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郊外的白玉石材厂。
王元和他的手下推着郭绍伟下了车,朝石材厂深处走去。
此时,在另一扇大门前,一辆车停了下来。
梁刚一只手提着一个戴着头套的小流氓,往野草白玉石材厂走去。
到了场内一处宽阔的地方,两路人马在这里会合。
“元哥,还是你先到了。”
梁刚将双手拎着的人往前一推,罩着头套的两人顿时坐在了地上。
他们眼睛看不见,只能凭着耳朵去听。
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杀猪般的嚎叫。
郭绍伟被王元推倒在地,夸张地大声哀嚎起来:“大哥,您就不能下手轻一点吗?我的屁股都摔坏了。”
“切,就你这模样,如何摔得坏?”
王元身边的一名手下讥笑道。
那两名蒙着头的歹徒听见是郭绍伟的声音,顿时像遇到了救命稻草:“郭少,是你吗?”
郭绍伟听见这个声音。
他惊讶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两个人:“你们,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他眼睛扫了梁刚一眼,又看了看王元。
见他们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起身走过去,一把将两个人的头罩取下。
果然。
正是自己两个长头发小弟,被他称为左膀右臂的两个死党。
这两人也是他父亲郭雄手下的两名元老的儿子。
他们三人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
他们也是从小狼狈为奸,干坏事也少不了三人一起去干。
“郭少,救我们啊!”
两人见郭绍伟把自己的头罩取下,立即哀求起来。
“你们特么这不是给老子提难题吗?没瞧见老子我也是泥菩萨过河?”
这两人才发现,原来郭绍伟不是来救他们的,而是跟他们一样,也是被抓来的。
围着他们一圈儿的围观者,是一群表情冰冷地俯视着他们的壮汉。
这一看就像是谁家的打手。
他们顿时明白了,原来郭少的处境和他们一样。
于是,三人用眼神交流。
默契地背靠背形成一个三角,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是安全的。
他们深知自己可能不会有好下场,不停地哀求道:“大哥,放了我们吧。”
“是啊,大哥,饶了我们吧。”
“我们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干坏事了。”
王元冷笑一声,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
“饶了你们?郭绍伟,你不是想知道你们得罪的是什么人吗?”
“对对,想知道,大哥您请说。”
“你们知道被你们打的老人他儿子是谁吗?”
“他儿子”不知道啊。”
“大哥,他儿子是哪条道上的?”
“哪条道上的?说出来吓死你们。”王元轻蔑地看着他们。
“他儿子可是为国做出大贡献,立了特等功的人。你们说说看,南城立过特等功的人都有谁?”
原本背靠背坐成三角的三人,顿时滚到一起。
他们互相对视着,面面相觑。
“天哪,咱们这都得罪了什么人呢?”
“是啊,郭少,咱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特么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呀。”
三人哭出了声。
好一会儿。
他们仨看了一眼王元,又看了看梁刚。
郭绍伟哭丧着脸道:“大哥,我知道错了!”
“我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真该死啊,您就将我的手剁了吧,送去向老人家赔罪。”
他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与其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倒不如主动让他们砍去自己一只手。
这样还有活命的可能。
而且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连累他整个郭家。
他如果不自己将这些责任承担起来,他郭家就要倒大霉。
他爹郭雄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而郭家如果倒了,郭雄如果没了,他郭绍伟今后还怎么敢在南城横?
按照他以往的所作所为和留下的恶行,走到哪儿都会有仇敌向他索命。
他紧紧的抱住了王元的一条腿。
“大哥,我求求您,您砍我左手,右手留给我好拿筷子,砍去之后别无所求,只求老人家能够原谅我。”
一向冷酷惯了的王元。
此时见他这么痛哭流涕、痛心疾首的样子,也有一些动容。
他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曾经。
他也像这三个小年轻一样。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以为老子天下第一,随便到哪儿都横着走。
直到后来他栽了跟头,栽在了一个仇家的手中。
眼看着这条小命都快没了的时候,陈家森出现了,并将他救了下来。
从那以后。
他痛改前非,决心跟着陈家森干出一番作为来。
将来好光明正大地出人头地。
于是。
陈家森先让他跟着自己,学习一些经商之道和道上的一些事儿。
然后再将他派往国外去,他就是这么历练出来的。
他不由得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三个人。
他似乎有些心软,心底松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