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太妃还有年龄小一点的皇子公主,都已经离开殿内。
之前总是早早离开,现在却还呆在台上的皇帝,饶有兴趣的注视着中央的表演。
江云葵顺着视线看去,一群衣着有些奇怪,但却很有韵味的舞女正肆意的扭着身体,眼神看着皇帝都能拉出丝来。
啧啧啧。
江云葵的八卦之心正冉冉升起,下一刻却发生了变故。
那首位的舞女神色大胆,见皇帝一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舞步慢慢的朝着皇帝靠近。
在距离不远处的地方,纤细的手拂过腰间,瞬时抽出一把软剑来。
“受死吧——”
原本妩媚扭动的舞女立刻变身杀手,朝着上座的皇帝冲去。
剩下的舞女也不甘示弱,纷纷抽出身上藏着的武器,一齐朝着皇帝而去。
不过羽林军也不是吃干饭的,在观察到变故的一瞬间,便围在了皇帝身边。
一部分留下保护皇帝,一部分跟舞女杀手缠斗在一起。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耳边响起各种尖叫,有些人想要靠近皇帝身边的羽林卫,有的人想要逃离景福殿。
江云葵看着眼前这场闹剧,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阿葵,快,你们躲在柱子后面不要出来。”江绍焦急的推着自己的家人,眼神还在寻找皇帝。
他跟皇帝相识这么多年,是君臣,又是好友。
这场刺杀是冲着皇帝来的,即便他出去,想必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可以更好的保护皇上。
江绍想到这,看了眼已经藏好的家人,转身在周围寻找着什么。
地上零碎的散乱着椅子和垫子,还有倒下的落地烛台……
江绍看了半天,拿起了断掉的托盘。
“你们不要出来明白吗?”
江绍面色凝重,他知道自己不会武功,过去也帮不上什么,但他不能坐视不理。
“父亲,我跟您一起去!”江云竹小小的脸蛋上满是认真。
“不行。”江绍一口拒绝,然后放缓声音解释道:“你还小,对上那些杀手讨不到好处的。”
“可是……”江云竹从小就立志好好学武,保护姐姐、保护家人,现在时机到了,怎么可能会放弃。
“父亲,云竹。”
江云葵的声音让江绍停下脚步,也让江云竹看了过去。
“您没发现那些舞女并没有真的下死手去刺杀吗?”
江云葵刚才就发现了,第一个出手的舞女大喊一声,羽林军便冲了出来。
而剩下的舞女也只是挑着羽林军打斗。
明明离皇上那么近,却没有人试着拼命靠近皇帝。
当然这可能是羽林军确实厉害。
但皇帝的反应,有点不像是遇到刺杀,反而……对,跟刚才看戏一样的神情。
不过江云葵摇头笑了笑,总不能这是一场刺杀皇帝的大戏吧?
一点也不好笑……
江绍是文人,而江云竹学的仅仅是皮毛,都看不出刺杀的招式:“阿葵,你发现了什么?这些杀手并不是要杀皇上吗?”
江云竹也安静下来,抬眼看向姐姐。
“看起来并不是,不过父亲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江绍一时有点懵,他还该不该冲过去……
“去吧,父亲。”江云葵蹲在地上仰视着江绍,满脸意味深长,另外还有心情伸手对着江绍摆了摆。
江绍有些迟疑,但还是按照原先的打算,拎着托盘冲了出去。
江云葵看着江绍的背影,心中有些叹息。
她的父亲学识的确没话说,当年的状元郎也不是注水的,可惜……
太相信别人了。
不再看那边,江云葵看了眼头发有些凌乱的江老太太和江夫人。
让泽兰在周围搜罗了几张坐垫。
“母亲和祖母先坐下歇歇吧。”
江夫人和江老太太神色奇怪,张张口又觉得不知道问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人太淡定了些,不过最后还是默默的伸手接过坐垫。
又看了看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的江云竹,摆手:“云竹也好好的歇会。”
“姐姐,我学了好久的武术,但是……”
刚开始的江云竹觉得自己很厉害,此时遇到真刀真剑才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没见过世面。
如果真的冲出去,恐怕也就是送一条命。
柱子后仿佛成了一方小世界。
安静地江家人躲在这里看着外面的混乱。
“嗯?”
江云葵看到了大殿另一边,有人和他们一样,安静的坐在柱子后面。
定国侯府世子?
江云葵左右看了看,定国侯和一起跟来的夫人早已没了踪迹。
看来是把世子扔下了。
……
虽说她这么多年来,见了太多人性,但还是有些不解。
人对自己的亲子,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
宋泊安察觉到了视线,抬眼看过来。
江云葵没有闪躲,这个世子也不简单,她一共看过去了两次,对方每次都是很快察觉然后回视。
但真的有后手怎么会混的这么惨。
江云葵挪开视线,看看这场刺杀的进度。
却一眼看到了摔倒在不远处的女子。
女子穿着繁复的宫装,头上带着华丽的装饰。
不过此时,女子的衣衫凌乱,头上的饰品也掉了不少,发丝垂在身边。
“倚翠、司琴——”
女子左右喊着,却没有什么人出现,看来是跑散了。
周围都是着急逃命的人,哪还顾得上别人。
女子眼中含着泪水,看起来脆弱极了。
江云葵眼中闪过兴味。
这不是大公主吗?
传言皇帝很喜欢这个公主,怎么身边连个会些功夫的嬷嬷都没有。
“冬青,去救她。”
江云葵原本不打算救,不过……
“是。”
冬青换上一副紧张的模样,偷偷跑到还趴在地上的女子旁边。
“这位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跟奴婢一起躲着吧,这里太危险了。”
吴令姝眨掉泪珠,惊讶的抬头,这个丫鬟不认识自己?
“你是哪家的丫鬟,你保护本公主,本公主有重赏。”
冬青没想到这公主不赶紧跟着起来,而是趴在地上说着封赏,顿时有些无语。
“您是公主?那您的丫鬟和嬷嬷呢?”冬青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皱眉看了看周围,才接着说:“您先跟着奴婢去找我家小姐吧,那里躲着安全些。”
公主总算不再废话,借着冬青的力站起身,用力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