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停在她面前,眼中划过一丝惊艳,和一些她看不懂却让人生厌的目光。
“抱歉,我不认识你。”盛千鱼极其冷淡道。
说完,直接忽视旁边的大活人,低头看手机。
这是孙照第一次看清盛家继子的正脸,少年五官精致又漂亮。
纤细白皙的脖颈,套上绳索,该是一幅怎样好看的画面。
惊艳之余,孙照的心中窜起激动的火苗,恨不得现在就把人绑回家,养在笼子里。
见少年沉静乖顺地坐在那里,毫无防备心,男人嘴角的笑容愈发浓烈。
孙照上前一步,探出一只手,故作关心道:“小四少的车子坏了吗?”
“要不要我送……你啊——”
眨眼间,想要去搭肩头的手,被少年一把抓住。
盛千鱼利落地跳下车,扣着对方的胳膊,反手拧在背后,同时抬脚,狠狠踢向男人的腿窝。
孙照膝盖一软,单膝跪地,被看似纤瘦比他矮半头的少年,反擒压在摩托车上,侧脸紧紧贴着车屁股。
“卧槽你大爷!盛家小杂种,你特么知不知道我是谁?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怒骂和警告并没有让对方松开他,后脑勺却得了一巴掌。
“靠——放开我!”
“你个小杂种,跟了盛家的姓,真当自己是少爷了?”
“你今晚敢弄伤我,改天老子就找人把你轮了,让那个二手妈给你收尸!”
刚骂完,脚脖处传来一阵剧痛,他嘶声惨叫。
脖子被一只手掐住,对方冰凉的指尖,狠狠地掐在大动脉上。
一点一点加深力道,孙照脸色一僵,身体动弹不得。
下一秒,耳畔响起少年冷漠又平淡的嗓音。
“你骂我妈妈。”
孙照朝路边呸了一口,“你特么脑瘫是不是?老子骂的是你!谁管你那个二手妈!”
盛千鱼黑瞳骤缩,眼神阴冷,俯瞰身下嘴臭的陌生男人。
身下的不适,早被她丢在一旁,脑海中只有对方侮辱林美依的字眼。
“啊——你!小杂种……”
男人凄惨的叫声,她充耳不闻,脚下施力,重重地碾压对方的脚脖。
就在她准备召唤小鬼,帮忙一起废了这个男人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有一道熟悉而担忧的喊声。
“盛小鱼!”
脚下动作一顿,身下的男人趁盛千鱼愣神,使出全身力气挣开了她。
孙照面容扭曲,眼里满是恶狠狠的凶光,抬手就要揍她。
却被凌厉的一脚踹到路边,身体蜷缩,捂着胸口哀嚎谩骂。
“有事吗?”
凌郁珩扔下手中的东西,双手抓着她的肩膀,一脸紧张地上下打量。
她藏起眼底腾起的异光,沉默了两秒,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有事。”
凌郁珩眸光一凛,克制着心底涌上来的狂躁,沉声问:“受伤了?”
她仰头看着凑过来的俊脸,冷眸一瞥,看向倒在路边的人。
“因为打他,裤子好像脏了。”
“什么?”凌郁珩愣在原地。
裤子为什么会脏?摔地上了?
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噌的一下熟透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从盛千鱼的脸往下移,最后快到某个地方时,他猛地别开脸。
原来是那里…
想起刚才过来看到的一幕,脸上的不自然,瞬时消失不见。
抬脚走向路边,拦下某个准备溜走的人。
看着那张熟悉又猥琐的面孔,凌郁珩弯了弯嘴角,噙着一抹危险的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孙、照。”
被喊到名字的男人定在那里,僵硬地扯出一丝笑容,强装淡定道:“好巧,凌大少居然也在。”
“我只跟他聊了两句。”
凌郁珩懒得听他解释,眼底聚起一团戾气,身形高大,站在不到一米八的孙照面前,极具压迫感。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他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孙照大惊失色。
“咳……呃…凌…凌郁…郁珩,我…我没动…他。”
“是…咳咳…是那,那小子…叫我过去…”
孙照边扯扼住喉咙的大手,边找借口解释。
抬眼一看,对上一双令人胆寒的丹凤眼,身体本能打了个寒颤。
真晦气!
早知道这疯子在这里,孙照死都不会过来搭讪。
凌郁珩眯起眸子,生怕盛千鱼听见,他压着嗓子,附在浑身发抖的孙照耳边,一字一顿道:
“事不过三。”
“再惦记我的人,下次我一定剁了你的爪子。”
“滚!”
