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州的两大世家公孙家和澹台家,那可都是响当当的武勋世家,他们是开国勋爵之后,手底下大大小小的勋贵家族有数百个,这些勋贵家族大多数都是他们祖上的门生,或者就干脆依附于他们两大家族!
所以这两大家族说是并州的土皇帝也丝毫不为过,而且这两大家族的家主还很聪明,虽然都是女流之辈,但是这韬光养晦的计谋,确实玩的无比透彻!
他们怕朝廷认为两大世家把持并州,所以就时不时的让手底下的勋贵世家蹦出来搞一些乱子,比如在朝廷上弹劾他们,或者是明目张胆的做对,或者是暗地里使一下绊子!
这当中也不止全是假的,还有一些真的,有一些小型武勋世家真的看不清楚,真的认为这两大世家是吃素的,所以就一直想搞一些事情,其实他们的家族已经被两大世家的探子渗透的差不多,他想搞什么事情,这两大世家早已经一清二楚!
但是这公孙家和澹台家却不管,就任由他们搞事情,等他们搞完事情的时候,再装作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出面弹压,最后还少不得向朝廷那里告状,最后这朝廷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各打五十大板!
但是咱们可要想好,这两大家族是什么体量,打五十大板也只是皮外伤而已,但是那个小家族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原本就身材单薄,此时又被打压,到后来当然就是会一败涂地!
这种事情在朝廷之中原本不算什么,但是却能给皇帝送去一个信号,那就是这两大世家并没有把并州完全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这并州还是朝廷的地界!
朝廷就会认为,相比于铁板一块完全姓王的幽州,这并州其实还可以!不用盯得那么紧,他们内部还总出问题,只要内部出了问题,朝廷适当干预就行,并州两大世家死不了也活不太好,这才是朝廷最愿意看到的!
柳林之前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就感觉这并州两大世家的家主不是等闲人,如今一看,果然如此,自己这才刚刚回来,刚刚收拢了一部分的幽州世家,这并州的使者就已经到了,这鼻子可够灵的!
柳林慢悠悠的来到了一间偏厅,两个使者早已经在厅堂之中等候。看到柳林来了,那是客客气气的起身行礼!
偏厅内,气氛看似平和,实则隐匿着微妙的紧张。
柳林神态悠然地与两位使者虚与委蛇,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掠过那些礼品,心底却在飞速揣测两大世家的真正来意。
此时,厅外寒风凛冽,如鬼哭狼嚎般席卷庭院,吹得树枝狂舞,枯叶纷飞,那瑟瑟之态仿佛也映照着屋内之人不平静的心境。
柳林安然坐在椅中,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扶手,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眼神却深邃难测,仿若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可能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他要让这两个使者主动开口,否则的话,主动权就不在自己手中,就好像他上赶着要去上门帮助并州两大世家,那实在是对他不利!
而且这两位使者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稍年长的那位率先打破沉默,语调恭敬又带着一丝无奈。
“保国公,此番前来,确有一事亟待您援手相助。那并州逆贼刘凡,现今势力膨胀,肆意妄为,已然成了大患。琅琊王氏虽然领皇帝御旨入并州平乱,然而当下情形却令人堪忧。”
说到此处,他眉头紧皱,满脸忧色,眉宇之间还夹杂着几分愤恨之色!
