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并不是没想过这原本就是无啼的阴谋,只是利用她去救回太子。
她早想过幽冥蛊很有可能根本无药可解,毕竟师傅的医术天下无双,研究十七年都未解此毒。
可是她没有选择,哪怕有一丝渺茫的机会,她也不能放过,所以还是去了。
“那我们便没什么可谈的了,没有解药,你见不到太子。
我能将他从沧龙国带回来,自然也能让你永远见不到他。告辞!”
颜初转身就假装要离开。
“等等......”无啼起身叫住了她。
“我确实没有解药,但是幽冥蛊并非无药可解。我们巫月族在十七年前,与药王闻台一战,族长死于闻台之手,闻台也中了族长的幽冥蛊。
但是族长还有一个女儿,出生便带着巫月之血,她是我巫月族天定的圣女,她那时不过刚出生,如今尚存活于世,只是下落不明。”
无啼见颜初半信半疑,又赶紧补充,
“我们巫月族如今效忠于皇室,也是想借皇室之手找到我族圣女,以告慰族长在天之灵。族长死后,我接管巫月族,我做的一切,也只是想找回我族圣女。”
无啼知道她不信,便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万物灭”,
“此书正是我巫月族的镇派秘籍,姑娘可以看,这上面有记载,幽冥蛊之毒,唯天生带巫月之血的天定圣女可解。”
颜初拿过秘籍看了一下,自己从小就跟随师傅习医,制毒,自然能看出这确实是真的失传已久的“万物灭”。
无啼又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
“我应答给你解药,也并非全是谎言,此药虽不能解幽冥蛊之毒,但是每个月服一次,能暂保性命无忧。
待我找到我族圣女,自当信守承诺,请圣女为公子解幽冥蛊之毒。”
颜初接过药,仔细闻了一下,以她药王传人的能力,能分辨出这确实是能暂时压制幽冥蛊之毒,
原来这压制幽冥蛊的,最重要的一味药竟然是砒霜,难怪师傅没想到。
可是这砒霜本就是毒药,如此以毒攻毒,维系性命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想来这无啼所言,也有几分可信。重点是自己现在除了选择相信,别无他法。
“怎么分辨,谁才是巫月圣女?”
“圣女今年应该是十七岁,她在出生之时,左胸便有一块梅花胎记,她的巫月之血,天生可解百毒。”
说罢,无啼从怀中掏出一枚紫色宝石,宝石通体透明,光芒闪耀。
“这块紫色宝石还有光芒,便说明圣女还活着。一旦光芒消褪,才说明圣女已经不在世。为表诚意,我愿意将这块宝石交给姑娘保管。”
无啼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当然,他愿意如此全盘托出,并不完全是为了帮她们。
而是他发现这几个年轻人相当厉害,武功高强,有勇有谋。
如果能借助他们之手,寻找到圣女,何乐而不为?
再说,如今他们需要找到圣女解幽冥蛊,怕是世上再也没有人会比他们更尽心尽力了。
“我们目前已经查到一点线索,圣女可能沧龙国的景州。”
颜初在心中想,景州,那是镇南王的封地,景修便在那里,那刚好去景州看看,
“我会帮你寻找圣女下落,只希望到那时,你不是在骗我,否则我必取你们性命,哪怕同归于尽!”
无啼似乎并不介意她说什么,只是拱手道谢,“请问姑娘如何称呼?那往后,我怎么联系姑娘?”
“你不必找我,有事我自会派人来寻你。”
无啼拿出一个哨子,递给她,
“此物是我巫月族的信物,我们巫月族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蛊虫,而蛊虫会听此哨音召唤。
往后如果姑娘有事要与我们联络,可吹响此哨,会有人与你接应,这是我对姑娘的诚意。”
颜初收下哨子,无啼再次开了口,“那位中毒的年轻公子,是先皇白振海什么人?”
先皇?沧辞暮说过,当今白羽国皇上弑兄夺位,“先皇就是白振海?”
无啼见她一脸疑惑,仿佛是真的对白振海和如真诀全然不知情。
“正是!”
颜初想不出来与归哥哥会和白羽国的先皇有什么关系,他同自己一样,打小便生活在紫云山中。
“毫无瓜葛。”颜初回答得很笃定。
现下也不想再多浪费时间,必须尽快回去看看与归哥哥。
颜初便将白洛仁如今的落脚之地告知于无啼,
“你自己去接白洛仁吧,我还有事要先行离开。”
颜初快马回到安苑时,青与归正坐在轮椅上,等在门口,若溪站在他身侧,安静的陪着。
见颜初回来,青与归眉眼含笑,今日是第二十八日了。
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从未怀疑过,这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笃定。
颜初飞奔过去,半跪在青与归的轮椅边,拉住青与归的手,
“与归哥哥,你在等我吗?”
青与归反手用大掌将她的手覆在手心,只是看着她,并未回答。
身后的若溪回答道:“青公子每日都在这里等小姐回来。”
颜初仰起脸,看着青与归极好看的下巴,不知怎的,心中一热,眼泪顺着她无瑕的脸颊滑落下来。
青与归抬手去抹她的眼泪,那样轻轻的,柔柔的,如同对待一件珍宝。
颜初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扑进他的怀中,哭得更大声了。
她想起了沧辞暮见她时的冷漠,想起了沧辞暮将她像个物件一样,送给二皇子沧辞信。
这世上,只有与归哥哥,是真心待她的;
只有与归哥哥,永远永远都不会骗她;
只有与归哥哥,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会无条件的信任她......
不管她要去哪里,她要做什么......
青与归只是用手拍了拍颜初的头,眸光如同要化开的水一般温柔。
“颜儿见到沧辞暮了?”
当日沧辞暮的话再次涌入脑海,
“我与颜姑娘本就无甚交情,不过一个女人,二哥喜欢,拿去便是。”
就算楚州兵防图一事,当中有误会,可是沧辞暮都没有给机会让她解释,说到底还是不相信她。
这样的男人,说什么以山河为聘,娶她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