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和一群人比起来或许不算什么,但是那也是一条生命!
她无法理解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无茗却只是看着她:“我不能。”
越溪一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无茗走出了房间,而那个被其他仆人拖拽着拉进那女孩房间里的奴隶,却是怨恨地望着无茗的背影,眼神充满扭曲的恨意。
弹幕看到了,全都不寒而栗。
剧情却还在继续,越溪按照系统的提示,在梳妆台前,看到了十七岁的无茗。
十七岁,已经出落得很漂亮了,五官和现在的越溪相比,都带了几分相似,只是两人截然不同的气质和神态,也给了弹幕安心的理由。
无茗怎么会是他们主播司令呢?
无茗那么阴郁,他们司令却这么强大自信,她们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不可能。
弹幕这么安慰自己的时候,女人已经走进了房间,慈爱地给无茗梳着头:“我们无茗十七了。”
身为母亲的人眼睛里没有任何对孩子的爱,有的只是有点诡异的高兴和期待:“再长大一岁,就可以成为祭坛真正的守护者了。”
无茗安静地坐在那,没有开口。
女孩则是站在门口,望着镜子里的少女,眼神说不出的嫉妒和怨愤。
等女人出去了,她才诡异发话:“姐姐在学校,应该过得很开心吧?”
越溪想起无茗在学校的遭遇,眼神骤寒,可是那女孩看不见越溪,只是自顾自地走到了梳妆台前,然后把玩着那些珍贵的饰品,视线却盯着梳妆台上的布娃娃,眼神忽然变了。
无茗直接伸手,女孩却快她一步--仔细看,原来是动用了她的特殊能力,意念取物,所以才比无茗快。
拿到了洋娃娃摆弄着手里的玩具,似乎是轻嗤一声,那恶心的嘴脸看得弹幕都倒胃口:
“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还这么脏........”
她随手就扯开了布娃娃的身体,团出一团棉絮,布娃娃四分五裂,她却毫不在乎地拍了拍手,轻笑着看向无茗:“你居然也保存了这么多年啊。”
一直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无茗眼珠却突然变得漆黑!
伸手想去抢,但是怎么抢得过女孩--
那些棉絮和布娃娃的身体一起掉下来,纷纷扬扬。
女孩低头,恶劣嘲笑:“无茗,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吧?”
她看着镜子:“看看你这张脸。”
她仗着无茗没有能力反抗,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她:“这么漂亮,可惜,也只是我们祭坛上的一个祭品罢了,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最后,还不是要成为我们的肥料?”
无茗盯着她,那眼神很静,也很冷,这么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渗人。
但是女孩完全不害怕,反而继续笑道:“我们全族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呢。”
“你可要好好地,”她笑容扩大,声音却放轻,满含嘲弄和怜悯,“好好地珍惜这接下来的一年啊。”
毕竟,这会是你一生中,最后的时光了呢。
女孩哈哈大笑地走远了,无茗仍然坐在原地,像一个不会哭不会笑的玩偶。
半晌,越溪才看到无茗蹲下来,一点一点地捡起地上的棉絮。
仆人从外面进来要打扫房间,见她在捡起那些棉絮,嫌恶地挥舞着扫把:“去去去!别在这里妨碍我做事!”
无茗手指顿住,望了那个仆人一眼。
越溪记得,无茗帮过她。
可是那个仆人却完全没有要感激无茗的意思,只是冷哼着扫了一眼地上洁白的棉絮,随手一扫--那些棉絮就像是被飓风卷起一般,瞬间就散了,落得满房间都是。
那仆人像是得逞般,翘起嘴角,对上无茗的视线,却是嫌恶地继续挥舞着扫把:“捡的什么垃圾?走!赶紧走!”
无茗忽然开口:“不是垃圾。”
那仆人瞪大眼睛:“你还敢顶嘴?”她指着无茗:“你走不走?”
无茗眼珠漆黑:“不是垃圾。”
无茗被推出了房间,那仆人用力关上门,无茗想拍门,却看到那个女孩恶劣地抱胸,看着她嘲弄地笑。
其他人也在笑。
仿佛是在附和女孩儿,又仿佛只是觉得,这么捉弄她比较好玩。
无茗不在乎,她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被这么对待的了。
可是布娃娃,是她唯一的礼物。
她抿唇,第一次学会在没有任何优势的情况下反抗,用力地拍门,那个仆人似乎是怒极,愤而打开门,其他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簇拥过来,不管是谁,都指着无茗:
“你要造反是不是?!”
“你要造反吗?!”
他们人太多了,无茗根本无法抵御,越溪也动不了,只能看着无茗被所有人堵在角落里,用扫帚,用簸箕,还有各种东西,打。
沉重的器物砸在无茗身上,很快就带出一道道伤痕,可是越溪望着那边,对上无茗的那双眼睛,却是又暗又静,深得好像望不到底的湖。
无茗盯着一个方向,眼珠漆黑可怖。
越溪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那个女孩,得意地拍手,笑得前仰后合。
越溪眸中闪出暴戾的光。
........
时间线再度前移,这回的无茗已经和越溪有九分相似了。
她穿着华丽的抹胸礼服,肤色瓷白如玉,低垂的眼睫如同团扇般,只是抬眸一瞬,那清澈迷人的瞳色,还有逶迤着的鲜红色,就轻易惊艳了所有人。
这样的无茗看不出任何被常年殴打的痕迹,更像是被娇养着的公主,冷清安静。
弹幕已经隐隐察觉到不对了。
有两个主播的画面,让他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的感觉。
无茗被母亲挽着,认识着其他长辈。
他们语气慈爱,笑容和蔼,看她的眼神却带了几分惋惜。
越溪却看到了更多,那是贪婪,压抑在和蔼外表下的,能吞噬血肉的贪婪。
他们在期待什么?
无茗,又或者是自己,可以给他们带来什么?
越溪不知道。
直到宴会结束,无茗提着裙摆上了楼,越溪不自觉地跟了上去,才发现她居然进了书房。
她纤白的手指拿下了一本书,门外就响起父亲严厉的呵斥声:“你在这干什么?”
一群人又闯进来。
这样不断放映的剧情,像是黑白的电影一般,沉闷的气氛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越溪却是忽然想起什么,翻开了无茗特地拿下来的那本书。
只是翻了几页,沉重的书就落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弹幕不明所以,等看到里面的内容,才慢慢地,慢慢地张大了嘴:
那是凰族内部的秘辛。
看完那些血腥的记录的观众,在缓过神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个沉默的少女。
想起无茗家人还有其他人对她的非打即骂,也想起了那个女孩的趾高气扬,更想起了显得十分古怪的,十八岁的生日宴会。