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还以为他要把主播扔下去了--男人调整抱着动作的姿势真的挺像是要这么做,结果下一秒,他就顺从地微微低头,让她的指尖能摸到自己的喉结和脖颈,只是微微抬了抬头--因为痒,但很快就再度克制地低下,声音因为她的动作,变得沙哑:“就一会儿。”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听到还是没听到,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手指继续胡乱地摸着。
男人却是纵容地将越溪搂进了自己怀里,让她不必面对弹幕,然后在那里站定,足足半个小时,都没有再抬高一次下巴。
直到怀里的人似乎是累了,终于放开了手,他才垂下眼睫,抱着她,走上了楼梯。
唐玉和林启山到的时候,越溪已经睡着了,裹着被子在那翻身,男人给她掖好被角,留好床头灯,才抬头看向两人。
林启山没见过陆景清,只知道是越溪收留的一个,对她有一伞之恩的陌生人,至于唐玉,他见过,而且很清楚这个男人对越溪有什么想法。
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都没有放弃劝说越溪搬出来住。
陆景清的反应很平静:
“有什么事吗?”
明明是很平和淡然的问话,唐玉却在这个男人眼中看出了危险。
他知道他是谁,也知道越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还是......
唐玉握紧了手指,一旁林启山率先开口:“这位先生,你好,我是越溪的经纪人,这位是.......”
“我是她爱人,”唐玉忽然道,这个称呼让林启山都是微顿,“谢谢你替我照顾她。”
陆景清和唐玉对视。
林启山暗中捏了一把汗,因为他似乎察觉出来,唐玉和陆景清之间,似乎弥漫着一股火药味,虽然对方表现得很冷静淡漠,但是他也无法忽略他在看越溪时,那深邃的,却毫不加遮掩的眼神。
而且,陆景清总觉得,男人愿意站在这里,和他们对话的原因,是因为越溪,而不是真的,把唐玉当做威胁。
虽然刚刚那几个字的的确确让男人的气压有一瞬间的变低。
“既然电梯故障了,那我爱人继续住在这里,恐怕已经不太合适了,所以我想.......”
“不必了,”男人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平和,似乎并没有因为唐玉口中的“我爱人”三个字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我会守着她。”
是守着她,不是替你守着她。
唐玉听出他的潜台词,眸光凝住。
林启山怕他们两个起冲突,赶忙调和,把唐玉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才看向陆景清:“陆先生你好,你看......”
“你都和我们越溪合住这么久了,现在她也开始拍第一部戏了,和您住在一起,总归不太合适,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刚好有一套闲置的公寓,可以先让您在那里住一会儿,至于越溪这边,我和唐玉会照顾的,您看怎么样?”
陆景清看向林启山,明明是很平静的眼神,林启山却感觉到了压力,他硬着头皮:“如果您不愿意,我们还可以.......”
“不用了。”陆景清嗓音平缓:“她很好。”
“让她离开熟悉的地方,会影响她的睡眠。”
“已经很晚了,”看上去并不像是越溪所描述的,身无分文,所以只能暂时借住在这里的男人打开门似乎不愿意再和他们交谈下去了,这样的表现让他比唐玉看上去,更像是这个家的主人--他的嗓音很平淡,却隐含威慑,连林启山都感觉到了其中的压力,额头上冒出些细汗,“两位,请回吧。”
唐玉眸光闪烁,最后还是和林启山先离开了,走的时候,他看向陆景清:“既然陆先生这么说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我明天六点的飞机,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希望你代我转达。”
看上去温润如玉的人道:“请你在她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告诉她,联系我,不然,我会担心。”
陆景清没有回答,唐玉已经颔首离开了。
他关上门,这才感觉到心脏里不息翻涌的是什么。
嫉妒。
他在嫉妒他。
他嫉妒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所有人宣布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嫉妒他可以理所当然地用最亲密的身份关心她的一举一动。
他嫉妒,他和她有联系的一切。
因为他知道唐玉可以不被拒绝,不被排斥地靠近她,而他,却已经和她毫无关系,形同陌路。
迟早有一天,她身边会出现,比他更让她喜欢,爱的人。
他明知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却无法接受。
更无法忍耐。
就像他明知道,唐玉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对外宣称他们是情侣,他也仍然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嫉妒唐玉一样。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更不想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招致她的厌烦,所以一直保持着能够让她随时都选择退出的疏远距离,可是看到唐玉,林启山,丙烯,玳瑁,还有其他人......永远都拥有他再也无法拥有的特权的时候,还是会克制不住嫉妒的情绪疯狂蔓延。
嫉妒蚕食着他的理智,让他在听到唐玉开口的一瞬间,几乎没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湖边的狂风大作,如同他心底的浪潮翻滚汹涌。
他始终无法跨越那条线,因为任何人,对她来说,都是可以信任的对象,可以毫不避讳地关心,靠近,而他,自始至终只能得到一句:“你是谁?”
陆景清以为越溪永远不会记得他。
直到那天她打开门,问他愿不愿意和她住在一起。
玳瑁问他为什么不愿意保存那三年,是不是在他心里,那三年根本就一点也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
那三年是他唯一可以让自己确信,她也曾牢牢记住自己,喜欢过他的证据。
可是和她相比,那三年,的确如她所言,不值一提。
三年很短,对他来说,却已抵过一生。
**
越溪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地撑着床沿坐起来,踩着毛茸茸的拖鞋在卧室里转了一圈之后,视线才逐渐恢复清晰,看清楚了卧室里的景物。
这是她的公寓,卧室。
越溪有些糊涂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揉着额头的人踩着拖鞋出了卧室,结果就闻到了清甜的粥香。
扶着门框的人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顺着香味走过去,等到了厨房门口才停下,直勾勾地看着锅里面热气腾腾的莲子粥。
弹幕看到一向冷艳霸气的主播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眼神,瞬间:
【嗷嗷嗷嗷嗷太可爱了吧!想rua!!!(只是说说)(疯狂狗头)】
【(泪流满面)我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