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翰·德里拉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恩里克·加西亚骤然挥出的左手给吸引住时,他却没能注意到,在自己正前方的下侧,恩里克·加西亚还同步向前,猛踢出了自己的右腿。
而这一腿所瞄准的目标,正是约翰·德里拉的两腿之间!
作为人类身体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因为该器官的特殊性,导致即便超能者的身体经过了多次强化,但那处部位该软还是软,神经数量也依旧极多,最多就是里面的那两颗东西变得更加坚韧,不会轻易被打碎。
恩里克·加西亚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压根就没想着靠这一脚直接踢死对方。他想要的,仅仅只是制造一股无法遏制的强烈痛苦,好让对方再无心顾及他。到时候,他便可以尝试用手中匕首直接杀了他!
但这一招有一个缺点,那便是他并不清楚,得到过身体强化的超能者,对疼痛的耐性是否会提升。若是会,那这他这足以直接带走普通人半条命的一脚下去,或许也就只能为他争取数秒钟的时间。
这也是他在制定这项计策时,所需要赌的地方!
“砰!”两道闷响发出,约翰·德里拉成功抓住恩里克·加西亚刺来的左手。
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一股难以遏制的强烈疼痛便如潮水般从他的胯下传来,摧枯拉朽地冲进了他的大脑。其痛感之强烈,比之撕心裂肺都要更甚,即便是肺癌晚期给他带来的痛苦都不足这百分之一。
而在这种程度的疼痛下,他的大脑已全部被痛苦所占据,根本无暇思考其它,身体所能做出的唯一反应,也只有迅速捂住裆部,而后匍匐倒地。
恩里克·加西亚见此招奏效,知晓自己接下来或许只有数秒钟的时间了,于是当即握紧左手中的匕首,用尽全力朝约翰·德里拉的后脖根上的凹陷处刺去。
那是脑干的所处位置,只要能对此处进行攻击,即便无法刺穿头骨,直接伤害到其中的脑干,所造成的冲击也足以对对方造成不小的伤害,甚至能够直接令对方休克过去。
刀刃刺入,一路势如破竹,轻松穿过了皮肤与血肉层,颜色略显暗淡的血液也霎时间喷涌而出。
可当触及头骨之后,刀刃便如同遭遇拦路巨石般,再无法前进分毫,被牢牢挡在外部。
对此,恩里克·加西亚早有预料。于是他果断抽出匕首,瞄准着这一道伤口,重新刺下,一秒三刀!可三刀刺下,那头骨却依旧完好如初,并未被其突破哪怕一点防御。
不过这三刀下去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约翰·德里拉就在这三刀后,便如遭重击般地朝旁侧倒了下去,双目紧闭,身体颤抖。
见此,恩里克·加西亚也不再浪费时间,当即改变目标,蹲伏下身子,将匕首对准对方的左胸位置,全力刺下。
脑干有头骨保护,但心脏前方可就只有肋骨了,且肋骨中还存在有空隙,只要抓好角度,便可一刀直击心脏!
届时,即便约翰·德里拉不会立刻死去,但在他先前攻击所造成的冲击下,对方也难以在这短短数秒的时间中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应。
而恰巧,恩里克·加西亚在大学时,便就是主学的医学!
手起刀落,银白色的刀刃顺利没入约翰·德里拉的左胸中,殷红的血液也如喷泉般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脚下地板,也滋了恩里克·加西亚一脸。
来不及擦干净脸上血迹,在落下这一刀后,他便如惊弓之鸟般迅速朝大厅大门跑去。
在当前情况下,他能够自保已是极限,根本没那个时间与力气去顾及大厅里的其他人。
于心底里为那七人默默哀悼两秒后,恩里克·加西亚已然跑至大门口,并伸手将其中一面门页拉开。
后方,演讲台后,约翰·德里拉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扭头看向了大门方向,打算对恩里克·加西亚使用自己的能力,将其杀死。
可随着他打算调动能力,瞄准恩里克·加西亚之时,一道银白色闪光却自他头顶闪过。
下一刻,原本还能够再苟活个小一分钟的约翰·德里拉,双眸迅速黯淡下去,仅存的一丝生命力也在这一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死了。
大门处,随着其中一扇门页被拉开,恩里克·加西亚也是在他那虽算不上高深,甚至很简陋,但却有用的计策下,成功在海啸到来的十分钟前,逃出了这个金色的牢笼。
可还不等他高兴,眼前出现的画面便立刻使他如坠冰窟,仿佛从一个地狱来到了另一个地狱。
只见眼前的走廊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的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穿着黑色或棕色正装的中年男性,只有寥寥几位是女性,俨然都没了呼吸。
而这些尸体无一例外,全都眼球瞪大,瞳孔收缩,表情惊悚,仿佛在死前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般。
不过这满地的尸体都并非重点,毕竟单纯的尸体并无法吓到曾经当过随军军医,且亲眼见过非洲战场的惨状的恩里克·加西亚。他所害怕的,其实是站在这条尸体走廊中央的一个人。
那是一面长发及腰的东亚女人,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带有点点珍珠与水晶装饰的丝绸礼裙,皮肤光滑白皙,显然经过了极好的保养,面容即便放在审美不同的米国亦算得上好看。
若他是在一场宴会中看到这样的一位女士,恩里克·加西亚肯定会很乐意上前与其交谈,并期盼着在宴会结束后能够与之深入交流一番。可惜,他是在一条躺满了尸体,还是自己那些再熟悉不过的,同僚们的尸体的走廊中看见的她。
而这名女士的长相,他也并不陌生,甚至称得上熟悉,即便他从未亲眼见过她。
“‘q’……”恩里克·加西亚低声吐出了这个英文字母,全身微微颤抖,后背更是起满了鸡皮疙瘩。
尽管他先前仍在大厅中时,便已经做好了出门后遇见“q”的心理准备,可当他真的亲眼见到对方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惧。
毕竟对方干过的那些事,实在太过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