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源的一番话,让尚小武倒了醋瓶不是滋味,连好吃的都变得难吃了。
饭桌上,尚小武心不在焉,第一次对亓墨的美食没了什么感觉,一直集中注意力捕捉花源和亓墨是否有暧昧。别说,还真被她看见一次,花源和亓墨都要夹同一道菜松鼠桂鱼,可是亓墨似乎也意识到花源要夹,就转夹了一旁的小炒肉。
看起来亓墨应该也知道花源的感情……
吃饭闲聊间,花源和赵宇一直在说他们以前的事,什么去川藏自驾游啊,以前不容易的时候几个人抢一碗泡面啊……
自己好像是个局外人。
于是尚小武这整顿饭都好像被醋坛泡了,一点胃口也没有了,一直盯着眼前的一道凉拌苦菊,如同嚼蜡。
亓墨见她兴致不高,也没说什么,因为要开车,所以陪她一起喝橙汁,吃了饭,便开车带她直接回家。回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刚才你没怎么吃,饿不饿?”亓墨挽起白衬衣的袖口,翻看着冰箱,“想不想再吃碗面?水信玄饼现在就可以吃……怎么了?”
亓墨笑着拍了拍腰间缠上来的小手,顿了顿,关上了冰箱门,转身看着眼前一脸纠结的小杂鱼:“小武,有什么事你如果不说,我也会乱想,你要告诉我,嗯?”
“……”尚小武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你为什么叫花源小四?为什么不叫小三?”
亓墨被她逗乐了,捏着她的小鼻子,“小三?哈哈哈……今天刚结婚你就担心有小三了?你不是不担心我出轨么?”
“精神出轨也不行!”尚小武恨恨地看着亓墨胸口隐隐的疤痕,“休想骗我,花源她就是喜欢你!敢抵赖我们明天就去离婚……哎呦……疼……”
亓墨捏着她的下颌不松手,咬牙道:“尚小武,再敢提离婚……我,我就,我就再也不给你做饭了!”
“……”尚小武吓得倒吸一口冷气,都快哭出来了,“我不说就是了……你干嘛,你想饿死我吗……上辈子说不定就把我饿死了,又要来……”
拍着小武的脊背,亓墨苦笑着摇了摇头:“吓唬你的,不过以后不许提离婚……花源,她叫小四,是因为我和赵宇的另一个兄弟。他和花源是发小,当时还是男女朋友,经常带她一起玩,别看花源现在这样,以前也是个短头发的假小子,时间久了,就叫她小四了……”
听说花源是别人的女朋友,尚小武的小心脏立马就舒坦了。
“哦?”尚小武兴致不减,“那我今天怎么没看见那个人?”
亓墨表情扭曲起来,好像要坏笑,可是有尽力憋住一样。尚小武还没见过亓墨这样的神情,顿时好奇心大增:“说嘛说嘛!他不是花源男朋友吗?他们结婚了吗?”
“他啊……”
亓墨苦笑两声,摸着她的头:“他被抓去当压寨夫君了,想见他,只能去西藏才能见到,我也好多年没见到他了。”
“……压寨夫君?西藏?为什么?”尚小武眨眨眼,怎么也想不明白,抓着他的衣襟直摇,“阿墨,你别卖关子嘛!”
