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取出手帕,竭力擦拭着眼泪,努力抬起眼眸,凝视着郑博文的肩头。他的外衣被剑刃划破,露出里面那件特殊质地的衣物,显然与众不同。
“郎君的衣物着实特别。”女子言道。
郑博文摆弄着衣服的破口,摇了摇头,叹息道:“哎,可惜了。”
“郎君此番乃是为救奴家而受累,奴家定当还郎君一件上等的衣物。”女子说道。
郑博文回应道:“哎,罢了,恐怕此衣物甚为特殊,无物可替,我看就算了,不必如此。”
“莫非郎君的衣物是由天蚕之丝制成?”女子赌气问道。
郑博文心想,这丫头颇有骨气,为了一件衣服竟然如此执着。他回答道:“那倒不是。”
“即便如此,无论是何种绫罗绸缎,奴家定会将这件衣服修补如新,请郎君放心。”女子说道。
“哎,娘子都说不必了,心意我已领受。”说着,郑博文那两只色眯眯的眼睛又开始在女子脸庞上打转。
女子见状,心中暗想,这家伙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不行。”女孩坚定地说,“郎君放心,我必定将其修好。若果真无法修补,定会给郎君照原样再做一件。”
“哎,娘子,我说了你做不到的,还是算了吧。”郑博文贱兮兮地调侃着。
女子虽察觉到郑博文不怀好意的眼神,但念及他的救命之恩,也不好发作。她秉持着受人恩惠必当回报的原则,且不愿被郑博文以此要挟,于是坚决地说道:“衣服的事请郎君放心。若日后郎君有需要,我也定会出手相助,以报今日援手之情。”
郑博文心中暗自思忖:‘这可真是机缘巧合,在镇上见到你,还想着如何能打听到你的住处,再想办法将你弄到手。这下可好,你自己送上门来。看你重情重义,应该是不愿意欠我这份人情。我召集这么多人救了你,你却只说是援手。不过如此也好,这次一定给你挖个大坑,让你自己掉进来,你是再也逃不掉喽,哈哈哈’。想着想着,郑博文竟然笑出了声。
黑衣女看着郑博文的表情,心中已猜出了七八分。从小到大,她见多了这种坏笑和心思,男人都是这副德行。她深知若自己真的被他抓住把柄,恐怕就要真的落入他的掌控了。因此,她神色坚定地说道:“郎君莫笑,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郑博文略带坏意的侧了侧脸,稍稍斜着目光望向她,说道:“何必如此坚持呢?”
女子心中暗想:“嗯,就算是金衣银衣,哪怕全是宝石,也不过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我才不会被你拿捏。”随即说道:“郎君何故轻视于我,倘若我做不到,就随君处置!”
郑博文听罢,欣喜若狂,兴奋得差点在地上打滚,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强装出淡淡的样子说:“既然这样,我看娘子也受伤了,不如一起回村,我这里有医有药,也帮你一起看看。”
说话的同时,还有七个没死的家伙,被众人拉扯着来到郑博文面前,大家用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众人询问郑博文如何处理,郑博文则转头看向女子。女子咬牙切齿地说:“留着他们只会继续祸害他人,还是都砍了吧。”
郑博文听完,向众人点头示意。那些人听闻,拼命呼喊,有的求饶,有的怒骂,还有的威胁道:“你们这些贱民敢杀我们,大汗的兵马很快就会来,到时候你们全都会不得好死的!”
郑博文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说道:“赶快动手,吵死了。”
噗噗噗,几颗人头滚落。就在这时,远处原本躺在地上的一个尸体突然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一匹马飞奔而去。郑博文大吃一惊,黑衣女子惊呼:“快快,拦住他,他会去通风报信的!”
郑博文大喊:“吴猛、吴义,快追!”
两人飞身上马,全速追击而去。
郑博文招呼众人将地下的尸体处理干净,把武器和马匹都带回村里。看到追出去的人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他心想还是先回村里等待吧。他伸手想搀扶黑衣女子,却被拒绝了。
当女子起身时,郑博文才发现,她的小腿和肩头各中了一支弩箭,箭杆都已折断。肩头弩箭下方的衣服还有一道巴掌大的裂口,但并没有伤到皮肤,似乎是女子里面穿的衣物起到了保护作用。
女子虽然腿部受伤行走艰难,但还是倔强地自己走。她似乎感觉到郑博文在看她,便侧头斜眼看着郑博文说:“别打我主意。”
郑博文连忙解释道:“哦,不不不,我是在看娘子伤得如何。”
黑衣女子回答道:“一点小伤,自己敷点药就好了。对了,刚才郎君用的是什么武器,为何会闪瞎人的眼睛?”
郑博文说:“哦,那叫闪光弹,是专门让人暂时失明的。”
黑衣女子惊讶地望向郑博文:“那郎君可否告知是从哪里获得的呢?”
郑博文犹豫了一下说:“喔,这个嘛,这是我自己做的。”
“哦?”黑衣女子诧异道,“郎君真是好手艺,不知郎君能否帮奴家也做几个呢?奴家可以给钱的。”
“这……”郑博文沉吟着说,“这个暂时做不了,材料不够。”
“那郎君可以把所需材料写好,奴家找人去采买。”黑衣女子说道。
“这很难买,而且还需要很多设备才能做,总之这东西暂时做不了的。”郑博文解释道。
“哦!看来郎君是不想给呢。”黑衣女子说。
“不不不,真的不是,假如能做了我一定给娘子做好吧。”郑博文赶忙说道。
黑衣女子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先谢过郎君了。”
郑博文问:“还没问娘子芳名呢?”
“武珏,字沐瑶。”武珏回答道。
郑博文惊叹道:“哦?你们女子还有字呢?”
武珏说:“这奇怪吗?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女子为何不能有字呢?”
郑博文说:“我感觉这里的女子名字都没字,难道娘子祖上也是贵族?”
武珏的眼睛闪烁着:“算是吧。”
说话间,他们回到了村里。看到月儿在外面张望,郑博文说道:“月儿,快给这小娘子看看伤势。”然后回头对武珏说,“这是月儿,月儿的医术是祖传的。”
月儿把武珏带进屋里,褪去衣服后,月儿皱起眉头说:“阿姐,这样的伤势如果直接拔出箭头,会带出一些血肉。不然就得动刀,不过奴家跟阿兄学的缝合术不会留下太大疤痕的。”
武珏道:“一切听阿妹的,我先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