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饥饿的驱使下,肖祺拿过面包往嘴里送,才咬了一口,肉松的味道直冲脑门,胃里一阵翻涌,顿时扔了面包干呕起来。
响亮的干咳声传到门外,没过一会,全身包裹严实的男人端着一杯水走进来。
肖祺缓了一会,偏头去看对方,男人身上的风衣很宽大,连男人的体态身形都看不见,他握杯子的是右手,手指修长干净,没少一根。
他不是陆嘉辰。
肖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强装镇定地坐好,尽量不让自己显得狼狈,她伸手去接杯子,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掠过男人空掉的手心,发现他手心有茧,指腹上也有。
她低头,慢慢喝水,连着喝了大半杯,抬头看向男人,“我想去厕所。”
男人指了一下与床头柜平行的方向,走过去示范地稍稍用力一推,“这里就是。”
肖祺面无表情地晃动腕上的铁链,“我去不了。”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片刻后,走过来用钥匙打开她腕间的铁链,肖祺心脏疯狂跳动,目光忍不住朝着敞开的房门看去,她佯装走向卫生间的方向,却脚下一拐,朝着房门跑去。
房门外,是一条幽暗的走廊,她看到楼梯,飞快地往下跑,结果楼下是全封闭的墙面,像是地下室,黑洞洞的,只有墙上亮着微弱的壁灯,连一扇窗都没有。
“蹬蹬蹬……”木制楼梯上,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穿着风衣的男人,默不出声地看着她。
无形的对峙。
肖祺把四面墙全部检查了一遍,全是结实的水泥墙,根本没有暗门,她确定这就是地下室。
一股寒气袭来,她打了个寒颤。
风衣男也不说话,斜斜地靠在楼梯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肖祺也想找件武器,但环顾一圈,除了一个大理石茶几和真皮沙发,什么也没有。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无声的对峙。
两个小时后,肖祺站到双腿发麻,身子忍不住沿着墙壁往下滑,她饿的难受,胃里阵阵绞缩,手摸了摸肚子,真觉得腹部微微有了些许的鼓起。
或许之前在银都她不是胖了,她只是怀孕了?
风衣男人看着她的小动作,冷冷开口,“你逃不出去的,不信你试试看。”
话落,他转身上楼。
肖祺等了一会,听到楼上没了脚步声,她抿着唇往楼上走,闻到一间房传出香味,她走过去,发现风衣男人在煮面。
她看了一会,咬着唇转身去找出口,她看到一扇窗户,往外一看,有点被吓住。
这房子似乎建在山顶,山下是浓密的树林,初春时节,大部分树木都还光秃秃的,唯有四季松伫立在悬崖峭壁。
她踮起脚往窗下看,一阵凶恶的狗叫立刻响起,几只藏獒模样的大黑狗朝着她狂吠,像是门神,死死盯着她。
她被吓得往后一缩,冷不丁撞到什么,惊悚地回头,看到风衣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害怕地往一旁躲,“这是什么地方?”
风衣男人指了指窗外,“一个陡峭的山顶,如果不熟悉地形根本下不去,下去也会迷路,走后被野兽吃掉。”
肖祺木着脸,“不可能,现代社会哪来的野兽。”
风衣男人嗤笑,“我专门为你找的好地方,外面不仅有吃人的熊还有野猪老虎,碰上不死也残。”
肖祺抿着唇,权衡利弊下,她往回走,“我也要吃面。”
吃了东西有力气才能跟对方周旋。
他们吃了鸡蛋面,简单的煎蛋,还糊了。
吃饱后,风衣男人也不管她,她开始在房子里到处寻找出口,最后发现有一间房上了锁,她觉得有猫腻。
“去睡觉。”在她用力拧着门把手时,风衣男人又突然来到她身后。
她回头,眼神恼怒,“我凭什么听你的?我要离开。”
风衣男人忽然冷笑,伸手就抓她,肖祺飞快地跑开,可房子就这么大,无论她跑到哪对方都能找到她,他看起来不慌不忙,像是一只猫逗弄着老鼠。
肖祺跑得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眼睛警惕地望着风衣男人。
她没力气再跑了。
就在风衣男人走近她时,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他脚步一顿,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肖祺看着风衣男人的背影,眼里有希望一闪而过,只要能拿到他的手机,她就能向外界求助。
等风衣男人走后,她回了厨房,刚刚那一碗面条下肚感觉都消化完了,她又有点饿。
厨房里没有冰箱,所有食材都堆在灶台上,多是一些熟食或是腌制食品,而且没有燃气,只有一个电磁炉。
她用火腿和紫菜又下了一碗面,刚吃完,风衣男人来了,扔了一盒东西给她。
她接过,居然是一盒早孕试纸。
“你自己测一下。”风衣男人瞄了一眼吃空的碗,转身走开。
肖祺捏着试纸犹豫了好久才回到囚禁她的那间房,进了里面附设的洗浴间,里面牙刷牙杯毛巾一应俱全。
她面无表情地坐到马桶上,按照说明书进行测试,试纸上对照线很快显现,然后出现第二条杠。
第二条杠颜色鲜明,证明她怀孕已有一段时间。
她真的怀孕了。
之前千盼万盼,还为此患上焦虑症躯体化,本应高兴狂喜的,但眼下的情形,只会让她投鼠忌器。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她吓得倏然站起身,风衣男人盯着她,“把结果给我看。”
她有些绷不住地发脾气,“你是变态吗?”
风衣男人朝她伸出手,黑色的风衣像是鬼袍,压迫感十足。
肖祺抿着唇把试纸递给他,他接过一看,久久不发一言。
看过后,他也不管肖祺,转身离开。
肖祺能感觉到对方生气了,因何生气她不得而知,既然不管她,她正好想办法逃走。
那间被锁住的房间进不去,但她发现她住的这间房是唯一有阳台的房间,阳台外有一棵老槐树,她可以顺着树干往下爬,这对她而言不难。
她连多等一秒都不愿,打开窗户抓住树枝先往树干挪,然后顺利滑下去,只是双脚刚落地,两只大狗突然窜出来咬住她的小腿。
“啊……”疼痛入骨的感觉,让她失声惨叫出来。
她拼命地想摆脱狗的撕咬,可这狗是最凶悍的藏獒,体重不比她轻,在它嘴里,她宛若砧板上的肉。
越是挣扎,狗牙越深入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