昆哥应该在菜市场买菜了。
果然，曹昆很快就接起电话，背景正是喧闹嘈杂的菜市场。
曹昆换了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听周国淮说完事情经过，直接反问：“你怎么确定，这不是你们张总想要逼你主动离职？”
周国淮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是啊，如果张斌要开掉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才是最好的办法，为什么要在酒局上，点名道姓的宣扬？
如果张斌是个二代，这么干情有可原，可张斌当年也是外地来魔都打拼的大学生，他是通过个人奋斗、时代机遇、职场贵人，三者相互叠加，然后才能做到事务所部门经理，和合伙人的层级。
这种白手起家奋斗起来的人，要对付一个人的时候，会先在酒局上放话？
酒局那是什么地方？
放个屁都能传出雷声的地方，正经人谁在酒局上谈事情啊。
真正谈事情，不应该去私密性更强的会所吗？咖啡馆、茶馆也行啊。
周国淮喃喃道：“所以，张斌其实是在通过别人的嘴，向我递话？”
曹昆笑道：“脑子还不算慢……你要确定自己最近没得罪什么人，那这种可能性，会比较大，但也不绝对。”
“要说得罪人……有个事，我没觉得我得罪人，但对方不一定这样想。”周国淮苦笑着，将张世杰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肯定要隐去自己用七伤拳阴掉张世杰双蛋这一环。
“欺人太甚！”曹昆骂了一句。
然后随即，曹昆说道：“张家的风评不太好，不光做事儿很阴，吃相难看，老张的老婆就是当年抢了他朋友的老婆，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还真有可能是他们迁怒于你。”
周国淮顿时“卧槽”了一声，没有证据，也能乱来？这也太嚣张跋扈了吧？
“联系起来看，有可能是张斌承受压力了，所以隔空向你递话，让你赶紧自己走人，否则他夹在张家和我之间，难受的不是你，而是他。”曹昆说道。
“那我不走，”周国淮说道：“既然难受的不是我，是他，我为什么要走？”
曹昆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没错，聪明！你要真的体谅别人，主动离职了，那以后才真的麻烦。”
周国淮奇道：“为什么？张家还能一手遮天，在整个魔都封杀我？”
曹昆叹道：“不，里头的算计，还要更弯弯绕一些……试想，如果外界看到的，是张家逼迫你不能安稳在魔都的造价行业工作，或者逼着你离开魔都，那大家就会以为，这就是张家对你的报复了。
但实际上，等那个时候，张家再对你干些别的，大家还会觉得是张家干的吗？
而且，前一个过程越是拖的旷日持久，双方拉锯，大家就越觉得张家虽然有钱有势，做事也嚣张跋扈，但总归还是有基本的底线的。
但实际上……也确实没有石锤的证据，我也只能说，是个人猜测，因为以前真的有过几个例子。
所以，小子，这次你恐怕真的危险了。”
周国淮顿时悚然一惊，居然还有这么深的算计？要不是曹昆提醒，他真的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正常人谁会往这么绕的地方去想啊。
而且，你儿子追求我前妻……我俩都离婚了，和我还有啥关系吗？就这，你都要报复我？
你儿子蛋被废了，可你也没证据就证明是我做的啊，任何正常人都不会觉得是我这个前夫干的好吧。
可张家，还能那么有耐心地把过程拖很久，最后还要干掉我……
这他妈还是正常人吗？心眼儿小到这个程度，张家人该不会都是疯的吧？
不得不说，这群疯批歪打正着了属于是。
还真是我干的。
草！
曹昆遗憾地说道：“抱歉，国淮，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我权力太小，行业也不同，而且还马上要内退了，对张家的影响力……不大。
而且这个事情，一直都是小道传闻，不可能拿到桌面上来说的，我只能把以前的老关系都用一用，多少能让张家投鼠忌器，起码为你多争取几年时间。
现在你最要紧的是，用最快的时间，做大做强，取得一定的社会地位，让张家不敢轻易动你。”
周国淮：……
我他妈是要享受生活的啊，昆哥，现在你要我负重前行？
我要是负重前行了，谁替我岁月静好？
这不和我的人生追求，就自相矛盾了吗？
周国淮立马有了更好的办法……找个机会和张世杰他爸握个手什么的，只要让他碰一下，他就能阴死那个老毕登。
还等你暗算我？
我他妈直接从物理上消灭你！
划掉！
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我是挂逼我牛逼！
这么一琢磨，周国淮顿时感觉，压力顿消。
是啊，我确实财势有限，我没能力解决问题……但我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啊。
关键老毕登多少还算要点脸，所以整个算计我的过程，恐怕要拖个一年半载的……这就是我的机会啊！
这一年半载的，只要我能挨着你一下！你就完了！
耶稣都救不了你！我说的！
等等……我为什么要等一年半载？我为什么要想着自己制造机会，和那老毕登接触？
我直接拜托昆哥，给我制造一个机会，现在就干掉那老毕登，不就完事了？
如果张家干了那些事，别人都没有证据，就这么过去了……那我干了那些事，别人就更找不到证据，不就更应该过去了吗？
逻辑没毛病啊。
周国淮顿时一拍大腿，说道：“昆哥，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那老毕登？我亲自斟茶向他道歉。”
曹昆：……啊？
周国淮真诚说道：“昆哥，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约他出来，我亲自斟茶，才是最真诚的表（杀）态（手），反正也没什么好办法，不如按我说的，试一试。”
一直到挂了电话，曹昆的脑子还是嗡嗡的。
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他这小兄弟，居然上赶着要当面斟茶？
斟茶要有用，那些人还会意外死亡吗？你再真诚也没屁用啊！
但就像周国淮说的，反正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