“那琅琊王氏在并州的作为简直令人发指,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可怜并州百姓深陷水火,苦不堪言啊。”
柳林微微抬眼,神色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语气诚恳。
“使者莫急,非是我不愿相助,实乃这几日幽州政务堆积如山,我片刻不得闲,须得先处理完这些事务。待我腾出手来,过几日定会派兵前往并州。”
言罢,他微微欠身,貌似真诚,实则紧紧留意着使者的一举一动。
年轻些的使者按捺不住,急切说道。
“保国公,您或许有所不知,如今这局势对我并州极为不利。自草原一役后,各方势力均有折损,我并州两大世家虽勉力支撑,却也难以独自应对琅琊王氏的强势。”
他言辞闪烁,并未提及世家重创之事,可柳林心中却如明镜一般。
柳林心中暗自冷笑,脑海中瞬间闪过草原大战那惊心动魄的惨烈画面,那深海魔尸横冲直撞,所到之处一片混乱与死亡的景象,他深知自己暗中释放魔尸的秘密虽无人知晓,但并州两大世家遭受的重创必定与之脱不了干系。
他面上不动声色,沉默须臾后,缓缓开口。
“我既为保国公,自不会对并州之乱坐视不管,只是当下确实分身乏术,还望使者理解。”
年长使者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期盼。
“保国公仁义之名天下皆知,您能有此承诺,我两大世家已是感激不尽。我等回去便告知家主,静候您的援军。”
柳林微微点头,心中犹如天平般反复权衡。他深知卷入并州乱局无异于踏入险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可若全然拒绝,又恐得罪两大世家,且并州祸乱蔓延开来,幽州恐也难以独善其身。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用力,紧握住扶手,良久之后,才抬起头,目光直视使者,语气坚定:“放心,只要咱们双方都有诚意,那么这件事情就一定会促成!”
两位使者听闻此言,心中的焦急稍有缓解,忙行礼致谢,但是他们心中也明白,柳林这话的意思极有深意,双方都有诚意!那双方在什么情况下才有诚意呀?
只能是并州两大世家给了柳林足够多的好处,柳林才可能出兵,帮他们制衡琅琊王氏,而且这个制衡必须是在水面以下,如果明面上翻脸,柳林这边也理亏,毕竟柳林拿的是皇帝圣旨,进入并州是协助琅琊王氏剿灭并州悍匪刘凡!
如此别扭的事情,如果并州两大世家没有拿得出足够的好处,柳林还真不一定能趟这滩浑水!
一时间,偏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闷压抑,唯有那呼啸不止的风声,似在预示着未来局势的波谲云诡,一场狂风暴雨似乎即将在这微妙的平衡间汹涌袭来。
并州两大世家的使者深知柳林为人谨慎,不见足够利益绝不轻易出手,他们带来的礼物不过是投石问路,自然明白仅靠这些难以说动柳林。
年长使者轻咳一声,神色更加凝重,继续说道:“保国公,您且听我一言。若此次您能助我并州两大世家在这乱局中重新站稳脚跟,待平定之后,我等家族在并州之地的资源人力,皆可为您所用。无论是财货粮草,还是珍稀之物,亦或是日后在朝中的助力,定不会让您失望。”
柳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似笑非笑地回应。
“使者美意,柳某心领了。只是如我先前所言,幽州如今百废待兴,诸多事务皆需人力物力。我虽有心全力相助,但也只能派出麾下大将,率数千兵马前往并州平乱。这已是我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两位使者听闻,脸色骤变。年轻使者忍不住焦急道。
“保国公,数千兵马于这并州之乱不过是杯水车薪。那琅琊王氏如今在并州势大,且行事狠辣,若无足够兵力制衡,我等如何能与之对抗?这数千兵马前去,恐难以改变局势,一旦失利,于您于我并州皆无益处啊。”
柳林却神色淡然,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缓缓说道。
“使者莫要小觑这数千兵马,我麾下将士皆训练有素,以一当十并非虚言。况且我既出兵,自会有相应谋划,虽兵力有限,但也可在暗中掣肘琅琊王氏。再者,幽州目前的状况实在难以再抽调更多兵力,还望使者理解。”
年长使者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说道。
“保国公,若只是如此兵力,那我等回去实在难以向家主交代。您看是否能再做些思量,增加些许兵力,或者给予一些其他方面的支持?比如提供些军事谋略之类。”
柳林放下茶盏,目光平静地直视使者。
“兵力之事,暂且如此,我会让大将携带一些精心拟定的平乱谋略前往,以助并州平定叛乱。我柳林既已应下出兵之事,便不会敷衍塞责,但也需二位理解我的难处。”
两位使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忧虑。他们深知柳林态度坚决,当下这局势变得更加棘手,偏厅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而就在此时,一抹光芒忽然在这两个使者的空间戒指之中流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