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把墨镜放下了，转向常子善，“不然呢？”
她熟练地端起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扬眉道：“除了自己人，你以为还有谁会愿意拿一个亿买你那瓶茶碗花种子？”
那种在战场上随处可见的花，她自己就见过，根本不需要特地跑到他这里来买。
常子善搓了搓手，尴尬地笑：“是是是，是我太迟钝了，还以为自己真碰上了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了，都是属下的错。”
越溪：“.........”
越溪手里捏着的茶杯往桌上一落，没好气地开口：“会不会说话。”
常老板陪着笑：“越，越长官，您看这，我们就是因为不会花言巧语的，对这市场也不熟悉，现在才这么不景气么，不然，也不会刚刚就让您看了笑话了。”
越溪打量着这杂货铺的装潢：“你们没有培训吗？”
“以前是有的，现在......您也知道，现在星际不太平，侦查的花费太大了，所以现在，组织里头都在开源节流，培训也就.......”
常子善的表情写满了为难和无奈。
越溪揉了揉额头：“这就是你们想找我做广告的原因？”
常子善忙不迭地点头：“对的对的，您看您现在的影响力，之前我这店，就是因为您那次直播起死回生的，所以这次我们才........”
他话没说完，越溪就睨他一眼：“你们是因为这个？”
她扬眉：“不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
常子善摆手：“哪能啊。”
越溪：“........”
常老板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您是？”
越溪：“.........”
好家伙。
都不知道她是谁，还敢关门喊长官。
但是很快常子善就做出了解释--现在组织在各个星系都有散落的卧底，彼此之间都是靠暗号确认身份的。
他也是被越溪这么一提点之后，忽然反应过来“出售”这个词用得确实不合适，才确认了越溪是自己人，而且，级别比他高。
因为只有上级知道下级的藏匿地点。
虽然，他现在也无法确定越溪的具体身份。
越溪搞清楚现在灵枢的情况，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要让灵枢恢复到全盛时期，她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常子善又想起什么：“........所以之前，在网上买衣服的，也是您？”
越溪的视线落在东边陈列的瓶瓶罐罐上，闻言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答了一句：“是啊，我帮她挂了链接卖衣服。”
常子善：“.......还抽了三成利润？”
正在看货架上摆着的百货的人漫不经心地应声：“嗯，每件还有提成，怎么了？”
常子善：“........”
怪不得那个卖衣服的说她抠。
越溪反而轻巧扬眉：“怎么，一个亿还不够你们用的？”
她买积分的那些钱，还有君凰那里的进账.......按照灵枢早年的预算，应该足够了。
就算这阵子她帮的少了，也不至于抓襟见肘吧？连培训的钱都没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常子善：“你们有账本吗？”
她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指：“拿来看看。”
常子善稍微有点为难：“长官，这，属于灵枢的机密，按照规定，我，我不能给您啊。”
“就算我级别比你高也不行？”
常老板摇摇头。
越溪点点头：“行，你说吧，要什么级别。”
才能给她看账本。
常子善仍然犹豫：“这......”
他似乎是下了决心，看向越溪：“我就直说了吧，长官，您既然知道我在这，就肯定知道，净月才是我们的中心据点，中心据点的保密要求是最高的，允许开放权限的级别就更不用说了。”
说完，他站直了：“所以，除非今天司令员来了，否则，账本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交给您。”
越溪“哦”了一声，又假装若无其事地询问道：“现在，是你们司令员在管事？”
“对。”
常子善见越溪看向他，又立刻站直。
“你这是什么表情？”扫了他一眼的越溪拿起书，眉梢轻挑。
常子善板正表情，直言不讳：“报告！长官，您的提问让我有些怀疑您根本不是灵枢的内部成员！”
越溪：“........”
混蛋！她这不是离开太久所以忘了吗？
再说了，灵枢早就不归她管了，她只是偶尔拨点钱过去，登陆内网查个资料而已，不清楚他们现在的内部运作不是很正常吗？
对上越溪视线的常子善面部表情紧绷。
越溪心累地摆手：“行了。”
她把书放下了：“既然怀疑，为什么又把内部消息透露给我？”
常子善身体再度绷直：“报告长官，因为我觉得没有哪个卧底愿意用一个亿来获取我这个杂货店老板的信任！”
越溪：“........”
“我怎么觉得，”她扬眉，“你是在内涵我？”
“报告长官，属下不敢！”
越溪只回了两个字：“呵呵。”
等常子善带着越溪在杂货店里转了一圈之后，五大三粗的杂货店老板才提起正事来：“我这杂货店，格局暂时就是这样了，直播宣传的事，您看.......”
越溪捏了捏眉心。
她看常子善，指着有些有些古老朴素，却又十分干净整洁的摆设：“你说实话，你的店，是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摆设。”
常子善微讶：“您怎么知道？”
越溪：“.........”
你说呢！
你上街上看看去，现在谁还用你这个装修风格！
怪不得粉丝回购都救不起来。
越溪有点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眉眼精致，妆容明艳的女人在店里又转了两三圈，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杂货铺内四处逡巡，惹得常子善都有些紧张。
直到暮色西沉，她才在窗户前站定，然后转身，纵览了一下整家店的格局。
沉吟片刻。
常子善结巴了：“长，长官？”
越溪学着安岱，抬眸：“实话还是假话？”
常子善：“........”
越溪语气严肃：
“你这装饰，布局，商品，都不行。”
必须改，大改。
常老板满脸为难：“倒不是不能改，就是........”
他搓了搓手掌，有些局促的模样，然后才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捻了捻，意思非常明显：“这个，有点不够。”
越溪：“........”
越溪深吸一口气：“我来给。”
“必须把这些落后的商品和装潢都淘汰了。”
“对了，”越溪在脑海里盘算着怎么改造，又看向常子善，“你们那个群组呢？找个时间我们开个会。”
常子善小心翼翼：“是有什么命令要下达吗？”
越溪摆摆手：“不是，就是看看你们的盈亏状况，然后教教你们，什么叫与时俱进。”
不然，她怀疑灵枢迟早会因为欠款过多，被迫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