手一松,孙照非常没出息地朝自己的车跑去,凌郁珩深深看了一眼,回去他要磨刀了。
这边比较偏僻,又是晚上,四周除了一个加油站和便利店,几乎没有什么人。
更没人来看这里发生的热闹。
孙照没跑几步,后脑勺突然被不明物体砸了,身体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看到这一幕的凌郁珩猛地回过头。
盛千鱼面无表情,手中拿着不大不小的石头,经过他身边,快步走向孙照。
她用力掰着对方下颚,露出满嘴牙,趁孙照发懵的时候,手起石落。
一声惨叫,艳丽的鲜血从嘴角溢出来。
盛千鱼看到掉落的两颗门牙,浅浅勾起唇角,心满意足地笑了。
侮辱妈妈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她丢掉手中的石头,淡定转身,仿若听不到后面扬言要报复她的怒吼。
走到半道,凌郁珩追了过来,面色不悦地瞪着她,下一秒,伸着食指戳她脑门,力道并不重。
“你想揍他,下次寻个机会,暗地里搞。”
“我帮你。”
盛千鱼推开他的手,浑身不自在地往摩托车走去。
“我没想揍人,他嘴臭,我只想砸了他的牙。”
凌郁珩:“……”
有区别吗?
她根本不知道,孙照在家的受宠程度。
之前他把对方肋骨打断,孙家暗地里找人教训他。
最后,他拼着不要命的劲儿,把那群人撂倒,自己也伤了。
而现在,这个小傻子贸然动孙照,被孙家知道,少不得有麻烦。
叹息一声,凌郁珩追过去,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东西,递给她。
“拿着,有人来了。”
家里的刀该磨了,凌郁珩想。
盛千鱼低头看到怀里的东西后,错愕而缓慢地抬起头。
正想开口,前座的男人拉着她的手,主动环在自己劲瘦的腰上。
车子瞬间启动,飞一般地冲出去。
中途,凌郁珩让她去公厕换一下。
盛千鱼看了眼路边公厕,又低头看了眼怀里夹的卫生裤,默默摇头。
她不想在外面脱裤子。
“我想回家。”
前面传来一个无奈的叹息声,接着,车子调头,朝盛家的方向而去。
盛家门口,路灯照在摩托车上,车边的两个人却隐匿在黑暗中。
“今晚那个意外,你……”
凌郁珩欲言又止,目光幽邃,沉沉地凝视着她。
“没事。”盛千鱼无所谓地说,“意外碰了一下而已。”
而已?
说得如此轻巧。
她是对这类一窍不通?还是对这种事不在乎?
男人危险地眯起眼睛,上前一步靠近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极具侵略性。
低哑的嗓音压制着心底的烦躁。
“那是我的初吻。”
盛千鱼微微一愣,注视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她语气轻柔又无辜道:“那个不是吻,我救了你。”
电影里的吻不是那样的,别想骗她。
凌郁珩忽而低笑出声,暗哑有磁性,很好听。
可他嘴边的笑,让盛千鱼的心里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下一瞬,她的感觉应验了。
淡淡的薄荷香充斥鼻间,炽热的气息悬在她唇上两厘米处。
凌郁珩嗓音低沉,像黑夜中勾人的妖精,蛊惑地轻轻问她:
“那什么才是吻?”
除了刚才的意外,盛千鱼从未跟异性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她没有电视上演的那种悸动。
只是有些惊慌。
“我不会,你可以看电影,或找别人学。”
她双手抵在对方硬邦邦的胸膛上,后退一步,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结果,不知她哪个字说错了。
后颈多了一只手,一拉一勾,她重新回到原始位置。
甚至,被人死死地固定在怀里。
盛千鱼抬眸,惊愕地瞪着他,“你……”
不等她说完,凌郁珩沙哑的嗓音打断了她。
“盛小鱼,你教我。”
幽深的眸光落在因为诧异,而微微张开的唇瓣上。
不喜欢她说的那些话,更不喜欢她无所谓的态度。
黑影压下,唇上一片温软。
固定后颈的那只大手,紧张地捏了她一下。
盛千鱼骤然握紧双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眼前的男人双眸紧闭,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猛烈颤动。
凌郁珩不敢睁眼,怕她看到自己眼中产生的,疯狂又病态的占有欲。
在她第一时间选择救他的时候,那一刻,心底就有什么不一样了。
“盛千鱼!”
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划破了静谧的夜晚。
更惊醒了心思迥异的两个人。
盛千鱼猛地推开身前的人,回眸看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