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回头看着墙上的地图,也是,这里就挂着。
沧辞暮也担心大家怀疑,便又补充了一句,
“属下从小记忆力超出常人,很多东西,看一眼便能记住。”
颜初未再纠结此事,便带着赵永和副将准备前往城楼,看看布阵。
三人行至军帐门口,沧辞暮开口叫住了赵永,
“赵将军......”
赵永停下脚步看向床上动弹不得的沧辞暮,
“袁侍卫何事?”
“临行前公子再三嘱咐过,要让白帝毫发无伤。
属下如今受伤动弹不得,白帝便要请赵将军多费心了。
若是到了紧要关头,还请赵将军直接打晕白帝送回来。
这样我等回到月城,也能对公子有所交待!”
赵永和副将都听得目瞪口呆,这袁侍卫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当着白帝的面,让他们把白帝打晕?
但是赵永转念一想,袁侍卫这办法也甚好。
如果白帝出了什么事,他们都没办法回去向公子交待。
颜初回头诧异的看向床上的男人,他明明只是一个侍卫。
可是为何,他身上仿佛透着一股让人不能抗拒的气势?
而且,很明显,他并不害怕自己!
颜初冷声呵斥,摆出了白帝的架子,“袁亮,你可知在对谁说话?”
沧辞暮现在听袁亮这个名字是越来越顺耳了,回答得不卑不亢,
“回白帝,属下在同赵将军说话,属下也只是遵照公子吩咐行事罢了。”
赵永和副将只觉得这位袁侍卫果然是个人才,面对白帝毫无惧意,果然不愧是公子看中的人。
“那今日起便免了你的侍卫之职!”
沧辞暮看着颜初有些抓狂的模样,可怜巴巴的小声回答,
“白帝之命,属下自是不敢违抗。但是临行前受公子所托,属下也定当竭尽全力!
待战事结束,要杀要刮都随白帝处置!”
赵永在心中对这个袁亮更加另眼相待,其实他们大家都知道,如今大家虽然都效忠的是白帝。
其实大家心中服的却是公子,这一切都是公子筹谋的。
说句大不敬的话,很多旧部都暗中盼着公子娶了白帝,两人一旦成亲,这天下便名正言顺的是公子掌管了。
于是赵永替袁亮解危,“白帝,将士还在等您前去布阵。”
颜初这才转身跟着赵永和副将,离开了军帐,前往城楼。
沧辞暮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将这军帐打量了一番。
现下他倒并不担心颜初的安全,毕竟两军还未到正式交战,璇玑军如今在等待援军,所以也不会擅自进攻。
那颜初在这阳城便还算安全,她本就武功非凡,更何况还有赵永和和鸢二在。
沧辞暮看着自己的双腿,没想到颜初的医术如此了得。
她总是能带给他惊喜,让他忍不住想待在她身边,看看她千娇百媚的模样。
折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的水性一向很好,以他的功夫想要救海棠回来应该不难。
现下自己动弹不得,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折离去办才方便。
脑海中又闪过那一日山洪之时,在峭壁上,颜初搂着他的样子。
她身上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想到这里,沧辞暮又觉得,如果没有从前那些事情,他只做一个小侍卫,跟在她身边,也挺好的。
景渊那小子,至今也没派人送个消息来。
那想来东都一切正常,平安无事!
如此思来想去,沧辞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颜初从军中回来,便看到床上熟睡的袁亮,她想起今日的长蛇阵。
便悄悄行至他床前,这张脸完全不同于沧辞暮的俊美。
一道伤疤痕从眼角一直到耳后,细细看来,像一条虫。
他,为何会懂用兵?还知道长蛇阵?
沧辞暮睁开眼睛便对上了面前一双清澈灵动的眸子。
“白帝......?”
颜初也因为他突然醒来而惊慌失措,身体骤然往后退了几步,半晌之后才平复了下来。
沧辞暮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只觉得现下颜初的反应着实可爱。
而且,她刚才在偷看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救她之事,她感动了?
对于沧辞暮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开始,因为至少,她待他开始与旁人不同了。
颜初稳住心神,故作稳定的问,
“你认识沧辞暮吗?”
两人之间隔着那么多往事之后,沧辞暮再次从她的口中,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这种感觉无比奇妙,让人心中生出甜蜜,沧辞暮定了定神,
“沧......那是宁王殿下?你认识他吗?”
沧辞暮问得意味深长,颜初愣了半晌,轻轻摇头,
“不认识。”
沧辞暮听完心中涌起失落,语气也跟着沉了下来,
“白帝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都不认识宁王殿下,属下又怎么会认识他呢?”
颜初有些不死心的继续问,“那你为何知道长蛇阵?”
沧辞暮想起了当初在楚州军营,这长蛇阵就是这是自己教给她的,原来她都记得。
想到这里沧辞暮笑了,这次是真的很开心,因为她并没有忘记从前和他的点滴,
“这长蛇阵在战场上是非常普通的阵法,从前在在神影军中,确实也见宁王殿下用过。
只是属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自然也无缘目睹宁王殿下的风采。”
这个解释倒也说得通,颜初思来想去,也觉得真的是自己多虑了,怎么见到袁亮老想起沧辞暮。
于是悻悻的转身拿了药箱过来,开始为沧辞暮换药。
今夜沧辞暮的心情格外好,于是乖乖躺着并未动,任由颜初小心翼翼地替他换后背的药。
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的皮肤,带来阵阵温热的触感,每一次接触都让沧辞暮的心跳加速。
换完后背的药,颜初又扶着他躺平,颜初又开始检查他腿上的伤,嘴里随意说道,
“待我有空的时候,给你脸上的疤研制一瓶药,虽然不能恢复如初,但也能让这疤变浅变淡一些,不那么引人注目。”
沧辞暮这道疤本就是乔装上去的,自然不能真让她治,于是回答得吊儿郎当,
“你看到这疤会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