亓墨被缠得无法,只得托盘而出。
原来,这还算是花源的一件伤心事,所以他和赵宇才没有当着花源的面说。据亓墨说,这个朋友做饭一绝,堪称厨神,当初亓墨的手艺还是跟这个厨神学的。可惜亓墨第一次当侦探赚了钱,请朋友自驾游,厨神和赵宇都有时间,但是当时花源正好要准备考试,还有些感冒就没有去。
那个传奇的厨神还是个摄影爱好者,带着单反相机一路各种拍照。西藏的景色很好,高山白云,他拍起来更是入迷。
事情就出在了摄影上。
亓墨说,他们有一天开车路过一处天池,当时远远看见天池中有一位少女在洗澡。
蓝蓝的白云,环山的青峰,镜面一样的天池中,一位身白如羊脂白玉的少女在洗澡……
这个景色尚小武光想象就觉得特别美。
那个厨神也觉得特别美,于是咔嚓按了快门,还自带闪光灯的。
结果闪光灯一闪,天池边上的一匹马受了惊,少女一回头,就看见了他们,立马披上衣服,就骑马走了。
亓墨他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哪知道,刚开车没开出多远,就被一群马队从前到后给包围了。
原来,这少女还不是普通的少女。能在天池里洗澡的,也是当地头头家的千金。
头头见自家宝贝受了委屈,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带着所有族人给他们包围了。按照头头的说法,只有两种解决方式:一就是要偷拍的厨神入赘,娶他千金;二就是要挖厨神的眼睛,因为他看见了自家宝贝千金的美丽胴体,只有挖掉眼睛才能保住头头家宝贝的清白。
亓墨和赵宇商量来商量去,一致认为厨神要是瞎了眼睛回去,还不如入赘。厨神也觉得,要是没了眼睛,还和花源谈恋爱吧,有点对不住人家,不和人家好吧,自己也是个瞎子……想来想去,厨神最终选择留了下来。
“你们没有找警察吗?”尚小武虽然笑得岔气,可还是对头头的强盗逻辑十分不理解,“他们怎么这么霸道啊……删了照片道歉还不行吗……非得这样……”
“当然找了,不过那是他们族的传统,警察表示支持,也管不了的,”亓墨哭笑不得,“可怜三个人去,回来就剩我和赵宇了,就因为这样,赵宇和我都觉得挺对不住花源的,尤其是赵宇特别愧疚,当初还是他先发现那女子来着,所以我们三个到现在一直都是互相帮衬吧……怎么样,现在放心了吗?”
“……嗯……”
尚小武摸着亓墨的衬衣,似乎能透过单薄的衬衣纹理感受到衬衣下伤疤的狰狞,心里还是忍不住酸酸的,“阿墨,花源……现在,喜欢你对不对?”
“……”
亓墨拍了拍她的肩膀,并不否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觉得小四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怎么就……但是我和她说过了,我的问题她也知道,所以她才会那么惊讶,放心吧,爱上一个人对我来说没有那么容易,忙你一个都力不足心了,还精神出轨……虽然小四说话不太好听,但是心地并不坏,你要是不喜欢,也不必勉强和她做朋友,好不好?”
“好……”尚小武忽然体会到什么叫吃醋,想到亓墨听自己夸陆瑜也不舒服,讷讷道:“阿墨,以后你不开心了也要告诉我……开心了也要告诉我,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亓墨喉结滚动,沉声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嗯?你在想什么?”尚小武迷糊地抬起头,一看见亓墨的眼神心就咯噔一下,“你,你你……”
“婚礼没了,洞房得有,”亓墨弯腰把她抱起,放在了红木餐桌上,“这个没办法补,现在我就要!春宵一刻值千金,桌子挺大的,来……”
“喂……怎么能在这……唔唔,嗯……”
……
这一晚完全颠覆了尚小武的三观,并丰富了她对啪啪啪这件事的理解。几乎折腾到东方肚白,亓墨才兴致不减地抱着她洗了个澡,迷迷糊糊中尚小武已经睡着了,脖颈脸颊还是痒痒的……
醒来后,已经过了晌午。从来不睡懒觉的尚小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木讷地抱着灰先生发了好一会儿呆。
如果不是飘进鼻子里的香菇粥和南瓜饼的香味,尚小武估计还在晕着。
“醒了?正好趁热吃,”吃饱喝足的亓墨容光焕发笑容满面地端着小桌子进了屋,坐在床边,“来,先喝口柠檬水……”
尚小武想伸手去接,手腕却酸的不行,红着脸就着亓墨的手喝了水,声音沙哑道:“阿墨……我好累……”
“我不累,我喂你,”亓墨笑眯眯地舀起糯糯的香菇瘦肉粥,“张嘴,啊……”
尚小武懒懒地白了他一眼,还是乖乖地张了嘴,粥喝了大半碗,又吃了一个煎蛋,她才恢复点力气,望着透过绿色窗帘照进来的阳光:“阿墨,好安静啊……你说我离家出走,家里居然一点联系都没有,他们是要和我断绝关系了吗?”
亓墨抬手擦掉她唇角的一粒米粒,“你家里人我联系过了,他们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