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有成亲的吗?有,不仅有,还多如牛毛。
青云宗有成亲的吗?有,但很少,少到什么程度呢?凤毛麟角。
普天之下,但凡是个修行的,不论是人还是妖,都有个愿望,那就是飞升上界。为此大道,多少人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哪怕千难万阻,荆棘满途,也悉心毕力,在所不惜。
但千万年来,飞升者不过寥寥几人,距离现今飞升最近的一人,乃是两千年前青云宗的开派老祖——太清真人洛青云。
云境界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修行本就艰难的妖界,除了街谈巷语之中偶有几句万年以前妖界大能飞升的传闻外,便再无任何书册记载过,有妖族人飞升的事迹。
可见,飞升这事儿,不是一般的崎岖,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艰难。
所谓非知之难,行之为难;非行之难,终之斯难。大多数人,在境界无法再往前攀登时,也会如凡人一般,结亲生子,享受天伦之乐,度过这漫漫一生。
但青云宗显然不在此列,作为修仙界的扛把子,云境界的第一大宗门,可谓天才辈出,群英荟萃。上至四大仙尊,下至几十个长老,再到峰主和弟子,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天赋好到能令人嫉恨的存在。
这也就导致了,全宗门上下一心求道,少有人会分心在杂俗之事上。这也是青云宗为什么会招收众多外道弟子的理由,除了修道之外,很多事务毕竟还需打理,外道弟子们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林子大了,总有几个例外。比如玄川,就是个极好的例子,他不仅娶老婆,还娶了十几个,连儿子也生了二十多个。
当然,家眷们自是不能安顿在青云宗内,而是另寻他处安置的。
青云宗上上下下约莫有一万来个人,除却外道弟子五六千人,分散各处掌管着各种琐事经营;再除去普通弟子三四千人;剩下的精英高阶弟子大概只有一千多人。
这些弟子都是宗门的天之骄子,很多人自小养在山门,被宗门灌输修炼知识,灌输规矩礼仪,灌输自强不息的精神。
但是,还真没人教过他们,什么是男欢女爱,什么是风情思月,什么是红鸾天喜。
毕竟这事儿,就算搁现代,大多数人也是纯靠自己悟出来的。年龄到了,自然也就开窍了。
但云晨又有些特殊。
他自几岁起,便在宗门拜了长泽风为师。舆长峰清净,鹿呦来之前,不过就他一人,他性子也喜静沉闷,所学所见,全是跟修炼有关。
待到长至十几岁,跟着同门外出历练,增长了不少见识,也多了个爱杀妖族人的小癖好。
这些见识里,自然也包括了寻常的婚俗嫁娶。但这些东西离他太远,他见过,听过,却也不太理解为何两个人要绑在一起生活。
累赘、麻烦、多余,是他对此的评价。
诚然,不只是他,他身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也都是单身狗,长泽风就是最大的那只。
上行下效,在云晨的世界里,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沾染上这些东西。
所以在收到长泽风消息的那一刻,他很迷茫。
几个人御剑赶到之时,临仙台上可谓是宾客如云,宴饮正欢,热闹非凡。
此次来青云宗贺岁的,除了其他三大宗门外,还有规模略小一些的七派十六门的弟子和长老。
倒也不是年年都如此热闹,只是今年恰好赶上了青云宗每百年一次的祭拜大典,拜的是谁,自然是开派老祖洛青云。
甲子一轮回,如今已是洛青云飞升的第两千二百年。
作为修仙界的飞升表率、典范,他的祭拜大典,即便不是青云宗的人也会来此献上一份敬意。
其实声势最大的那天,鹿呦刚好被掳走,很遗憾没能看到众仙御剑,恢宏壮观,气吞虹蜺的盛大场面。
但即便是现在,她远远看一眼,也仍旧觉得心神震撼。
台上,仙气缭绕,落英缤纷,修士们身着繁复绚丽的仙袍,戴着流光溢彩的装饰幕天而坐,杯觥交错之间,笑语吟吟,相谈甚欢。
宴桌上摆满了各式灵食,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有金色的蟹脚,紫色的玉露仙茶,晶莹剔透的仙翡翠果,琳琅满目,目不暇给。
还有仙侍手持丝弦和瑶琴,在一旁奏着悦耳的仙乐,人间极乐,莫过于此。
当然,这只是台上,台下是青云宗的弘威道场,也是鹿呦他们参加弟子大赛时的场地。
此刻,下面刀光剑影,酣战正燃,各宗门弟子身手敏捷,灵力和法术不要钱似的乱甩一气,大家你来我往,打的精彩纷呈。
观众席上,还有众弟子呐喊助威的声音,更甚至还有人挥舞着宗门小旗帜,一边喊着一边跳起来骂国粹。
“谢抚师兄,站起来打他打他!!”
“傻**你***要是输了就是***,他攻过来了!躲啊!”
“青云威武!青云最帅!百年磨剑,雪刃寒霜!青云勇夺魁冠!!”
“左脚青云!右脚玄天!青云玄天尽在脚下!太极宗最强!!”
“剑仙剑仙!!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玄天开辟震天雷!宇宙星辰皆臣服!玄天威严扫乾坤!一脉相承永不衰!!”
……
说好的只是简单切磋交流一下呢???
别说鹿呦没见过这阵仗,就是云晨和薛玉宸两人也有点傻眼,他们俩虽然也下去比试切磋过,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乌林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弘威道场巨大无比,呈圆梯形向下包围,场中总共设立了十个比试台,每一个台子都用阵法隔断,互不打扰,不论里面斗的多激烈,外面不受任何影响。
场中,倒数第二个台子上的打斗格外引人注目。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场上那女子,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穿着打扮皆与众人不同。
她穿着一袭缤纷多彩的刺绣长袍,上面坠着精致的流苏和银饰,繁复精致的绣花罗裙勾出婀娜的身姿,也勒紧了蜿蜒诱惑的曼妙腰线。
她手上拿着一条彩色绸带,身姿轻盈一跃,绸带便如水般柔韧地卷住对手,也没见怎么用力,便将人直接甩出了擂台。
那被摔下来的弟子羞愧难当,身上穿的却正是青云宗的筑基弟子服。
那女子甩了一下绸缎,语气傲然道:“你们青云宗的人怎么变得这么弱了?把你们宗门里那个叫云晨的人叫出来,让我跟他过两招!”
她这声音不小,鹿呦几个正愣着呢,听到此话,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瞟在了云晨身上,看的他头皮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