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不会轻易同意的。”和敬相当了解乾隆。
也是,这件事一提出来只怕许多人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好似偷了他家钱似的。
和敬也想废除这个荒谬的规矩,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让乾隆下定决心废止的话,那就是和曦了。
和敬把视线转到和曦这边来。
和曦沉吟道:“这件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或许我们需要更多的助力。”
和敬想到了个人,这事说来也巧,她前些日子刚知道的,先前还真没什么好主意,如今看来不破不立。
和敬进了内室拿出一封信。
几人对视了一眼,眼睛一亮。
***
“和亲王?”多隆和海兰察不解,这与和亲王有何关系。
和亲王弘昼,那可是出了名的荒唐王爷,那做的离经叛道的事一箩筐都装不完。
天天给自己办丧礼,“活出丧”,也只有他干的出来。
但是殊不知,这也是弘昼的生存之道。
要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乾隆的那几个兄弟有哪个似他这般活得自在。
弘昼和多隆相当熟稔,臭味相投,颇有忘年交的意味。
“只是……王爷会管这闲事吗?”
“会!”福康安斩钉截铁地说。
“因为和婉公主。”
这句话一出,大家伙就都明白了。
和婉公主是弘昼的长女,早年间被招进宫抚养长大,被乾隆认为养女,封为和硕公主,嫁给巴林部郡王璘沁长子博尔济吉特氏德勒克。
弘昼虽然经常耍无赖,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清醒的。
虽然不舍自己的女儿远嫁蒙古,但还是咬着牙含着泪送嫁。
和婉公主的性格如其名,温婉和顺,和兰馨有点像。
可以想见,和婉这些年的境遇也定然不会太好。
若是弘昼知道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竟是这样的待遇,定会炸锅的。
事不宜迟,多隆海兰察和福康安即刻就前往和亲王府。
多隆是一刻都不想再看见徐嬷嬷那张晚娘脸了。
你说巧不巧,正好和和曦她们遇上了。
多隆一看见兰馨,眼睛一亮就想向前,但兰馨移开了视线。
多隆:!!!宝宝,我错了(=_=)
今日正好是弘昼第二十八次丧礼现场……
和曦这回算是开了眼了。
莫说这是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也很多人相当忌讳死亡葬礼这些。
弘昼倒好,不仅不忌讳,还经常给自己办丧礼。
弘昼的几个儿子熟练地跪在弘昼未封上的棺材前哭丧。
但是干打雷不下雨,那脸比兜干净。
来参加的宾客也都强颜欢笑。
他们心里苦啊!这办次丧礼他们的荷包就得出一次血。
偏偏他们大多和弘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哪敢不来啊?
是以他们的随礼就从价值连城的宝物变成了寻常东西,更有甚者直接拿了把蔬菜就上门了。
管家也熟练地登记在案,而后笑容满面地邀请宾客进屋。
着实是“宾主尽欢”呐!
多隆也很上道地备了薄礼。
管家一看是多隆,立马就热情地迎了上去。
“多隆贝子,里面请,王爷都念叨您好些次了。富察大人,多拉尔大人,里边请。”
管家不认识和曦等人,但态度还是相当周到的,完全没有话本里狗眼看人低的情况。
弘昼躺在棺材里,逍遥地吃着苹果,嘎吱嘎吱。
棺材旁的为首的永璧一言难尽,自家阿玛越发荒唐了。
“嘎吱嘎吱——还不快哭!你们这些不孝子,老子死了都没眼泪的吗?”
永璧等人:……哭不出来( ?Д`)哭不出来一点。
耳边是弘昼中气十足的声音以及嘎吱嘎吱的吃水果声,刚有点感觉顷刻消散了。
弘昼嫌弃地看着连哭丧都不得行的儿子,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看见多隆过来了。
立马“诈尸了”。
“多隆,这儿!”弘昼很是喜欢多隆这小子。
“嗷——”多隆一打照面上道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王爷啊!”
和曦:就很突然……
永壁:真是狠人!
弘昼(笑眯眯JpG.):不愧是多隆,就是合他心意。
待多隆嚎哭完毕后,弘昼大手一挥,丧礼暂停,他现在要先“活”一会儿,晚些再继续。
管家闻言熟练地安排起来,熟练的让人心疼,很显然不是第一次。
弘昼带着大家去到大厅。
“你们找本王有什么事啊?”
弘昼很是好奇,这么多人来找他还是头一次呢。
而且和曦竟然也来了。
“和曦见过皇叔,今日来叨扰实属无奈。”
“无妨无妨。”
多隆嬉皮笑脸地活络一番后步入正题。
想不到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来的。
弘昼难得正经地听着,眉头紧锁。
那严肃的样子不常见,但是却和乾隆有几分相似。
“但这事关本王何事?”弘昼很显然第一反应是推拒。
他这人最不喜这些麻烦事,更讨厌那些一点事就上纲上线的御史,和他们打交道真的是头都要摇掉了。
和曦不意外弘昼的拒绝,毕竟这件事还得掰扯,着实是吃力不讨好。
多隆有些失落,弘昼向来是以装疯卖傻来保全自身的,让他出头比登天还难。
但……
和曦拿出和敬给的信。
“这是?”
“皇叔,这是和婉姐姐的信。”
“和婉?”弘昼瞪大了眼睛,显然有些意外。
他已经许久没听过和婉的消息了。少有的几次也都是一切顺利的回复。
弘昼狐疑地接过信,打开一看。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看信的弘昼脸色越来越沉,气氛越来越凝固。
和曦也很好奇信中是什么内容,但出于尊重她并没有拆开来看。
弘昼怒而一拍桌子。
“该死的奴才!敢欺负和婉!该死!”
弘昼怒不可遏,眼里是滔天的怒意。
信中很简单,和婉向和敬诉说了一些她的身不由己和不如意。
如果说给弘昼和额娘吴扎库氏报喜不报忧的话,那么作为闺中密友兼姐妹的和敬就更能说一些苦闷了。
信中说道,她那教养嬷嬷多次勒索她,没有银两她就见不到驸马。
见多了几次,还会被嘲讽放荡,对于一个娇宠长大的公主如何受得了。
更雪上加霜的是,最近她身子不爽利,天天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