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些兽人是不一样的。
这是我第六次被其他狼崽子排挤时,终于不得不接受了的真相。
虽然生在狼窝,那对狼夫妇却并不承认是我的父母,他们甚至想要偷偷咬死我。
至于他们为什么只是撺掇着集体将我赶走,我已经不想去深究答案了。
本以为远离狼群之后的我,会很快被饿死在森林里,却没想到极度的饥饿竟激发了我的天赋。
从此我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雾狼。
由狼群的负面情绪滋生而来。
每一只雾狼的诞生,往往都伴随着兽世的大动荡。
这样看来那对夫妇没直接弄死我,竟还算是心慈手软了。
我一直以为,我会就这样孤身一人活下去,在遇到她之前。
我知道自己或许代表着不祥,所以我本不想招惹任何雌性的。
但她,那个光明美好的雌性,就那样降落在我身边。
她说她叫程时月。
她信任我,她依赖我,她吸引我。
甚至,她像我。
像我一样,孤身一人,像我一样,无所凭依。
于是,我将她视为生命中唯一的牵绊,想和她永远互为依靠。
可她,竟然一直想跑?
是我对她不好吗?
既然她这么不乖,那就让她像那些猎物一样,折断腿脚,就再也跑不了了。
可她太娇弱了,就像雨后的小白花一样惹人怜惜。
我终是没下得去手,只是关起了她。
只是我没想到,我竟然小瞧了她。
她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娇弱,她竟然趁我外出捕猎,成功从我的囚禁中逃脱了!
等我再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大祭司,还指挥其他人抓住了我。
哈哈,好得很!
我本就是不祥的雾狼,那就借着这个机会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吧!
……
我看见了她看我的眼神,她是在不忍心吗?
真好。
她旁边的那个雌性,是她刚认识的朋友吧,还挺特别的。
有了那个雌性的助推,我可以确定了,她并非对我无情。
这么看来,她身边有其他人,也不全是坏事。
我被那两个祭司关起来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我终于说服了他们,让他们放我出来,成为了大祭司的护卫。
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她那位朋友在回家的路上,她竟然已经有家了吗?
她怎么可以?
和我一样没有同类的她,怎能抛下我独自有了归属?
就算是有家,也必须是和我一起!
如果她必须有个归属,那只能是我!
本以为把她从她朋友的身边偷走,她就能再次单独属于我了,却不想半路又杀出来一个蛟蛇!
更可恶的是,那头蛟的蜃气竟然正好能够克制我的天赋眷属。
我和他打得难分胜负,一路上只能继续忍受着他的骚扰,直到我们到了孔雀族的领地。
没想到那个孔雀更是可恶,端着一张热情无害的脸,做着最恶毒的打算。
这次可是多亏了那头蛟了,要不然她就成为孔雀的新娘了!
我一开始没能阻止两人行变三人行,现在又没能阻止三人行变四人行。
因为我知道,在她的心里,我一直都是最特别的一个。
所以后来,即便是她身边多了一个又一个的雄性,只要我在她心里的占比还是最重的,我就依旧能够接受。
蛟、孔雀、龟、鹤,这些再有多少,我都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但唯独那只狐狸不行。
那只狐狸从不会特意讨好她,有时候甚至还会训她,她偶尔也会和他置气,但从来都不会太久。
他们的相处模式让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没有谁高谁低。
他对她来说,也是特别的。
这让我感受到了威胁。
患得患失一段时间之后,我去找了她那个特别的朋友。
她只是个普通的鹿兽人,却总能为程时月指引道路,而且还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她能让想要孩子的兽人们得偿所愿,跟记忆传承里繁育之神的能力很像。
她果然能帮我,但她提出的条件让我有些费解。
什么叫作,我用眷属控制她?
好好的人,怎么会想被别人控制身体呢?
再说了,她不是还有那条影子似的蛇吗?
他们俩的关系一直好到让我嫉妒,竟然也闹别扭了?
不过这都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了,我现在最重的是再努力努力,把我的月亮哄好了。
借着那晚小月亮心情低落,我终于成功了,而后更是趁热打铁,哄着她跟我一起了好多次。
可小月亮却一直没能开心起来,刚开始我以为是又被我欺负了的原因,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她那个朋友出了问题。
沟通了一下负责控制的眷属,才发现原来那位“景大人”已经不在了。
不是死了,但也不是活着。
再后来,小月亮似乎是缓过来了,又开始忙起了事业,我也开始了暗中孕育子嗣。
当我把那个新生的雾狼带到她面前时,她的惊明显是大于喜的,她似乎还没做好对一个孩子负责的准备。
但终归是她的孩子,没过多久她就能接受了。
再后来,即便是她又有了其他雄性,我始终是凭借着这唯一的孩子,彻底稳固了地位。
对于“景大人”走了这件事,要不是她很难过,我是真的会庆幸。
庆幸自己抓住了最后的机会,得到了这个孩子。
庆幸我的月亮,能一直留我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