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绝望地抓起锄头和铁锹,开始干起活来。
黑猫站在稍远的地方,冷漠地注视着他们,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嘲讽。
在这地宫里,每个人都是卓然的狗,可是狗与狗之间也存在着鄙视链。
就像黑猫和白猫对其他人的态度那样。
对于那些比自己还不如的“狗”,更是鄙夷到了极点。
这也是他们动不动就会拿起皮鞭抽打他们的原因,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三人见白猫走远。
干活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低声商量道:“咱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特么的帮他杀了人,咱们背着人命官司,一分钱没捞到,反而被关进来当黑工,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可是咱们不服气又能怎么办?”
“这里是什么地方?咱们该如何逃出去?”
他们回想起每天吹哨子集会时的情景,那几百号人的规模,让他们不禁心生畏惧。
“咱们能逃得出去吗?几百号人随便一个人给咱们一脚,都能把咱们打得粉身碎骨。”
“那怎么办?就这么等死吗?”
最年轻的那人忍不住说道,“老子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那个卓然和冷剑飞,不仅欺骗了咱们,还想榨干咱们身上的每一滴价值。”
“对,没这么好的事,我宁可现在就死!”
听到这话,三个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活,把铁锹和锄头一扔。
他们本以为白猫会冲过来打他们。
但此时白猫却并没有看见,已经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三人见状,又嘀咕起来:“咱们就是要死,也别死在这儿,得想办法逃出去。”
“有道理,逃出去之后,咱们去自首。不是说坦白从宽吗?至少能争取减刑。”
“还有,我发现这里的人干的都不是正经事,咱们把他们揭发出来,有立功表现,法庭也会酌情轻判的。”
“你怎么知道?”
说话那人嘴角上扬,自信满满地说:“老子我都进去几回了,法律条文背得滚瓜烂熟,你信不信?”
其他两人连忙附和:“信,你是大哥!”
在混子中间,对于进过监狱的人总是比较崇拜,对于亡命之徒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咱们就不能在这儿等死了。”其中一人坚定地说。
“从现在开始,咱们得认真观察地形,还要仔细听这里面人的谈话,弄清楚咱们这是在哪里。”
他们那天被冷剑飞派人开着车说是送他们出南城。
结果一上车,他们就蒙住了眼。
开了一个多小时车才停下,三人便被推下车。
然后一直被押着往上走,他们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接着又被押着往下走,就到了这个散发着霉味的地方。
进来时,只觉得一股压抑的异味充斥着他们的鼻腔。
解开蒙眼的布之后,就被带上了脚镣,被逼着在这儿挖土。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人,每天午饭过后都会开个会?几乎所有的人都到场。”
“发现了,每次都得开一个多小时,怎么了?”
“咱们得想个办法,一定要摸清我们的位置,找到出口在哪里。”
“要么趁他们开会的时候逃出去,要么就趁夜里逃。”
这人的话被其他俩人否定了,“夜里不行,夜里有几条狼狗巡逻,还有人值班,更容易被发现。”
“对,只有等白天他们开会的时候,连狗都蹲在他们身边开会,那个时候只要找到出口,足够咱们逃出去了。”
“行,那就这么办!”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
几天后。
丁易辰接到陈煜的电话。
陈煜告诉他,从沙齐马的指甲缝里提取的凶手的dna已经查到了。
“真的?这么快就查到了?”丁易辰连忙追问道。
此时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本以为卓然作案会死无对证,很难再查出凶手是什么人。
没想到,沙齐马临死拼命从凶手身上抓下的肉屑帮了大忙。
“对,查出来了,此人名叫盛立仁,名字起得好听,却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这个盛立仁是个惯犯,有前科,曾经因敲诈勒索打架斗殴伤了人,判了五年。”
“已经出狱一年,没想到,这次竟然又犯下了命案。但是此人已不知去向,我们已经开始通缉他了。”
盛立仁?
丁易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原来是卓然临时找的杀手。
“陈煜,辛苦了!”
“辛苦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凶手不止一个,其他凶手有线索了吗?”丁易辰问道。
“其他凶手暂时还没有线索,不过你放心。只要知道了这个盛立仁,抓到他就能知道其他人。”
“也对。”
丁易辰的内心百感交集,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更沉重。
两人又简单聊了一会儿案情,便挂断了电话。
丁易辰坐在办公桌后,陷入了沉思。
他仔细地将沙齐马的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这些日子。
岳兰的事、公司的事、梁刚的伤、工地的状况、以及沙齐马的死,这一切把他搞得焦头烂额。
他几乎没有一夜能睡个整觉。
经常在半夜里惊醒,反复思量着所有的事情。
丁易辰总觉得沙齐马被杀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他不确定自己的分析是否准确。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这背后的还隐藏着怎样的目的呢?
卓然接下来会做什么?还有什么阴谋?
这几个问题始终是盘桓在他心头的最大痛点。
卓家一天不倒台,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卓然的手中。
正当他陷入迷茫中时,张培斌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
“知道你又在想事情,怕打扰你的思路。”张培斌轻声说道。
“但是,有些事又不得不和你说,你听着就好。”
“赵钱孙李四位大哥已经回了工地,这样你也可以轻松许多了。”
“还有,昨天我已经让人把梁刚的母亲送到墨城去了,这样他们母子也能团聚。”
“有梁大娘在身边,梁刚心里也能得到些安慰,看到母亲安全了,他就能更安心地接受治疗。”
“昨天看你一直在忙,我就没把这些事告诉你。”
说完,见丁易辰依旧一言不发。
张培斌以为他没有在听,便再次低声叫道:“易辰?”
“我在听,你安排得很好。”
丁易辰这才抬起头,“培斌,谢谢你!”
“咱们兄弟之间,你不必这么客气。”
“对了培斌,今天公司里有什么事吗?”
丁易辰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没有,需要做的我都安排好了。”
张培斌犹豫了一会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