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湃潜入山林中,头也不回的向后方说道:“许道友,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紧追不放?”
“各为其主罢了,我是许家的修士,当然听命许家的……”
“哦!是吗?你虽然是许家的,但也是化阙宗的修士,林傲天林掌门想必也对你有不少提携帮助吧!”
“为何不听命于林掌门呢?”
李湃站在山林的一处高地中,隔着层层树木说道。
简短的问话换来的是无声的沉默……
许战站在一处洼地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湃已经想到脱困的方法了,就是利用这片十多里的山林,绕道许战的背后,全力飞向归一宗。
幸运药水生效后,遁速已经和他旗鼓相当了。要是再有一个力量,就能脱困而出。
当时李湃大脑极速运转,想到了好多方法,其中一个就是催动霉霉球,许战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可是“霉霉球”专职防御,移动起来比蚂蚁快不了多少,被他否决了。
最后他看到脚下有一处山林,想到了体内的虎王血脉,便计上心来。
“道友身为正道威名赫赫的人物,为何对我紧追不舍呢?同为嫉恶如仇的修士,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你不必多说什么,要拖延时间的话,我可不怕!你的修为并不是很高,恢复速度远在我之下,所以停留时间越久,对我越有利。”
“是吗?”少年冷笑一声,接着说道:
“我记得许鸣让你捉拿我,可不是毫不留情的灭杀我。刚才你急切的飞到前面,堵住去路,是发现了我想逃往归一宗吧!”
“如果我成功逃脱,会有损你的威名,这才是你愤怒的原因,不顾一切灭杀我的所在,是吧?”
许战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斗笠修士看的这么清楚。他自从进入元婴中期,就很少有对手,几乎是百战百胜。
在刚正不阿的精神下,潜藏着一股害怕失败的郁结。
一旦失败,就会令之前的战绩蒙尘,令自己的名声蒙羞。所以他作战谨慎了许多,专挑好对付的敌人,剩下的硬骨头,则装作视而不见。
每当念及自己的这个行为,便用谨慎行事,为了万无一失来安慰自己,当作害怕失败的借口。
名声给了他前进的勇气,让他嫉恶如仇,行侠仗义。同时也是一个透明的枷锁,让他被束于无形,唯唯诺诺,难以突破。
“你好久没失败过了,你太在乎自己的名声了,你害怕失败……”李湃缓缓的说。
许战的大脑像是被轰击了一下,呆立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一种愧疚感和负罪感在他心底油然而生,像一株绿色的新芽般,冲破了名声的桎梏。
少年趁热打铁,说道:“许道友,想想你以前,哪个邪修魔修不畏惧你的威名。可现在呢?专挑那些‘小鱼小虾’,真是令人扼腕……”
“我以前……”许鸣陷入漫长的思考中,回想起那段既充满险恶又拥有无上荣光的时间。
慢慢的,他的嘴角浮出一抹苦笑,皱着眉头叹息一声,随后舒展开来,疲惫的低下了头。
“是时候了!自己还有一张底牌没有使出。”
“虎啸山林!”
李湃一声大喝,惊的附近千米的鸟儿纷纷飞起,树叶扑簌簌的落下来。
在他身后,浮现出一道一丈高的金色虚影,正是虎兽王的样子,让周围方圆三里的妖兽不敢靠近。
老虎被称为森林之王,这里就是它的主场,一路飞遁起来最是势不可挡,无人比拟。
“虎王血脉之力!”
许鸣脸色一变,不知不觉说出这六个字。
“也罢,就当我失败了!为你成为正道巨擘充当垫脚石吧!”
他周遭金光大放,好像与太阳融为一体,身上白茫茫一片,整个人仿佛燃烧一般。这是在燃烧真元来换取遁速上的提升。
他已经想好,要放过斗笠修士了,不过对两者谁的遁速更胜一筹感兴趣。要和他比试比试,一决高下。
“好久没这么酣畅淋漓了!”
回想起自从进阶到元婴中期,就变的谨言慎行起来,不觉得好笑:
“修为越高,胆子倒是越小了。”
“这个修士给我上了一课呀……”
李湃身体被层层颜色的灵力波动包围着,留下长长的拖影。
这些拖影由五种不同颜色的光芒组成,最外面的是金色拖影,光芒最亮,拖影最长。
在里面的是粉色拖影,是幸运药水的药效所致的,粉红色中带着些点点流光,十分朦胧梦幻。
最里面有三条并驾齐驱的拖影,中间那条紫色拖影略长,由霉运激发出来的。两边的红蓝拖影由霜火剑激发出来,得以显现的。
单从气势上来说,李湃完胜许战。但后者也不是吃素的,竟然在山林中一路向前,不顾山体树木的阻挡,径直的飞向少年。
树木一旦接触到金光里的白光,就会被瞬间汽化,不留一丝痕迹。坚硬的山石,在白光面前也如同虚设,似糯米纸一般,一冲就破。
释放完血脉之力,两者的距离并没有拉开多少,这令少年很是疑惑,怀疑攻心计划没有奏效。
极度的危险激发出极度渴望生存的潜力。少年意念合一,将脑中的每个想法,都集中到飞遁上来。
同时,留出一缕神念沟通铜锁,等于给自己留下一丝发生奇迹的希望。
铜锁竟然真的有所响应,回应了李湃的沟通。胸前光芒大放,自行从口袋脱出,漂浮在虎兽王一丈高的虚影上。
锁中流出淡淡光华,注入虚影内,虎兽王显得更加凝实,做出奔跑的姿态。
这下才称的上虎啸山林,少年在其中奔腾跳跃,一眨眼,就从许战的视线内消失了。
“这……”
“他怎么会有如此精纯的虎王血脉?”
“一个人类修士,能把血脉之力操纵成这样,也是十分了不起了!”许战赞叹了一句,不再追捕,打算找许鸣复命。
“这速度太快了!”
李湃瘫倒在山林边缘,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浑身酸软无力,像是被抽筋吸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